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佐佐木笑了：“我為什么非告訴你不可？”
凌云沒有廢話，直接捏斷了他的鎖骨。
這股疼痛感只一瞬就讓佐佐木的淚水流出，酸澀的味道在他的口腔和鼻腔里回蕩。這不是悲傷導致的淚水，這是疼痛，一瞬的疼痛帶來的生理反應。
他說不出話，也不敢說話，現在就連呼吸扯動著斷裂的鎖骨都疼到窒息。
凌云耐心的等待佐佐木緩解。
等佐佐木的呼吸終于回歸平穩后，凌云開口道：：“我很不明白，我真的很不明白，為什么你們就是不懂。你們現在干的事情對于整個人類有一丁點的幫助嗎？你們現在干的事情除了讓情況更復雜，還有什么意義。”
“不明白？你當然不明白。凌云閣下，放棄了野草的你有什么資格去質疑我們呢？本可以逐鹿天下的你，現在卻選擇當這樣一個可笑的偽善者。”佐佐木喘著粗氣，咧開了嘴，笑道：“凌云閣下，這天下必將屬于清谷大人。他將成為天下的王。”
凌云感覺這個人瘋了，現在人類都快滅亡了，還在想著窩里斗，還在想著所謂的強權。
“唉~”凌云長長的嘆了口氣，便轉身離開了。
“怎么了？凌云閣下，您不打算殺了我嗎？”佐佐木笑著問道。
凌云沒有停頓他的腳步，只是淡淡的說道：“殺了你只能殺掉你這個人，殺不了你們荒唐的想法。”
“你這樣天真的做法會害死您的，凌云閣下。”
凌云不想說什么，他知道，他的想法不是這群人能夠理解的。
佐佐木看出來了凌云的想法和堅持，嗤笑的喊道：“凌云閣下！您這樣真的有任何的意義嗎？您為何不嘗試理解一下我們呢？這天下需要一個絕對的領導者，身為強大的化身的您，為何不嘗試成為這個領導者呢？”
“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們追求的是錯誤的，你們的做法帶不來和平，帶不來進步。”
“強大怎么可能是錯誤的，強者生，弱者死，只是這樣而已。”
“你所理解的強大只是武力而已嗎？”
“呵呵，凌云閣下不會要和我說愛這么天真和肉麻的詞吧。”
“不。”凌云嘆了口氣，說道：“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是自然的規律，我很贊同。但是強大不僅僅是武力的強大，而是更為復雜的強大，并非簡單的道德強大，而是一種基于認知的，對社會影響的強大。”
凌云淡淡的嘆了口氣說道：“你們為什么就是不懂呢？弱者會被淘汰這是必然現象，強者也只是弱者的過渡態而已。沒有強者，只有進步者，謀求進步的人才不會淘汰。領導者也只是過度形式而已，真正引領進步的永遠是人類共同的追求。”
佐佐木挪動著自己幾乎癱瘓的身子，靠在石頭上，咳出了積壓在自己肺部的血痂。他想抽根煙，但是斷掉的雙手已經無力支持他將口袋中的香煙拿出來了。
“凌云閣下，你覺得故事的結局重要，還是過程重要？”
“你突然問這個干什么？”
“我覺得這是個很有意思的問題，因為我們現在不正在經歷一個奇特的故事嗎？莫名其妙的被帶到一個陌生的世界后，莫名其妙的被帶到一場噩夢里面。”佐佐木再度咳出了幾口鮮血說道：
“我知道你說的道理，但是這個是世界不是說道理對了就可以了。我們也有我們想要的東西，我們也有我們不得不去走的道路。”
凌云搖了搖頭說道：“你走錯了。”
“我知道，但是……當清谷先生出現在我的生命里的時候，我就想好了，我要和這個人一起，我要成為他最鋒利的刀，最強大的腦，這就是我的武士之魂。”不過……佐佐木說完之后就笑了：“大概率，凌云閣下是不會贊同的吧，畢竟你拋棄了一群和我一樣想法的人。”
凌云沉默了。
“所以，凌云閣下，你到底為什么呢。或許是同情吧，我很想知道你為什么會在這樣的亂世里面，將他們丟下。”
“你覺得自由是什么呢？”
“自由？”
“對，自由。”凌云看著遠處的天空，嘆了口氣，說道：“我希望他們能夠自由，我希望他們能夠明白，這里是個新世界，我們的仇人，我們的因果在來到這個新世界以后就結束了，接下來是全新的生活，他們可以自己去選擇。”
“他們不是選擇了你嗎？”
“他們并沒有選擇我。他們只是選擇了安穩。我想要這個世界和平，我想要這個世界不在存在本土和國度，我想要這個世界的魁滅絕，我想要人類能夠真正的自由。為此，不需要任何的皇帝，不需要任何可以束縛在他們脖子上的鎖鏈。”
“你真天真。”
“天真沒什么不好。”
二人相顧無言，凌云知道，他不可能再問出點什么了。
佐佐木也知道，他和凌云本質上就是兩條路的人，所以他們本就是敵人。
但是那有怎么樣呢，如果世界上每個人的道路都相同的話，那還有什么意思呢？不過……佐佐木還是想問些什么，他吞了口血，顫顫巍巍的在石頭上磨來磨去，他想以一個體面的姿勢坐著，磨了很久，還是做不到，雙手雙腿都已經殘廢的他已經失去了這種自由。
忽然，佐佐木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笑了，原來這就是凌云追求的自由嗎？
就如同普通人可以掌握自己的軀體一樣，在不至于破壞自己生命的程度內，自由的使用自己的身體。他想讓人類也在這種不破壞人類群體的范圍內自由的使用自己的身體？
“你不打算殺了我？”佐佐木問道。
凌云停頓了一下，說道：“并不打算，畢竟爭斗也是人類社會的一部分，畢竟那也是歷史的一部分。所以我不打算終止你們的爭斗。”
“那你為什么要和我戰斗呢，為什么要勸我們呢？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因為你們使用了你們不該用的力量，那不是現階段人類能掌控的東西。但是我也只能勸勸你們了，我不打算摻和進任何一方的爭斗，因為你們都是人類，我想的，只是終止這場魁災而已。”
說完這些話的凌云默默的消失在了這片天空，這片土地。但是和他交過手的佐佐木知道，他并不是離開了這片土地，只是這個世界從未有過他的寸土，這個世界……不歡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