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衍梗著脖子：“我們先來的。”

張昊不屑地嗤笑一聲，目光掃過他瘦弱的身軀：“讀文科的廢物，也配跟我講規(guī)矩？趕緊滾，別耽誤我們武科生訓練。”

他身后的幾人也跟著哄笑起來。

許衍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拳頭緊緊攥住。

李鶴按住了沖動的許衍，緩緩走了出來。

他平靜地看著張昊，說道：“都是同學，沒必要這樣。”

“喲？你又是哪根蔥？”張昊上下打量著李鶴，眼中滿是挑釁，“怎么，想替你這文科廢物朋友出頭？”

李鶴沒理會他的挑釁，只是撿起了腳邊的籃球。

“這樣吧，”他淡淡地說道，“籃球場，自然用籃球的方式解決，單挑吧。”

這個提議讓張昊愣了一下，隨即爆發(fā)出一陣大笑：“哈哈哈哈！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他覺得這簡直是對自己的侮辱。

他一個武者，身體素質遠超常人，力量和速度豈是普通學生能比的？

張昊斜眼看著李鶴，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就像我之前收拾的那些不長眼的家伙一樣，你會夾著尾巴離開這里。”

李鶴拍了拍籃球：“三球定勝負。”

“有種！”張昊獰笑一聲，“你先進攻，我讓你死得心服口服！”

周圍的學生迅速圍攏過來，竊竊私語。

在他們看來，這場對決毫無懸念。

張昊可是學校里有名的武者，武元值已經(jīng)達到了502點。

李鶴又隨意地拍了幾下籃球，那籃球仿佛有了生命，無比馴服地粘在他的手掌上，每一次起落都充滿了韻律感。

僅僅是這個起手式，就讓張昊的眼神微微一變。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這種對力量的極致控制力，絕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裝神弄鬼！”張昊哼了一聲，猛地壓低重心，打算用自己身為武者的絕對力量和速度，直接搶斷。

面對張昊這幾句壓迫感的沖刺，李鶴只是簡單地向左一動，橫向運球。

但他步伐極其輕盈迅捷，整個身體如鬼魅般移動了半米。

張昊眼睛猛地眨了幾下，心里一驚，立刻調整了重心，再次猛撲。

可李鶴又是一個簡單的變向，如不倒翁，身體以一個奇異的角度晃過，擦著張昊的身體躲開。

在眾人看來，張昊在瘋狂地搶球，而李鶴只是在原地閑庭信步。

只有張昊自己知道，他每一次勢在必得的撲搶，都被對方用一種詭異的方式輕易化解。

連續(xù)幾次搶斷不成，張昊已是額頭見汗。

趁他一個呼吸的空隙，李鶴猛然啟動，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直插籃下。

張昊大驚失色，急忙轉身追防，高高躍起。

可李鶴在身體即將與張昊接觸的剎那，手腕一抖，將球向后一拉，從張昊的身側滑了過去。

一個拳法中用于卸力閃避的身法，被他用在了籃球場上！

落地，轉身，輕松地將球放入籃筐。

一比零。

“你……”張昊落地后踉蹌了兩步才站穩(wěn)。

剛才那一瞬間的交鋒，他感覺自己不是在打籃球，而是在和一個身法詭異的武道高手過招。

“該你了。”李鶴將球扔給他。

張昊接過球，臉色鐵青。

他深吸一口氣，將武元之力灌注于雙腿，整個人的速度瞬間爆發(fā)，兩步跨出數(shù)米的距離，最后一步猛地朝著籃筐直撞而去。

李鶴眼神一變，不閃不躲，站穩(wěn)混元樁。

“找死！”張昊也不躲，直接撞上去。

“砰！”一聲悶響。

“呃......”張猛捂著胸口后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李鶴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隨手將球拋了出去。

籃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空心入網(wǎng)。

“唰。”

二比零。

張昊徹底懵了，他引以為傲的力量和速度，在對方面前，竟像個笑話。

許衍在一旁，也早已看得目瞪口呆。

他揉了揉眼睛，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發(fā)生的一切。

這還是那個和他一起長大的李鶴嗎？這哪里是在打籃球，這分明就是一場武道表演！

李鶴看著失魂落魄的張昊，淡淡地問道：“還打嗎？”

張昊的嘴唇動了動，最終，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慢慢爬起來，帶著他那群同樣呆若木雞的同伴，灰溜溜地走了。

李鶴環(huán)顧四周，沒有看見他想看見的人。

三班體育課，籃球場這么大的動靜，林清童居然沒來看。

他走到許衍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打球也沒意思，我?guī)闳ナ程贸灶D好的。”

許衍卻久久沒有動彈，他死死地盯著李鶴，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眼中閃爍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以為，武道就是像張昊那樣，靠著天賦和力量去霸凌弱小。

但今天，李鶴向他展示了武道的另一種可能——那是一種可以面對一切的從容！

“李鶴。”許衍猛地抓住他的胳膊，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嗯？”

“教我！我也要學武！”

“真的？”李鶴抓住他的肩膀，比他還激動，“你終于想通了老許。”

許衍有些懵，怎么感覺被下套了。

“咳咳，”李鶴松開手，板起臉：

“學武，你每天都要重復成千上萬次同樣的基礎動作，直到它成為你的本能。

你的肌肉會酸痛，你的精神會疲憊，你會無數(shù)次想放棄。

我問你，你能承受這一切嗎？”

許衍聽到這番話，看著李鶴認真的表情，握緊拳頭：“我能！”

李鶴雙手搭在許衍的肩膀上，瞪著眼睛和他對視：“你能嗎？！”

許衍脖子伸得像一只大鵝：“我能！我能！我能！”

“很好！”李鶴重重地拍了拍許衍的肩膀，“第一課，站！”

“站？”許衍沒想到這么快就第一課了。

“對，馬步。”李鶴依舊嚴肅，給他演示混元樁的站法。

許衍看著李鶴那看似簡單，卻穩(wěn)如磐石的姿態(tài)，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笨拙地學了起來。

李鶴滿意地點點頭：“你先站著，我去上個廁所。”

他快步走出籃球館。

那種憋了很久的笑意，終于在無人看見的走廊里釋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