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紫嫣又來找李睿嗎？這是這個星期第幾回了。李睿不是和王欣玥在一起了嗎。王欣玥也不生氣哦，看他們感情依舊挺好的樣子。”賀染上廁所回來，剛好看到趙紫嫣拽著李睿的衣服下擺。

何惠穗低頭抄著同桌的數學倒數第二題更正在自己的卷子上，紅筆嘩啦啦寫了半面。

“還在八卦，上一節課講的你更正完了？快點回去更正。”

“寫完了，在你上課昏昏欲睡的時候，我清醒著，然后我寫完了。”

何惠穗啪的一下放下筆，憤憤不平地說“我說了要朱易在我打瞌睡的時候拍我一下。他人呢，又去打籃球了，看他回來我一定要說他。”

正說著朱易回來了。何惠穗直勾勾地盯著他。

“怎么了，這么看著我，臉上有東西？”朱易一臉疑惑。

“我是不是說了，我上課睡覺你要把我拍醒。你看你是不是你忘記了。”

朱易突然歪了一下嘴，很古怪地笑了下“你好意思說，你知道你睡得多義無反顧嗎，推一下你就醒一下，然后過會又倒下去了。你能出上課睡覺合集了。”

何惠穗理虧，抿了一下嘴，想再說點什么，還是放棄了。

“哎，賀染你坐他位置，我跟你說。”

朱易嘆了口氣，熟門熟路的拿了本書坐到賀染的位置上看。

“你不是要更正卷子嗎。寫完了？”話雖這么說，賀染還是坐了過來，把椅子往她那邊挪了一下。

筆啪得一下放下去后，再寫就要過好一會了。

何惠穗壓低聲音“你知道周梵宇和王欣玥鬧掰了嗎。”

“看出來了，之前他們兩個經常一起吃飯，現在王欣玥和李怡一起走，我說她倆之前不也鬧掰了嗎，現在又重歸于好了。”

“還有誰愿意和她一起玩呢，班上的女生都被她說壞話說完了。怎么，你忘記她說你壞話了。”

賀染搖頭。這倒是不敢忘，王欣玥給她取的外號，李怡全給抖出來了。兩個人一鬧掰就開始各說各的壞話。現在又跟沒事人一樣，一起玩，也是佩服她倆。

預備鈴響了。

何惠穗看了眼桌上的表，“大課間這么短嗎，不是二十分鐘嗎。那等會我給你寫紙條傳過來。”

語文老師噠噠噠噠走進來，“別的班一輪復習都快搞完了，我的天，我們才做了一半，今天就寫多一點好吧，從15寫到18。在109面，都動起來，把書拿出來，你們寫別的作業我也沒說什么，把書拿出來好嗎。”

賀染掏出了物理作業開始鉆研。

她余光瞥到朱易側身，咻的一下，一張紙條被扔了過來。

[王欣玥之前去旅游嗎，然后被男的尾隨了。跟她玩的好的幾個男的都很擔心她，周梵宇直接炸了，聽她說完，就想直接訂票去找她。李睿沒有什么反應啊，周梵宇問她了的，李睿當時在跟他前任趙紫嫣拉扯不清，當然現在還在拉扯不清。李睿就是因為和趙紫嫣談的過于開放了，被主任知道，然后被主任強制轉來我們班的。]

[所以他們是因為李睿鬧掰的，然后為了面子，王欣玥就跟李睿表現得感情蠻好的樣子。]賀染恍然大悟。

[王欣玥牙疼請假，去校門口的時候，那天李睿也請假了，兩個人在校門口碰到了，李睿就順口問了一下她怎么也請假了，她就跟他講，正好李睿要去醫院，順路給她一起帶到了醫院。王欣玥感受到了從沒有體驗過的溫暖，然后就開始根他曖昧，兩個人沒過多久就在一起了。]

賀染感覺自己眼睛出問題了，什么叫從未體驗過的溫暖。

[？]

[周梵宇也炸了，什么叫從未體驗過的關心，她被尾隨的時候，他沒有關心嗎，平時方方面面沒有照顧她嗎。怎么牙疼順路捎去醫院就是從未體驗過的溫暖了。周梵宇跟她說李睿不是什么好東西，王欣玥就跟他吵，然后兩個人就掰了。]

賀染感覺自己也有點炸。

一張紙寫滿了，賀染疊起來放到了收納盒里。撕下一個便利貼，回話

[戀愛腦啊，怪上頭的。]尊重不祝福，大抵是有點病。

賀染突然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她以為是老師，驚的顫了一下，快速把紙條捏進手心，裝作在寫作業的樣子。

她低下頭用余光看了一眼斜后方，隨即放下心來，轉頭和后桌說話。

周程瑾看起來很興奮，他指著題目洋洋得意的說“你上節課問我的問題，我原本也不擅長這個，我搞懂了，你寫到哪里了，你把書拿過來我跟你講。”

賀染心虛的抿了抿嘴。

周程瑾意識到什么仰起頭，目光越過她看向她的書，不能說一個字沒動，但也大差不差了。

“你不是要寫物理作業的嗎，你寫多少了，我都快寫完了。要不要我教你……那些八卦又不關你的事，他們比你作業重要？”

周程瑾的笑容一下就沒了，他沉浸再物理題里面，倒是沒有發現她傳紙條快要傳到飛起來。

“你是不是想還扔紙飛機傳紙條。”

賀染心虛的看向周程瑾。“我是在吸取寶貝的感情經驗，為我們的戀愛保駕護航。”

“有病。就算是這樣，我也沒有你的高考重要，賀染，你還不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嗎？”

“我聽嘛，周程瑾，你講嘛。”

“我跟你寫思路和解答步驟，你自己對著題目看，你現在也沒寫作業，心思也不在這，跟你講是對牛彈琴，還浪費我時間。”

“你不要講的這么直白嘛。”賀染眨巴了兩下眼睛。

“你轉過頭去，不要打擾我。上課呢，這么轉過來干嘛。”

每個人的桌上都有一堆書，賀染把頭放在周程瑾的書上，直勾勾的看著他。周程瑾把那一摞書一下子抽出來，擺到了另一邊。

“不要壓著我的知識，都被你壓沒了。傳你的紙條去。”

“所以你現在是因為我上課不寫作業生我的氣嗎。”

周程瑾不想回答傳紙條的人的話，一昧地寫解題思路。

賀染抿了一下嘴角，忍不住笑了一下，又迅速收起笑容“周程瑾，才剛剛高三，不要那么緊繃嘛。對不起嘛，我沒想到你這么在意我的成績嘛，我保證，我會提升我的成績的。”

“你只會嘴上說說。拿去看，看不懂再來問我。”周程瑾低頭繼續寫作業。

賀染接過草稿紙，轉頭發現何惠穗的紙條又傳過來了。

[你們剛剛怎么了？]

[沒事，剛高三，他一門心思都在學習上，也抓著我搞學習，我不搞學習他心里不舒服。沒事。]

何惠穗一臉震驚的轉過頭看賀染，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賀染分辨著何惠穗的口型。

“才剛高三！”

沒過一會她的紙條也傳來了。

[雖然我知道我們現在要學習，但是才剛高三誒，他學習的勁這么足嗎。而且他成績比我們好那么多。誒，他要你學你怎么不學，談一個這樣的不珍惜。他監督你學，你加油嘛，這么一想，你打算大學異地戀的？他這么緊繃大概也想讓你成績上來，考同一個大學。]

下課鈴響了。

語文老師剛剛走出教室，班上鬧騰起來的一瞬間，周程瑾開始了碎碎念。

“上課就知道傳紙條，你看我傳不傳紙條。有什么事不能下課說。”

賀染自知理虧，悶悶地趴在椅背上聽他數落自己。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未來，雖然說這件事還有點太早了，但我希望，至少，我們不要是異地，賀染，我可能最近很咄咄逼人，不要生氣好嗎，我只是，怕我們會分開。我也知道你在努力，但是，要是，我們能考一個大學就好了。但是你也應該有自己想考的大學，但是我有時候就想如果你的成績和我差不多，我對于去哪個大學倒是無所謂，我可以跟你去。我原本只是希望我們不要異地，你往上提一點，能考上省會的公辦二本。我就填你附近的一本，每個周末我們還能一起出去玩。但是我又忍不住想，如果你突飛猛進，上了一本，我們就能在同一個學校，我們可以一起去散步。”

“賀染，人有了一個期望之后，要求會越來越多，我也不例外。我過于焦慮地讓你按我的節奏學習了。對不起，我原本就知道你喜歡上課傳紙條，喜歡偷偷摸摸吃東西。倒是我約束住你了。”

賀一時間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他真的就是，好可愛。她突然想伸手摸摸他地頭。

“我沒有生氣，你愿意思考我們的未來，我很高興。我知道我的成績不如你，我們差了一百多分。1分一個操場的人，我們隔著茫茫人海。你焦慮正常，我也會焦慮。但你知道，我過于散漫，焦慮之后有心做出改變，卻也止步不前，你愿意督促我，我很高興。我也想和你在同一個城市。都讀的本科。我怕畢業后你朋友問你，你對象考的什么，你考上了一本，而我是大專。”

周程瑾抬頭反駁了一句“你還不至于考大專，你在本科線附近，能上民辦。”

賀染一下子笑了起來“我會努力的，周程瑾，以后要經常麻煩你了。你不會跟我講題講的講的不耐煩吧。”

“難道之前你沒麻煩我嗎，那我之前跟誰講題的。”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