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之中，怪石嶙峋，藻荇交橫。

像極了虞無涯初生時所在的水域。

叫不出名字的銀青色小魚，接連從其中石縫中鉆出，側過腦袋，呆呆打量著突然冒出來的“不速之客。”

虞無涯失神間連瘙癢都忘了，下意識甩了甩尾巴。

熟悉的感覺，證明尾巴還在。

他茫然看向四周，當目光落銀青色小魚身后的巨石時，他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好大的石頭，都快趕上一座小山了。

自從他體型變大后，還是第一次見......不好！

虞無涯一激靈，終于意識到問題所在。

不是周圍景物太大。

是他變小了！

他忙用力甩尾，生疏的將身子蜷成了u形。

【虞無涯，通八竅】

【天賦：服食（煉形還真）】

【神通：親水，龍氣，禪音，幻化】

【法寶：靈舌，重甲】

而他五十余米的龐大魚身，已經被縮小到短短數米。

虞無涯懵了。

什么情況？

我辛辛苦苦吃出來的肉呢？！

還有這禪音從哪來的？

正思索間，一道黑影突然從暗處撲出，張口就沖著虞無涯咬下。

虞無涯瞬間驚醒，擰身甩尾，動作絲滑的游到黑影頭頂，一尾拍下。

砰！

黑影頓時炸成了碎末血肉，四散飄離。

石縫中的銀青小魚見狀，忙快速游了過來，不顧虞無涯在側，大口吞咽著這難得的食物。

虞無涯則愣在水中，看著眸光灰白的魚頭緩緩沉進水底。

【哲羅魚，通五竅】

這個詞條，讓他疑惑看向還未徹底飄散的碎肉。

目測之下，這條哲羅魚比他還要小上幾寸。

可他一路行來，哪怕是未曾通竅的水族，只要活得年月夠久，體型都是這條哲羅魚的數倍大小。

最讓他疑惑的是，方才那一尾的威力。

通竅的水族有多硬實，他很清楚。

可如今只一尾，眼前這條哲羅魚就變成了肉沫....是這里的水族太弱。

還是他變太強了？

沉思中，身上的癢意越來越強。

虞無涯回過神，難受得擰了擰身子，左右看看，見再無水族潛伏后，便游上前將哲羅魚吃去大半，接著尋了處石縫鉆了進去，仔細堵好洞口。

置身于熟悉的黑暗中，虞無涯稍稍松了口氣，一邊脫鱗，一邊仔細研究起身上的變化。

天賦如常，哲羅魚的血肉被煉化得很快。

兩件法寶也沒發生改變。

舊鱗之下，還是金燦燦的鱗片，只是好像又多了一重彩光。

至于神通......

虞無涯心念剛起，身周平靜的水竟快速流動起來。

虞無涯瞪大了眼睛，立馬集中精神，想要讓水波將他送出石縫。

水是動了，可力道甚微，只是將洞口石子沖掉了幾粒。

但虞無涯還是激動的吐出一長串泡泡。

他立馬盯上了禪音，閉目起念。

霎時間，洞中金光大作，虛無之處，禪音陣陣，熟悉的檀香味再次浮現。

虞無涯看著身周并未出現變化的石窟，失望的撓了撓肚皮。

看起來這是個佛門神通。

有香、有光、有聲音.....但沒用啊。

他又不是寺中的僧人，還能借著這神通彰顯佛法高深。

水族又不信佛，他當面施展這個.......

虞無涯的余光掃到洞口，思緒驟然停滯。

只見方才還在外面爭搶碎肉的銀青色小魚，全部涌到了洞口處，頻頻點頭，像是在作揖行禮。

見此情景，虞無涯登時生出了個大膽的猜測。

度化？！

思緒紛飛間，他無意識的停下了神通。

光芒散去，禪音禪香消失。

而那群小魚猛地一滯，接著一哄而散。

“....不是度化啊。”

虞無涯喃喃自語，吐出一串失落的泡泡。

看起來不凡，也不知遇上那些通了竅的水族還能有幾分效果。

罷了，當個壓箱底的手段便是。

他將此事拋到腦后，轉而施展他一直都很好奇的龍氣。

心意起處，四周明顯晃動了下。

可他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更多的變化。

正疑惑間，又一條銀青色小魚漂了進來。

翻著肚皮，氣息全無。

虞無涯仔細一看，小魚竟是被活活嚇死的！

這算是...龍威？

虞無涯扭轉身子，查看四周，還用腦袋撞了撞洞穴頂部。

頭上沒犄角，身后有尾巴。

還是條魚。

這神通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虞無涯糾結了片刻，想不明白，索性盯住了最后一項神通。

幻化。

他看了眼小魚，閉目再睜眼，屈身甩尾，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相同的模樣。

可大小還是沒有變化。

‘若是能小些就更像了......’

虞無涯心思剛起，突然感覺丹田中無比燥熱。

這時他才注意到，方才每次運轉神通，丹田處都會一暖。

只是這次更為明顯！

暖流迅速傳遍全身，他眼前一花，再恢復視線時，便看到了和他一般大小的小魚尸體！

虞無涯一怔，忙扭身看向身體。

只見【幻化】詞條逐漸扭曲模糊，變成了【變化】

這、這是......

“就在此處，還未走遠。”洞外突然傳來的聲音，讓虞無涯瞬間警醒。

“我也聞到血氣了...嗯？

好濃的龍氣？”

“那股難聞的香氣也在...哪來的水族，好生奇怪？”

聽著對話，虞無涯越發疑惑。

他掃了眼魚尸，忽然靈機一動，翻轉肚皮，暗中操控水流推著他向外漂去。

或許是身形變小，這一次他十分順利的離開了洞穴。

石洞四周，到處都是翻著肚皮的小魚尸體。

而石頭上方，三條通了五竅、長達數米的哲羅魚，正兇狠觀察著四周。

三魚搜尋了好一會，其中最大的那條才冷聲道：“興許是逃了。

先回去稟告大王，又有水族進來了......”

話音剛落，他們就感覺身邊的水突然收緊。

驚慌下，他們忙扭動身子準備逃離。

下一秒，一條長達二十余米的巨大金魚憑空出現在他們面前。

三魚傻在原地，呆呆吐著泡泡。

虞無涯也很詫異，倒不是因為身體重新變大，而是變大之后，身上每一寸都傳來巨大的壓迫感。

似乎這片水域，不允許出現他這般體型的水族。

若非丹田中不停涌出的熱流與之抗衡，此刻他已經變回數米大小。

片刻后，一條哲羅魚終于回過神，結巴道：“你、你怎么能變...”

話未說完，虞無涯便將它一口吞下。

其他兩條后知后覺，分頭逃竄。

虞無涯閃電般竄出，將其中一條吞掉后，又很快追上了另一條。

“你、你不能吃我！”最后一條哲羅魚嚇得聲音都變了，“我、我家大王是大羅真人！

你若是吃了我，日后.....”

咔嚓。

虞無涯將其咬成兩段，依次吃下，打了個飽嗝。

做魚這么多年，他早就不在乎什么威脅警告。

大吃小，強吃弱，水族就是如此。

與其等著他們回去報信，不如先下手為強。

想到這，虞無涯環視四周，見沒有其他類似的詞條，便不再抵抗壓力，身子緩緩縮小，思索著朝遠處游去。

這古怪的地方究竟是哪？

還有他們口中的大王...大羅真人？

有魚化形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