第22章 龍王的死劫,可破
- 都中狀元了,你告訴我這是西游?
- 愛燒香的熊貓
- 3015字
- 2025-07-17 20:16:53
“哥,這世上真有神通么?還有那種會神通的神仙?”
陳安使勁搓了一把臉,似乎還在想著剛剛那算命老道袁守誠的話。
什么“土遁”,還有什么涇河龍王?
這都與他從小到大的觀念不一樣。
“真有這么邪乎的事兒?哥,你,咱師父、咱爹……不都說過……拳頭底下見真章,世上哪有啥鬼怪呀神仙的?那都是騙愚夫愚婦的錢的……”
他的聲音越說越低,最后幾乎成了嘀咕,一雙虎目卻死死盯著陳光蕊,像是在求證一個能顛覆他世界的答案。
那眼神里,是習武之人固有的“眼見為實”邏輯被打碎后的茫然,還有一絲被兄長多年灌輸的“天下無鬼神”驟然崩塌帶來的不安。
油燈下,陳光蕊看著陳安那副既想弄明白、又不敢輕易相信,甚至本能抵觸的樣子。
想起自己剛剛穿越時,也是這般篤定唯物。只是這幾天的見聞,已然顛覆了最初的觀念。
他沉默了片刻,并非想隱瞞,而是思忖著如何將這足以震碎陳安心神的東西,一層層剝開給他看,不致讓他徹底失守。
“拳頭底下見真章……沒錯。”
陳光蕊終于開口,聲音很沉,帶著某種重新認知的分量,“力量為實,萬古不易。只是……”
他緩緩起身,踱到窗邊,手指不經意地拂過窗欞,目光投向外面沉沉的夜色,“這‘力量’……怕不止是咱們眼睛瞧見、拳頭夠得著的東西了。水里游的龍……騰云駕霧的神仙……或許有,但離咱太遠。”
他的措辭極盡謹慎,
“至于那袁守誠的‘土遁’,你還記得昨天,咱們抓住他后,他就那么一下子,就消失了。這‘遁術’,怕也是某種……咱們習武之人境界未到,暫時還理解不了的‘本事’。就像你能十步穿楊,常人看你,也覺得像是神仙手段。”
陳光蕊用陳安最能理解的武技做了類比,試圖架起一道理解的橋梁。
“不一樣!”
陳安搖頭,固執得像頭犟驢,但語氣里已有動搖,
“弓箭勁弩有跡可循!可他……他是憑空沒了啊?再快的輕功,也得有腳力!哪能鉆地里嗖一下就沒影的?他一定是變戲法的,還有那龍王,咱們小時候打了那么多的魚,怎么就從來沒見過龍王?你說的那神通,都是假的!”
陳安還是有著自己的觀點,這個觀點,一直在支撐著他,讓他的世界觀不至于一下子崩塌。
“嗡!”
可就在陳安話語剛落,屋內的空氣毫無征兆地發出一聲低沉壓抑的嗡鳴!仿佛有看不見的重錘在虛空中敲了一記!門窗無風自動!
“!!!”
陳安渾身汗毛倒豎!武者的敏銳讓他瞬間感應到這絕非自然之風!他來不及多想,反應快如閃電,身形一晃已悍然擋在陳光蕊身前,死死盯住那洞開的窗口!口中低吼:“誰?!”
陳安異常謹慎,但是卻感覺到了來自窗外的壓力越來越大。
“兀那算卦的滑賊!滾出來受死!!!”
一聲怒極的咆哮如同炸雷般憑空響起!并非源于窗外某個方向,而是直接在房間的空氣里震蕩、擠壓!震得人耳膜生疼,帶著無窮的暴怒和壓抑多時的殺氣!
對于這樣的出場,陳光蕊倒是沒有震驚,心中已經猜到了來人是誰。
他看向窗外,發現驛館的驛丞好像沒有受到什么影響,還在算賬,而他在的這間屋子里,聲浪卻十分大。
看來這涇河老龍雖然魯莽了一些,但也是有分寸的。
只不過,與他同在屋子里的陳安,在聽到了這一聲吼的時候,汗毛全都炸開了!
他是武者,當然知道這一聲吼蘊含的力量,這種力量已經到了他難以想象的高度了。
獅吼功?
絕對是高手!
“轟!”空氣中水汽瘋狂凝聚,一顆巨大無比的龍頭憑空出現!
“龍……龍……真……真的是……”
陳安的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巨手攥住,然后狠狠攥碎!他如遭雷擊,整個人瞬間石化在原地!腦中那些從小被灌輸的鐵律,
“拳頭底下見真章”、“世上哪有啥鬼怪神仙”、“騙愚夫愚婦的錢”……
那些如同基石般支撐了他十多年的信念,在這一刻,在這顆龐大、猙獰、散發著絕非人間的恐怖氣息的龍頭面前,被撞得粉!身!碎!骨!
陳安所有的懷疑、不甘、固執,在這無聲的凝視下徹底煙消云散。只剩下最純粹的、來自生命本能的恐懼,和一種靈魂深處炸開的、無可辯駁的、苦澀的確認:
哥以前說的……錯了!這世上……真的有龍!有神仙!有他永遠無法理解的“神通”!而那袁守誠能鉆地消失……也絕不是輕功!
十多年的認知,頃刻間天翻地覆......
涇河龍王須發皆張,周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冰冷龍威,大步就要從那窗戶撞進來,目光死死掃過屋內,尋找袁守誠的蹤跡!他憤怒已極!追殺袁守誠的氣息最終引他到此,卻只看到陳光蕊主仆!
“賣卦的已經走了。”
陳光蕊的聲音從陳安身后響起,平靜得像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小事,他倒是沒有被龍王這樣的出場所嚇到,畢竟已經看過一次了。
“走了?!!”龍王猛地頓住身形,金色的瞳孔似乎能噴出火來!
“走了。“陳光蕊肯定,“已經走了半個時辰了。”
對于老龍這個急脾氣,陳光蕊是不會賣關子的,而是說了最重要的一點,
“那賣卦的臨走前,算了一卦。”
“殺你的人,并非是他。你死劫的來源,也非尋常手段可抗,乃是奉天旨意行事的‘人曹官’。而這個人曹官現隱于何處,尚不可知。”
“人曹官……”
聽到這個很久沒有聽到的詞,龍王臉上那憤怒的青氣迅速退去,轉而被一種混合著震驚和凝重所取代。
人曹官是天庭派駐人間的特殊使者,能夠傳達天意、代天行刑。
自己若是死于人曹官之手,那不正應驗了昨日陳光蕊所說的犯天條的罪責么?
只是,這人曹官現在行蹤不定,老龍也覺得棘手了。
一向急躁的他,此時龍須顫抖,愣是說不出一句話。
而這個時候,陳光蕊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中,
“這件事不好辦,但也并非不能辦。”
陳光蕊剛剛還在思考他自己那桃花劫應該如何破解,他雖然有一個模糊的計劃,但是沒有那老龍的幫忙,還真不一定有突破口。
現在涇河龍王自己送上門來了,不用白不用。
果然,涇河老龍聽到了陳光蕊那句“不是不能辦”的時候,龍眸已經亮了。
自從昨天入夢陳光蕊開始,涇河老龍就發現,一切事情都在以一個奇怪的方式在驗證這位凡人狀元說的話,這讓他已經開始信任對方了。
現在,陳光蕊說有辦法破了他的死劫,涇河龍王自然心中歡喜。
而這個時候,陳光蕊卻沒有說如何破解,只是高深莫測地說了一句,“這件事需要你配合啊......”
......
夜深沉。
張昌齡猛地從錦繡床榻上彈坐而起!渾身大汗淋漓,如同剛從水里撈出來一般!黑暗中,他心臟狂跳不止,胸口像是壓了塊巨石,幾乎窒息。
夢中那清晰得令人發指的景象仿佛還在眼前:
太極殿!丹陛御座!
自己卻穿著囚服,如喪家之犬跪伏于冰冷的金磚之上!
滿朝朱紫大臣的目光如箭!詹事主簿魏征手持玉笏,面色冷峻似冰,對自己一言不發,只是微微搖頭……
自己竟被扣上“誹謗大臣,動搖國本”的滔天罪名!
而陳光蕊!那該死的陳光蕊!身披絳紫蟒袍,立于階下群臣之首!眼神淡漠無情,如同在看一只螻蟻!自己所有的哀嚎、辯解,都被淹沒在那片冷酷的寂靜里……
最后的畫面,是劊子手揚起鬼頭大刀!
“不!!!”
一聲凄厲的慘嚎從張昌齡喉嚨里迸發出來,打破深宅的寧靜。他大口喘息著,驚魂未定地摸著脖子,仿佛那顆腦袋真的已經不在了。
不對,不是腦袋不在了,他有腦袋,只是離開了身體,而在他醒來的最后一顆,他看到了虛空之中,一顆碩大的人頭正在盯著他......
“魏征……詹事主簿……陳光蕊……”
張昌齡失神地喃喃自語,臉色慘白如金紙。
難道……難道魏征真的被起用了?難道秦王……不,太子殿下,真的信重他?
悔意如同毒蛇噬咬著他的心臟!冷汗流進眼里,澀得發疼。
自己為何那般貶損人家魏征和陳光蕊?如今報應來了......
張昌齡猛地掀開錦被,連滾帶爬地下了床,赤著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神經質地左右張望。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去!必須去向陳光蕊賠罪!無論如何要挽回!哪怕……哪怕被他羞辱……只要他不記恨自己,只要他肯在魏征面前說半句好話……
黑暗里,榜眼郎君如同驚弓之鳥,再也沒了半分睡意,焦灼地等待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