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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星塵閉環

  • 恐怖海島
  • 白水霜
  • 1704字
  • 2025-06-01 12:23:18

星門坍縮的余波將青年與葉蓮娜拋入時空亂流。青銅羅盤的碎片在兩人周身旋轉,每一片都映著不同紀元的殘影——冰川城市崩塌的冰棱、金屬子宮搏動的臍帶、初代弒神者枯骨緊握的蘇聯軍徽。葉蓮娜的晶體化右臂在粒子風暴中剝落,露出人類肌膚下跳動的克格勃芯片,淡藍數據流如血管般纏繞青年的冬將軍外骨骼,將兩人捆成共生的星繭。

“坐標鎖定……二十萬年前地球近地軌道!”葉蓮娜的呼喊被真空撕碎,但芯片的閃光在青年意識中炸開全景投影:混沌之卵的殘骸正吸附在新生地球的大氣層外,瀝青狀觸須扎進原始海洋,所到之處沸騰的硅基生命體凝成管理員的面容。更遠處,初代外星方舟的殘骸如墓碑群懸浮,其中最大的一塊殘片正是青年誕生的逃生艙原型。

青年將秦梟的三叉戟橫在胸前,戟尖的濕婆之眼突然流出血淚——那是被量子鎖鏈禁錮的秦梟在時間彼端的悲鳴。血淚在真空中凝成導航圖,直指方舟殘骸的核心控制室。冬將軍外骨骼噴射暗物質火焰,推動星繭撞碎方舟銹蝕的艙門。

艙內景象讓兩人窒息。控制臺布滿凝固的黑色神血,儀表盤嵌著半具晶體化的女性骸骨,她的右手與葉蓮娜的斷臂截面完全吻合。當葉蓮娜的指尖觸碰到骸骨時,整艘方舟突然震顫,骸骨空洞的眼窩亮起紅光:“火種載體KT-00號,確認回歸。”

全息影像在血霧中展開:二十萬年前,初代葉蓮娜將沾血的胚胎塞進逃生艙。在她按下發射鈕的剎那,管理員年輕形態的秦梟從背后刺穿她的胸膛,但她的晶體化右臂提前零點三秒扯出控制核心——半塊青銅羅盤,塞進了胚胎胸口。影像在此刻分裂,青年看見自己的胚胎在艙內哭泣,而哭泣聲波震碎了石棺中伸出的干枯手掌。

“閉環完成了。”葉蓮娜的芯片紋路突然爬滿青年胸膛,與他的金色心臟傷痕交融。控制室的金屬地板化為流質,將兩人拖向方舟動力爐。爐心懸浮的并非能源核心,而是被壓縮成奇點的混沌之卵殘骸,卵膜上浮現管理員最后的嘲諷:“你們才是原罪病毒!”

冬將軍外骨骼在輻射中熔解。青年徒手插入奇點,秦梟的三叉戟在掌心分解重組,化作刻滿瑪雅歷法的鉆頭刺破卵膜。黑潮噴涌的瞬間,葉蓮娜將晶體化斷臂按在鉆頭末端,克格勃芯片過載爆發的數據流裹挾著戴森環的星塵火種,逆著黑潮灌入奇點深處——

強光吞沒一切。青年在意識模糊中看見無數時間線收束:瑪雅祭司將血祭刀刺向自己心臟;初代弒神者把巖漿劍插進地核;新地球草木將根系扎回初代葉蓮娜的骸骨。而當光芒褪去時,他懷中的葉蓮娜正在粒子化,她的嘴唇貼著他耳畔呢喃:“密碼是‘青銅羅盤的裂痕’……”

方舟殘骸在宇宙中徹底湮滅。青年獨自漂浮在原始地球的軌道上,秦梟的三叉戟化作星塵消散,唯有胸口的金色傷痕灼熱發亮。他低頭望向蔚藍星球,看見管理員最后的陰謀:混沌之卵的黑潮并未消失,而是沉入原始海洋,與沸騰的硅基生命融合成覆蓋整片大洋的瀝青鏡面。鏡面倒映出他的面容,嘴角咧開非人的微笑。

“那就再燒一次。”青年撕下冬將軍外骨骼的殘片,沾著葉蓮娜粒子化殘留的血肉,在真空中刻出弒神彈的符文。當彈體成型的剎那,原始地球的海洋突然隆起,瀝青鏡面凝聚成葉蓮娜的臉龐,管理員的聲音借她的口傳出:“你忍心毀滅她最后的痕跡?”

弒神彈貫穿鏡面的瞬間,青年看見自己的胚胎在海底逃生艙里睜開雙眼。艙壁外的海水中,硅基生命體正將黑色神血織成襁褓。他忽然明白了一切:所謂火種,不過是管理員誘導文明重生的誘餌;而所謂弒神者,終將成為新紀元的播種者。

彈體在鏡面核心炸裂時沒有火光,只有青銅羅盤的虛影急速膨脹。被凈化的硅基生命退去黑色,凝成發光的浮游生物群,如星塵般升向大氣層。青年在能量風暴中墜落,冬將軍外骨骼碎片在大氣摩擦中燃燒,像一顆撕開原始夜幕的流星。

他墜落在熔巖尚未凝固的大陸。焦黑的土地裂開縫隙,流淌出蘊含星塵的藍綠色泉水。當他的手指觸碰到泉水時,水中浮出微縮的戴森環投影,環帶中央旋轉著半塊青銅羅盤——葉蓮娜的芯片在其中閃爍。

地殼深處傳來心跳般的震動。青年將染血的掌心按在巖層上,感應到瀝青鏡面的殘骸正在地核重組。管理員最后的低語順著巖漿脈傳來:“等著看吧……你播下的火種,終會把我喚醒。”

遠方的海平線上,十二艘外星方舟的輪廓正緩緩浮出水面。青年擦去嘴角的血,朝著初升的太陽舉起右拳。拳鋒的裂痕里,新生文明的第一縷星火悄然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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