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金殿對峙(中)
- 天工醫(yī)妃:我在古代建三甲
- 晏無涯
- 2145字
- 2025-06-01 16:37:06
“本宮……能給她作證。”
皇后端坐鳳椅之上,朱唇輕啟,那聲音似珠玉落盤,清脆中帶著威嚴,回蕩在雕梁畫棟的宮殿之中。
眾人看去,一直安靜的皇后蘇清淺站了起來。
她容貌溫婉,儀態(tài)端莊。素手微抬,輕輕撩起左袖,露出手臂上方幾塊褪色的小圓疤。
“本宮小時候在娘家田莊染過牛痘,癥狀輕微,幾天就好了。”她目光平靜掃過群臣,“如今想來,竟是老天給的救命船,若這法子真能救大晟百姓……”
話沒說完,林晚銳利的目光猛地釘在皇后脖頸——剛才撩袖子時,鳳領(lǐng)歪了點,露出頸側(cè)皮膚下幾縷極淡的青黑色血管!那分明是慢性砒霜中毒的跡象!
林晚瞳孔驟縮——這癥狀,竟和先皇后死前一模一樣!
殿內(nèi)氣氛剛因皇后緩和,一道淬冰般的聲音猛地撕裂平靜,帶著壓抑多年的痛苦和暴怒狠狠砸下:
“救命船?”
蕭景珩不知何時已逼近林晚一步之內(nèi),那雙冰寒的眼里布滿血絲,從容盡碎,只剩下被背叛的狂怒。
他右手猛地按住腰間黑劍,“噌”一聲刺耳摩擦,劍竟被他硬生生崩出半截!一股冰冷殺氣瞬間鎖死林晚咽喉。
“你這套‘種痘’救命的冠冕說辭……”他每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血。
“還有你這邪門法子,你這所謂的‘西洋顯微鏡’,你嘴里吐出的每一個字……”
蕭景珩聲音陡然拔高,震得窗欞嗡嗡響,“二十年前,有一個女人,站在同一個地方,說著幾乎一字不差的混賬話,指著某個人的鼻子,斷言她用了邪術(shù)!然后……”
洶涌的劇痛讓蕭景珩哽住,眼底血色翻涌,死死剜著林晚,“先皇后……我母后……當夜就七竅流血……死狀……慘不忍睹!”
他猛地踏前,半截劍刃刮擦著劍鞘發(fā)出刺耳銳響,直指林晚鼻尖:“林晚!告訴本王!這是巧合?是報應?或者……”聲音沉下去,裹著風暴。
“這才是你和你背后那只看不見的手,精心設(shè)計二十年的……滅魂毒局?你究竟是林尚書的女兒,還是那個早已化成了灰……卻陰魂不散的女人的……轉(zhuǎn)世投胎?”字字誅心,敲骨吸髓!
大殿空氣凍成了冰,林晚心臟被那殺氣刺得抽緊!
她剛要開口,背后的“急救箱”突然無聲地、劇烈地震動起來!
一道刺眼紅光在冰冷的金屬表面瘋狂閃爍,瞬間勾勒出一個林晚無比熟悉的圖案——DNA雙螺旋結(jié)構(gòu)!
那致命的紅光點,不偏不倚,死死鎖定在蕭景珩手中那柄崩出半截、布滿詭異暗色龍鱗狀扭曲紋路的劍身上!
林晚呼吸驟停!腦中驚雷炸響!
那劍身上的紋路……那種極度復雜、仿佛被巨力撕碎又強行拼合的裂痕,竟……竟和她穿越前實驗室大爆炸時,那扇刻滿電路、最終被炸得扭曲變形的合金防爆門……最后的崩裂紋路……一模一樣!這根本不是古代能造出來的東西!
電光火石間,朝堂爭斗、陸青陽的毒謀、皇后頸間的青痕,瞬間被這兩股截然不同卻同樣致命的、來自過去與未來的毀滅之痕……徹底貫穿!
過去與未來的轟鳴在她腦中瘋狂撞擊!
蕭景珩血紅的眼,陸青陽怨毒的臉,皇帝珠簾后的影子,皇后頸下的青痕……全都扭曲旋轉(zhuǎn)。
此刻蕭景珩的劍尖,離林晚的鼻尖不過寸許。
那崩出的半截劍刃,幽冷如毒蛇吐信,其上詭異的龍鱗狀扭曲裂痕在燭火下仿佛活物般蠕動。
“說!”蕭景珩的聲音嘶啞,每一個字都裹著血沫和刻骨的恨意。
林晚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
她強迫自己直視那雙血紅的眼睛,聲音卻因巨大的沖擊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王爺……我……”
“夠了!”
一聲低沉而極具穿透力的斷喝,如同驚雷在金鑾殿上空炸響。
御座之上,那只戴著溫潤玉扳指的手重重拍在御案上!案上那方觸手生溫的青玉藥枕猛地一跳,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
蟠龍金柱上燃燒的粗大燭火隨之劇烈搖擺,光影在蕭云霆垂落的珠簾后劇烈晃動,那張模糊不清的面容此刻終于散發(fā)出實質(zhì)的、令人窒息的威壓。
蕭云霆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冰冷,“御前拔劍,咆哮金殿!你眼中,還有沒有朕這個君?!”
那無形的目光,如同萬斤重錘,狠狠砸在蕭景珩身上。他按在劍柄上的手背青筋暴起,指節(jié)捏得咯咯作響。
他死死盯著林晚,又緩緩移向御座,最終,那崩出的半截劍刃,被他用盡全身力氣,一寸寸、帶著刺耳的金鐵摩擦聲,強行壓回了劍鞘之內(nèi)。
蕭云霆的目光轉(zhuǎn)向林晚,眼神幽深難測,如同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
“林氏女!”他的聲音恢復了平靜,卻比剛才的怒斥更令人心悸。
“你剛才所說,天花克星,種痘之法,皇后可為你佐證。這件事,后續(xù)再議。”
“但是!”他話鋒陡然一轉(zhuǎn),每一個字都帶著千鈞之力,砸在死寂的大殿上:“朕問你,三日前,禮親王蕭景琰,于亥時暴斃于府中,死狀蹊蹺。此事,你可知曉?又或……與你,有何關(guān)系?”
禮親王?!
這個名字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冰湖。
群臣中響起一片壓抑的抽氣聲,禮親王蕭景琰,皇帝的胞弟,三日前突然暴斃,本就疑云重重。皇帝此刻在金殿之上,當著滿朝文武,如此直白地質(zhì)問一個剛剛揭破太醫(yī)院首座毒謀的女子,其中的意義耐人尋味——矛頭,已悄然轉(zhuǎn)向!
陸青陽低垂的眼簾下,精光一閃而過。蕭景珩緊抿著唇,冰冷的視線再次聚焦在林晚身上。
林晚雖心頭震驚,但事實已了然于胸。
“回稟皇上!”林晚的聲音恢復了清亮,帶著一種奇異的鎮(zhèn)定。
“禮親王殿下暴斃之事,臣女是知曉的。但是,臣女一介女流,與親王殿下素無往來,更沒有動機加害。”
林晚微微一頓,目光掃過御座旁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的陸青陽,聲音陡然拔高,仿佛帶著金石般的穿透力。
“當晚值守的宦官說親王死于亥時,但經(jīng)過臣女一番調(diào)查,事實并非如此!”
“哦?”蕭云霆此刻身體微微前傾,手仍然撫在那青玉藥枕上。
“你且與朕細細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