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警車上，周陽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接下來要面對什么？拘留？又或者是罰款？”

“說不定還要留下案底，到時候考公考編估計就不行咯！”

想到這里，周陽不禁啞然失笑，自己要是能考上，早就上岸了。

君不見，每年有上百萬的新增畢業生們涌入了考編的大軍，可謂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呀！

要是能夠找到每周雙休的工作，也沒有那么多人愿意去卷考公。

“唉！這些卷王呀！”

周陽手在車窗上輕扣，眼睛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

警車駛入派出所，周陽和趙彬被分別帶進不同的審訊室。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周陽如實陳述了事情經過，包括對趙彬真實身份的懷疑。

負責做筆錄的警官起初將信將疑，但當他們查詢趙彬的出入境記錄后，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我們會進一步調查，”警官合上筆錄本，“但打架斗毆的事實很清楚，根據治安管理處罰法，你們都要被拘留十五天。”

周陽點點頭，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他現在只希望警方能重視他提供的線索，真正調查趙彬的背景，別讓這個人繼續禍害其他無辜女孩。

當夜，周陽被關進了拘留所。狹小的監室里只有一張硬板床和一個便池，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混合著霉味的氣息。

他躺在堅硬的床板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突然，鐵門上的小窗被打開，一名獄警探頭進來：“周陽，有人來看你。”

周陽疑惑地起身，跟著獄警來到會見室。隔著鐵柵欄，他看到了眼睛紅腫的蘇曉晴。

“你怎么來了？”他驚訝地問。

蘇曉晴咬著嘴唇，半晌才開口：“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周陽搖搖頭：“不關你的事，是我太沖動了。”

“不，”蘇曉晴的眼淚又涌了出來，“我早就該看出來趙彬不對勁...但我故意裝作不知道，因為...”

她頓了頓，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因為我想看看你會不會因此吃醋...”

周陽愣住了，他沒想到蘇曉晴對自己還存在著感情。兩人隔著鐵柵欄對視，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那個...柳婷...”蘇曉晴猶豫著問道。

“她現在是我女朋友，我們感情很好。”周陽平靜的說道，“我和你之間已經不可能了，從你當初離開我回來的時候。”

“哦...！”

蘇曉晴的臉上閃過一絲痛楚，但很快被她掩飾下去。她微微低下頭，指尖無意識地撫摸著鐵柵欄上。

“我明白了。”她輕聲說，聲音里帶著幾分顫抖，“只是...看到你過得...比較艱難，我心里有點難過。”

周陽望著她低垂的睫毛，忽然想起多年前那個雨天，她也是這樣低著頭，雨水順著她的發梢滴落。

“我們醫院有個編外工作，管后期的，你要不要去試試？比跑外賣要輕松一點的。”

蘇曉晴抬起頭，看著周陽，眼睛清澈。

“不用了，曉晴。”周陽拍了拍蘇曉晴的手，“王強和你分手后，可能會報復你，你要小心。”

“嗯！”蘇曉晴默默點頭。

遠處傳來警笛聲，打破了兩人之間微妙的沉默。

蘇曉晴抬起頭，眼眶微紅卻強撐著微笑：“探視時間快到了。周陽，保重。”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身穿米色連衣裙的背影越來越小，最后消失在了樓道的拐角處。

周陽搖了搖頭，略帶自嘲的說道：“周陽啊周陽，怎么又在為女人的事情傷神？”

“嘩啦嘩啦！”的聲音傳來，引起周陽的注意。

他抬起頭，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個警官手里提著一大圈鑰匙，晃晃悠悠的走來。

“你可以走了！”

警官打開鐵門，生銹的鉸鏈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周陽愣了一下：“什么？”

“那人身份已查明，是在逃犯罪嫌疑人。”警官不耐煩地晃了晃鑰匙，“怎么，還想多住兩天？”

“靠！不早說，害我白白擔心。”

周陽蹦了起來，伸過雙手，鐐銬“咔嗒”一聲解開。

走出拘留所的大門，夜色已深。微涼的晚風卷著街角的落葉打了個旋，遠處路燈投下昏黃的光暈，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周陽下意識摸了摸口袋——手機沒電了，錢包倒是還在。他抬頭看了眼電子鐘，紅色數字顯示著22:07。這個點，末班地鐵應該還沒停運。

周陽拖著疲憊的身子擠上末班地鐵，車廂里零星坐著幾個加班晚歸的上班族。

他靠在冰涼的金屬扶手上，透過車窗看著自己模糊的倒影。

地鐵到站后，周陽慢吞吞地走回小區。夜更深了，樓道里的感應燈隨著他的腳步聲一盞盞亮起，又在身后接連熄滅。

走到自家門前，周陽正要掏鑰匙，突然僵住了——門口殘留著半個腳印。

“哎？這是誰的？送水工的？”

周陽比劃了一下那腳印的大小，大概41碼，腳印很肥，說明來訪者是一個身形寬厚的人。

他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貼近門板。屋內傳來細微的響動，像是有人在翻動紙張，還夾雜著斷斷續續的哼歌聲。

周陽瞇起眼，從門縫往里窺視，可視角有限，只能瞥見客廳茶幾一角——上面擺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

“曹！進賊了？”

周陽的心跳陡然加快。他摸出鑰匙，盡量不發出聲響地插進鎖孔，然后輕輕推開門。

客廳內沒人，但是燈卻亮著。

“不會是建工集團的劉能那幫人又來了吧！”

周陽心里胡亂猜測著，上一次那幫人來，吃了個大虧，在王伯的威嚇下跑了。

“又或者是王強？因為蘇曉晴的事來報復自己？”

周陽想來想去，除了這兩幫人，自己好像也沒得罪過別人。

他拎起門后的一根鐵棍，雙手舉在空中，屏住呼吸，緩步朝著臥室走去。

臥室門半掩著，周陽一腳踹開，大喝一聲：“誰在那兒？”

鐵棍在空氣中劃出凌厲的弧線，卻猛地僵在半空。

臥室里，一只橘貓正蹲在他的枕頭上，嘴里叼著半截吃剩的魚干。見周陽闖進來，它懶洋洋地“喵”了一聲，尾巴尖悠閑地晃了晃。

“......胖橘？”

周陽愣住，鐵棍“咣當”掉在地上，這是小區里的流浪貓，他經常喂。

貓跳下床，蹭了蹭他的褲腿。周陽這才注意到窗戶開了一條縫，窗臺上留著幾個沾著沙土的貓爪印。

床頭柜抽屜半開著，里面囤的魚干包裝袋被撕得七零八落。

“所以是你這小子......”周陽哭笑不得地蹲下身。貓卻突然豎起耳朵，“嗖”地鉆進了床底。

幾乎同時，衛生間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周陽渾身汗毛倒豎。

他抄起鐵棍慢慢逼近，聽見里面傳來一聲的咳嗽聲。磨砂玻璃上，隱約映出個高瘦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