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東西在哪？”

老金嘴里叼著煙，再次朝著周陽逼近。

“曹！這家伙，是怎么摸到我家里去的？”

周陽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記憶碎片如走馬燈般閃回“難道說，是那時候？”

早上的時候，當他發(fā)動那輛破舊的三蹦子時，后視鏡里赫然映出老金陰鷙的目光，直到拐過街角才消失不見。

胸口再次傳來劇痛，周陽又挨了一腳，他捂著胸口，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緩過來。

“小比崽子，再不說，就跺你一條胳膊。”老金說著從腰間掏出一把瑞士短刀來。

“呵呵呵！拿東西得確在我手里，但你覺得，如果我拿出來，你會放過我嗎？”

周陽恢復了冷靜，他臉色蒼白的靠在一個破舊鐵爐邊，喘著粗氣。

“放心，像你這種小人物，是沒得選的。你老家在王洼縣周家村三組，家里的老父母種著果樹......”

老金的語氣依舊平淡且冷漠，“交出來，他們還能活下去，不交的話，哼哼......”

“尼瑪！你敢動我爸媽，老子就和你拼命！”周陽眼眶都紅了，他喘著粗氣，拼命掙扎著。

“別浪費力氣了。”老金朝著周陽腦袋一頓老拳，砸的他滿臉是血。

“再不交待，這小子的命可就保不住咯！”老金又舉起了手槍，對準了小許。

“不要啊不要殺我！嗚嗚嗚，我才20......”小許哭得死去活來，幾近昏厥過去。

“好...我?guī)闳ツ谩！?

周陽咬著牙擠出這句話。

“這才對嘛！東西交出來，你死掉，其他人活著，我老K辦事從來都很公道。”

老金露出勝利者的冷笑，用尼龍扎帶將周陽的雙手綁在身前，推搡著走出鐵皮屋。

“老K，該死，我早該想到這一點了。”周陽懊惱的用頭撞著墻壁。

小許則被綁在角落的鐵管上，眼鏡歪斜地掛在臉上，嘴唇因恐懼不停顫抖。

夜風裹挾著廢品站的腐臭味撲面而來。

老金打開面包車后備箱，里面散落著沾血的麻繩和幾把生銹的工具。

“上車。”

他槍管戳了戳周陽的后腰。

車廂里彌漫著機油和汗臭的混合氣味。

車子發(fā)動，周陽虛弱地靠在車窗上，眼角余光掃視著車內(nèi)每個細節(jié)。

老金右手握方向盤，左手始終放在槍上。

車子緩慢的行駛在鄉(xiāng)道上，臨近午夜，這種偏僻的地方幾乎不會有人來。

“曹！這下完犢子了！”

周陽剛才為了保住小許的性命，騙老K說說東西在自己家中墻壁內(nèi)的一個夾層內(nèi)。

他現(xiàn)在絞盡腦汁的盤算著如何逃出去。

“叮！今日情報已刷新！”

大腦中突然響起系統(tǒng)面板的聲音，周陽的視網(wǎng)膜上出現(xiàn)了三條刷新的情報。

【情報1：萬達商場三樓舉行抽獎活動，其中一張編號為2409的可中獎為3000塊錢的小米空調(diào)】

【情報2：新華書店一樓一本《西廂記》里夾著一枚民國時的郵票，價值20000】

【情報3：頤園小區(qū)王伯養(yǎng)的那只貍花貓今晚下了四只小貓】

周陽瞪著視網(wǎng)膜上的三條情報，良久，嘴里吐出一個字：“曹！”

“特么刷新的情報全是賺錢的，老子現(xiàn)在不需要錢，OK？”

周陽內(nèi)心怒罵，忽然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可以定向指定情報新手大禮盒沒用。

“完了！剛才忙中出錯，忘記用了，現(xiàn)在用的話，只能等到明天晚上情報刷新了，時間上趕不及了。”

周陽面色慘白，一臉的沮喪。

鬼知道事情會發(fā)生的這么突然。

“小子，別耍心眼，要不然老子會讓你后悔終生的。”開車的老K瞥了眼周陽，冷冷說道。

...

頤園小區(qū)籠罩在深夜的寂靜中，只有零星幾戶人家的窗戶還亮著燈。

周陽被老K用槍頂著后腰，踉踉蹌蹌地走進單元門時，余光瞥見一樓王伯家的窗簾縫隙里透出昏黃的光。

“看什么看？上樓！”老K用槍管狠狠戳了戳他的脊梁骨。

周陽咽下喉間的血腥味，拖著疼痛的身體開始爬樓梯。

每邁一步，肋骨都像被烙鐵灼燒般劇痛。

502室的鐵門出現(xiàn)在眼前時，周陽的指尖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要死了嗎？”他心中輕嘆。

“開門。”老K冷冷說道。

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響在寂靜的樓道里格外刺耳。門開的瞬間，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

老K一腳把周陽踹進屋，他的膝蓋重重磕在水泥地上，疼得眼前發(fā)黑。

“東西在哪？”

周陽撐著茶幾慢慢站起來，“東...東西在臥室墻板的暗格里。”

他佝僂著腰往臥室挪步，想要拖延時間。

老K一把揪住他的后領(lǐng)：“你去取！”

說著又踹了他一腳。

周陽緩緩走到臥室門口，輕輕推開門。

“小子，別耍花樣！”老K緊跟在后邊。

“就是現(xiàn)在，拼了！”周陽心一橫，抽出立在臥室門后的鋼管，朝老K腦門砸去。

“哐當！”

一聲悶響傳來，周陽聽見自己肋骨斷裂的脆響，他被老K的軍靴直接把他踹到墻上。

“早防著你呢！”

老K咧嘴笑了，露出黃漆漆的牙齒。

下一秒，他撿起鐵棍拿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揮舞起鐵棍，帶著風聲砸在周陽臉上。

“撲哧！”

周陽蜷縮著咳出一口血沫。

他感覺自己的顴骨碎了，溫熱的液體糊住右眼。

老K抓著他的頭發(fā)把他提起來，又狠狠摜在地上。

“最后問一次，東西呢？”老K蹲下來，鐵棍輕輕拍打他的臉頰。

周陽吐出一顆斷牙，突然神經(jīng)質(zhì)地笑起來。

鮮血在他牙齒間拉出細絲，笑聲漸漸變成歇斯底里的狂笑：“燒了...哈哈哈...全燒了！”

“瘋了？”

老K的冷漠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疑惑。

“我用手機拍了照...”周陽咧著血嘴笑，“只要我死了，那份文件會自動發(fā)送的需要它的人手里，嘿嘿嘿......”

“你以為這樣就能嚇住我？”

老K揪起他的衣領(lǐng)，兩人鼻尖幾乎相貼，周陽甚至能聞到他呼吸里的煙草味和血腥氣。

“我會讓你親眼看著自己的父母死在面前，到時候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時候。“

周陽的笑容凝固了。

老K拽著他的衣領(lǐng)往門口拖。

就在老K彎腰拉門的瞬間，周陽用盡最后的力氣撲向?qū)Ψ匠謽尩氖帧?

兩人重重撞在門板上，老K的肘擊狠狠砸在他咽喉處。缺氧的眩暈中，周陽模糊看見老K舉起了槍。

“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