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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來襲

維生艙內,衛亞男靜靜地躺在淡藍色的修復液中,接受著細胞層面的精密修復。

透過觀察窗,能看到她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片刻后,杜仲輕輕關上觀察窗,轉身走出治療室。

走廊里楊曉陽早已等候多時,見他出來立即迎上前:“她怎么樣?”

“傷得挺重,但都不致命。”杜仲的聲音平靜中帶著疲憊,“麻煩的是有幾處星能侵蝕傷,不過好在沒有深入內臟……十二小時應該就能完全康復。”

楊曉陽長舒一口氣,緊繃的肩膀終于放松下來:“那就好。”

兩人在休息區的沙發上落座,珊莎適時地為他們斟上兩杯琥珀色的烈酒。

楊曉陽抿了一口酒,突然挑眉看向杜仲:“你不打算去給亞男報仇?”

杜仲露出詫異的表情:“誰規定我必須這么做?”

“電影里不都這么演嗎?”楊曉陽笑著聳聳肩:“現在是你呈現男子雄風的時候……本來我以為她回來的第一時間,你就拎刀去了。”

“問題亞男可不是那種需要別人替她出頭的姑娘。”杜仲的嘴角微微上揚,“她最期待的一定是養好傷后親自殺回去,把那些家伙一個個踩在腳下……我可不想為了彰顯男子氣概就剝奪她的這份樂趣。”

說著,他隨手打開全息投影,調出一局三維象棋:“再說了,作為先驅者這種事早該習以為常了吧?只要人沒死,一切都好說。”

楊曉陽忍不住低笑出聲:“都挺看的開,你倆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杜仲低低應了一聲:“畢竟我可是父神,沒點宏觀高度可不行。”

“那我該叫什么?你們一個父神一個母神?我是叔神?舅神?”

杜仲:“……”

想了想,他說:“你是陽神。”

………………

夜幕已深。

楊曉陽摟著珊莎去睡覺了。

杜仲則獨自坐在基地大門外,看著遠外星空。

工蜂們還在忙碌采礦,但這會兒不是送資源的時候,是加速的時候。

手中的黑色立方體在月光下流轉,讓杜仲突然有種感覺:箱體世界還缺個太陽。

“有什么東西可以做太陽的嗎?”他問箱子。

創世紀之箱:【一切能發出光與熱的特殊存在,但意義不大。】

“為什么?”

創世紀之箱:【這里發展的方向是星界位面,不是自然宇宙。這里不依賴太陽,有足夠的元素就好。】

杜仲便笑:“也是。對了,埃克怎么樣?”

創世紀之箱:【他很好,要看看嗎?】

杜仲想了想,搖頭:“不,先讓他發展發展,有結果再告訴我。”

說著他長吁口氣。

那天他感受到了埃克的意志,在確認這個小瞎子有著非凡的心靈天賦后,他想到了自己的特殊狀態“黑暗執政官的意志”。

這個狀態對精神控制方面的研究有深刻理解和特殊加成,杜仲這段時間又一直在研究忠誠提升,確實有所領悟,便干脆將這部分領悟分享了一些給埃克,看看他能走到什么程度。

誰能想到,埃克竟然成長為心巫了。

這個宇宙雖然有四能量體系,但不同的種族有不同的擅長。

比如獸人和蟲族就都是巫能文明,走的路子截然不同。

蟲族就是純屬性疊加,靠數量碾壓,巫術什么的基本不存在,獸人則看分支,有些有巫術,有些獸人甚至會靈術,能開飛機造坦克,沒事就尋思……

人類巫師也是一樣,說是巫師,但在巫師體系里屬于最低級的,基本發展全靠抄。

而在所有巫師體系里,心巫屬于人類抄都抄不好的流派:這個流派是典型的精神強大,擅長控制精神,并且有著強大的感知能力,這種感知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發展為預知:許多事件或許和大能有關,或許和規則有關,只要存在著被安排的因素,就存在了被感知乃至預知的可能。

所以這里的預知并非時間上的預知,而是對隱藏底蘊的預知。

也因此凡可被預知者,必定存在人為的安排,故多為對詭計、陰謀的洞察,對純粹的意外因素基本無能為力。

所以你也可以這么理解:如果有某個心巫預言到了一起意外事件,那它就一定不是意外!

不管怎么說,心巫都是一種抽象而強大的能力,像埃克連蟲族都能有少許感知,可見他已強大到了一定程度。

但這對杜仲有什么作用卻依然是未知:畢竟心巫的巫術同樣有強度,精神也是一種屬性,甚至有些精神類巫術還會有力量和生命方面的要求。

關鍵大多數精神類巫術不適合聯手,連發揮數量優勢都難,對迷你巫師來說是個巨大問題。

也就是杜仲允許發展中存在一定的錯誤,換個管控欲強的“老板”,估計就是“你們弄這種玩意兒有屁用啊?立刻關閉該項目!”

杜仲的思緒被尖銳的嘟嘟警報聲驟然切斷。

金屬面板在他掌心展開時泛起幽藍冷光,全息投影如星云炸裂般鋪陳開來——七支先鋒部隊正以鉗形攻勢撕開邊境防線,裝甲集群掀起的塵煙在衛星成像中形成猙獰的蝕刻紋路。

從資料上看,這次連天狼人都來了。

楊曉陽撞開合金門:“警告系統激活了,咱們沒找他們,他們倒先找咱們的麻煩了。”

“我來處理。”杜仲取出一支雪茄點上,向著一處靈能波動儀走去。

他將手按在桿子上:“傳送,北88。”

空間像被撕開的絲綢般裂開波紋,將杜仲的身影吞沒。

再出現時,杜仲已在北88區,這里距離對方的到來還有些時間。

杜仲取出立方體:“時間流速1比1,啟動死亡召喚。”

………………

圣城的黃昏被一聲凄厲的號角聲撕裂,那嗚咽般的聲響在花崗巖城墻間來回碰撞,驚起成群的血鴉。

海崖監獄的塔樓頂端,數十名巫師如幽靈般乘著腥咸的海風飄然而至,他們深紫色的法袍在暮色中翻卷如浪,嚇得典獄長踉蹌沖出辦公室,額頭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太子巫岸懸浮在隊伍最前端,月光在他鎏金面具上流淌。

盲眼大巫師埃克靜立其側,枯瘦的手指間纏繞著發光的咒文鎖鏈。

“神使有諭,立刻啟動贖罪者!”巫岸的聲音像淬火的鋼鐵砸進典獄長耳中。

典獄長喉結滾動著咽下恐懼:“遵命!打開贖罪之牢!”

銹蝕的閘門像受傷的巨龍般緩緩抬頭,數百名囚犯踏著鐐銬的殘片走出黑暗,他們襤褸的囚服在罡風中獵獵作響,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贖罪刺青。

看著這些囚犯出現,巫岸看向盲眼巫師,大巫師空洞的眼窩轉向人群:“他們雖是戴罪之身,但對父神的信仰比鉆石更純粹。”

巫岸長舒口氣,解下猩紅披風任其墜入深淵,聲音里帶著祭祀般的顫音:“去吧,做你們該做的事。這是你們最后的贖罪,也是父神給你們的最后機會!你們的血脈將永沐神恩!”

當囚徒們的吶喊震落鐘乳石時,接引的光柱刺破云層。

那些曾經佝僂的脊背在圣光中挺得筆直,每張布滿傷疤的臉都燃燒著殉道者的光輝,他們升向天空的身影,像極了古籍里記載的赴火飛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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