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這是什么情況?
夢中的生靈正在向自己發出詢問?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知到了一陣奇異波動,那是名為“乩”的生命,好不容易從宇宙海中提煉而出的法則根源。
‘這是...’
他微微一愣,意識接觸法則根源的那刻,他立刻明白了前因后果。
‘我的癌細胞化為了宇宙?這些詭異生靈是癌細胞宇宙中誕生的生命?!’
池缺一時錯愕不已,他現在終于明白,病灶為什么會突然消退,因為詭異生靈之間的戰斗,破壞了大量的癌細胞。
而他的癌細胞之所以會化為宇宙,其核心便在于這所謂的“法則根源”。
他并不清楚法則根源的具體來源,僅能確認它最初附著于一顆普通的細胞,不過當時它似乎處于一種“未激活”狀態。
直到癌細胞侵蝕了那顆細胞,法則根源發生轉移,進而催生出那個詭異宇宙。
‘這份力量或許能夠治愈癌癥!’
池缺聽見心臟跳動得厲害,通過法則根源傳來的信息,他清楚地明白,其中蘊含著那個詭異超凡宇宙的完整法則體系。
理論上,他不僅可以治愈癌癥,甚至可以借此在現實世界獲得超凡能力。
他果斷嘗試了這一設想,然后他很快發現,現實對超凡法則有著可怕的壓制力,那個詭異宇宙的法則根本無法生效。
不過,他可以選擇另一條路,那就是用這份規則直接改造自身細胞。
但下一刻,池缺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這本質上就是在制造出更多的癌細胞,即使我真的能以此獲得超凡力量,但恐怕很快我也會陷入‘畸變之災’中。”
他搖了搖頭,就連乩這種在詭異宇宙走到頂峰的生命,都無法解決畸變之災,他可不會自大到認為自己能夠將其解決。
‘既然根源法則能夠催生出那個畸變的宇宙,為何不能重新創造個新世界?’
池缺產生了個新的想法,不過在那之前,他得先處理舊世界的殘余。
很顯然,乩口中的“虛空”就是正常的人體細胞,而虛空意志,便是池缺本人。
他盯著這個名為乩的詭異生靈,思緒飛速流轉,他能理解對方為何有此一問。
乩從誕生伊始,便深陷于畸變之災中,無論是留在宇宙海等待畸變降臨,還是逃往虛空,最終都難逃注定的命運。
這本質上,是看不到希望后產生的虛無主義傾向,這種哲學問題幾乎無解。
沒法回答。
池缺如此做出判斷。
不是不能回答,而是他自知,無法做出令乩感到滿意的回答。
‘況且,我現在在其眼中可是神秘的“虛空意志”,直接開口回答反而掉價。’
他感受著體內的根源法則,察覺到自己一念便能將乩抹殺。
但池缺拒絕這種手段。
他不愿意以絕對權威的姿態,抹殺一個宇宙文明的終末。
這種終結方式在他看來既粗暴又缺乏意義,甚至帶著幾分虛偽的慈悲。
‘不如,將其送往新宇宙。’
池缺心中冒出了這般想法。
他感到這是個好主意,無他,只因其恰好符合,他性格中某些微妙的別扭。
但是,如何創造一個新世界?
這個問題擺在了他的面前。
作為一個貨真價實的凡人,池缺對世界規律的本質毫無認識,而如果放任根源法則自行演化,在已經存在畸變詭異體系的當下,新世界十有八九會走上其老路。
‘而且,超凡被現實所排斥。’
池缺眉頭緊鎖,新世界必須滿足三個需求:
首先必須能治愈癌癥,至少是緩解。
其次要確保新世界與現實較為兼容。
最后還得在自己能力范圍內實現。
‘這根本無解啊...’
正在池缺陷入僵局時,他忽然從法則根源中探查到一個全新的功能。
投影。
并非把超凡規則強加給現實,而是將現實法則進行反向投影。
‘這樣,或許能行!’
這個發現令池缺精神一振,沒有多少猶豫,他立即開始了嘗試。
一股無形的波動以他為核心,向四周擴散,現實規律以形而上的方式在他的意識中展開,盡管無法理解,池缺仍舊強迫自己,記錄這些超越人類認知的真理。
他的表情逐漸被震撼所取代,此刻他終于明白,為何超凡法則會受到壓制。
這個宇宙的架構完美得令人絕望,那個癌細胞衍生的宇宙與之相比,可笑地像是孩童拙劣的涂鴉。
‘以我現在的能力,最多只能投影地月系統尺度的現實法則。’
經過評估,池缺做出了判斷。
這代表,無論文明發展到何等程度,他們的世界永遠只有這三十八萬公里。
而且,由于規律太過完美,新世界的生靈幾乎不存在打破宇宙屏障的可能。
池缺短暫地沉默了,忽然,他搖了搖頭:
‘我在想些什么?居然在擔心一個不知是否能誕生的文明會感到囚禁?’
他想起那些癌細胞宇宙中的詭異生靈,它們窮極無數年,也不過是在畸變的牢籠中相互殘殺,相比之下,這個新世界的生靈至少能活在無害的物質法則下。
‘就這么辦吧。’
池缺催動體內的法則根源,在乩驚愕的目光中,四周的虛空竟然開始了變動,某種凌駕于一切之上的力量降臨于此。
‘這是...宇宙正在開辟!’
乩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它曾見證過時間線的分裂,但那只是現有宇宙的復制。
而此刻,它竟然在親眼目睹一個全新宇宙的誕生!
“這怎么可能?難道說,虛空意志與宇宙之間竟非對立關系?”
乩難以置信地想道,更令它震驚的是,這個新宇宙的源頭正是它攜帶的法則根源,而新宇宙中竟還保留著舊宇宙的某些特質,新舊交織的氣息讓它困惑不已。
就在乩陷入混亂之際,它突然察覺到自身力量正在快速衰退。
這是因為,原有的詭異法則正被新宇宙的法則所壓制,若非新宇宙中仍殘留著舊法則的部分,它恐怕早已灰飛煙滅。
即便如此,乩仍舊預感到,自己恐怕將不得不陷入漫長的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