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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重回舊世

絕對的壓制!上古兇獸“吼”的血脈威能,在顏嚴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不知天高地厚!”顏嚴獅鬃般的暗金毛發在能量亂流中狂舞,聲如洪鐘大呂,帶著睥睨眾生的冰冷與嘲弄。他新生的右臂猛然探出,覆蓋厚重鯉鱗的五指箕張,對著前方虛空狠狠一抓。

目標,正是那枚在狂暴能量漩渦中沉浮不定、散發著誘人光芒的洛書殘片。

嗡!

一股無形的、沛然莫御的恐怖吸力自顏嚴掌心爆發。空間仿佛被一只無形巨手攥緊、扭曲。翻滾的黑水、混亂的能量流,甚至那枚翻滾的洛書殘片本身,都被這股力量強行拖拽,劃出一道肉眼可見的軌跡,急速投向顏嚴的掌心。

“不——!”舒茴發出絕望的尖嘯,不顧法身撕裂的劇痛,僅存的半截蛟尾瘋狂攪動,粘稠如墨的怨毒黑水在她身前凝聚成一面巨大的、布滿痛苦哀嚎人臉的污穢巨盾,試圖阻擋那吸攝之力。同時,她覆蓋鱗片的利爪也爆發出最后的力量,抓向殘片軌跡的末端。

陳琢的暗金豎瞳中,暴戾被一股更原始的貪婪徹底點燃。吞噬那殘片,補全洛書,這是銘刻在孽龍血脈最深處的本能。

它龐大的身軀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無視了顏嚴帶來的恐怖威壓,覆蓋幽暗龍鱗的巨爪撕裂水流,后發先至,竟堪堪在殘片即將落入顏嚴掌心的前一瞬,五根鋒銳的爪尖險之又險地觸碰到殘片冰冷的邊緣。

“吼!”顏嚴怒哼一聲,獅目之中兇光暴漲。掌心吸力驟然轉為排山倒海般的斥力,同時覆蓋鯉鱗的右拳帶著粉碎星辰的蠻橫意志,毫無花哨地朝著陳琢抓向殘片的龍爪狠狠轟去。

轟!!!

拳爪交擊!

這一次的碰撞,再無任何能量的華麗湮滅。只有最純粹、最野蠻的力量對撼。如同兩顆星辰在深淵中相撞。

沉悶到令人心臟停跳的巨響在江心炸開。恐怖的沖擊波呈環形擴散,將方圓數百丈的粘稠黑水瞬間排空、蒸發,形成一個巨大的、短暫的空腔,暴露出下方龜裂破碎的江底巖床。空腔邊緣,黑水如同沸騰的巨墻,翻滾咆哮。

陳琢龐大的孽龍之軀劇震,覆蓋幽暗龍鱗的右爪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數片堅硬的龍鱗竟在純粹力量的碾壓下崩碎飛濺,爪骨傳來不堪重負的呻吟。

它被這蠻橫無匹的一拳轟得向后踉蹌滑退,在堅硬的巖床上犁出兩道深溝,暗金豎瞳中的暴戾被劇烈的痛楚和一絲難以置信所取代。

那枚洛書殘片在兩大力量的夾擊下,如同狂風中的落葉,被狠狠震飛,翻滾著射向空腔邊緣翻滾咆哮的黑水巨墻。

“我的!”舒茴豎瞳中只剩下瘋狂的占有欲。她龐大的水孽法身不顧一切地撲向殘片飛射的方向,僅存的利爪探出,怨毒黑水化作數條滑膩的觸手,搶先卷向那一點淡金光芒。

顏嚴眼中閃過一絲極致的冰冷殺意,正欲再次出手,徹底碾碎這兩個不知死活的螻蟻。

就在這千鈞一發、三方力量因殘片震蕩而達到微妙平衡的瞬間——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悸動,毫無征兆地自陳琢那劇痛的右爪深處爆發。并非源自他此刻的孽龍之軀,而是來自他識海最核心處,那顆由先祖陳霄漢以生命和洛書本源灌注的——傳承種子!

種子如同被投入滾油的火星,驟然爆發出刺目的、無法形容其色彩的浩瀚光芒。這光芒并非照亮黑暗,而是瞬間穿透了陳琢的血肉、龍鱗、意識,甚至穿透了時空的阻隔。

這股源自種子的悸動,與那枚被震飛翻滾、同樣烙印著洛書本源的殘片,產生了跨越時空的同源共鳴。

嗡!嗡!嗡!

如同兩顆失散億萬年的星辰在深淵中彼此呼喚,一股無法抗拒的、超越了現世法則的磅礴吸力,以陳琢為核心驟然爆發。

時間、空間,在這一刻徹底失去了意義。

顏嚴那轟出的拳頭定格在半空,獅鬃般的暗金毛發根根怒張,卻凝固如雕塑,眼中那冰冷的殺意被瞬間的驚愕與難以置信取代。

舒茴撲出的水孽法身,熔金豎瞳中的瘋狂凝固,卷向殘片的怨毒觸手停滯在距離目標咫尺之遙。

陳琢踉蹌后退的龐大身軀,暗金豎瞳中暴戾與痛苦交織的光芒僵住。

整個青冥江心,那被排開的巨大空腔,邊緣沸騰咆哮的黑水巨墻,下方龜裂的巖床,乃至更遠處粘稠流動的墨色水域......所有的一切,都如同被投入了滾燙熔爐的琉璃畫卷。

嗤啦——!

刺耳的、仿佛天地布帛被強行撕裂的聲音在靈魂深處響起。

三人眼中所見的一切景象——顏嚴凝固的兇獸真身、舒茴扭曲的水孽法相、翻滾的洛書殘片、狂暴的能量亂流、粘稠的黑水、龜裂的巖床——如同被打碎的萬花筒般轟然崩解。

色彩被瘋狂地拉扯、旋轉、融合,光怪陸離,瞬息萬變。粘稠的江水觸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失重般的眩暈與靈魂被強行抽離的劇痛。

視野被一片絕對的白熾所吞噬,這白熾并非光明,而是純粹的能量洪流,沖刷著意識,撕扯著存在。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永恒。

當那足以撕裂神魂的眩暈與劇痛稍稍平息,當沉重的感知重新回歸軀殼,一種冰冷、粘膩、帶著刺骨寒意的觸感,率先從陳琢腳下傳來。

緊接著,一股濃烈到令人窒息的氣息,如同巨錘般狠狠砸入鼻腔——那是混雜著新鮮濃郁的鐵銹腥氣、木頭猛烈燃燒后的焦糊味、被大水反復浸泡后淤泥與腐物發酵的腥咸......

“呃......”陳琢喉嚨里滾出一聲模糊的呻吟,沉重的眼皮艱難掀開一絲縫隙。

視野被鉛灰色的天穹和狂暴的、幾乎連成一片白幕的雨簾填滿。雨水冰冷刺骨,狠狠砸在臉上、身上,帶著真實的鈍痛,瞬間澆透了他單薄的粗布道袍。

道袍?陳琢混沌的意識猛地一抽。他下意識地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沾滿濕滑黃泥的草鞋,腳趾凍得發青。再往下,是同樣泥濘的、打著綁腿的小腿,裹著漿洗發硬的灰色粗布褲......哪里還有半分孽龍那覆蓋幽暗鱗片、撕裂山河的龐大身軀?

劇痛與撕裂感依舊在骨髓深處隱隱作祟,提醒著那場發生在未來江底的恐怖廝殺并非虛幻。但此刻這具身體,孱弱、冰冷、濕透,屬于一個陌生的、名叫“靜明”的年輕道士。

“嗬...嗬......”旁邊傳來壓抑著痛苦和巨大震驚的粗重喘息。

陳琢猛地轉頭。

幾步開外,泥濘的山坡上,一個身形魁梧的漢子正掙扎著撐起上半身。他穿著褪色的赤褐色鴛鴦戰襖,腰挎制式佩刀,臉上沾滿泥點,雨水順著下頜胡茬不斷滴落。

那雙眼睛,此刻圓睜著,布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和一種被強行剝離了某種根基的茫然,死死盯著自己那雙布滿老繭、此刻卻微微顫抖的手掌。

是顏嚴!哪怕裹著這身底層軍官的皮囊,陳琢也瞬間認出了那眼神深處的冰冷與掌控欲。只是此刻,那掌控被一種前所未有的脆弱和暴怒取代。

更遠些,一個身形纖瘦、穿著同樣濕透的靛藍粗布道袍的女子跪在泥水里。她雙手死死掐著自己的咽喉,手指因為用力而骨節發白,喉嚨里發出“咯咯”的、意義不明的聲響。

她猛地抬起頭,雨水沖刷著她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那雙原本熔金般燃燒著暴戾怨毒的豎瞳不見了,只剩下屬于凡人女子的、因極度震驚和某種失而復得的狂喜而失焦的黑色眼眸。

玄微——舒茴!

她掐著咽喉的手指緩緩松開,顫抖著撫摸自己光滑的脖頸,那里沒有了冰冷刺骨、纏繞百年之久的巨大骸骨鎖鏈。一絲近乎癲狂的笑意在她嘴角扭曲著綻開,又被更深的、如同溺水者發現救命稻草般的急切和一絲難以置信的恐慌壓了下去。

“枷鎖...鎖鏈...哈...哈哈......”她從喉嚨里擠出道嘶啞的笑聲,在滂沱雨聲中顯得格外詭異,“沒了...真的沒了?!這次...這次輪到我們給別人套鎖鏈了?”她的目光猛地掃過顏嚴和陳琢,帶著一種病態的興奮和刻骨的怨毒。

“閉嘴,蠢物!”顏嚴猛地低吼出聲,聲音嘶啞,帶著一種強行壓抑的暴怒。他掙扎著徹底站直身體,魁梧的身軀在暴雨中繃緊如鐵,屬于上位者的威壓本能地試圖凝聚,卻被這具凡人軀殼和眼前荒謬絕倫的現實死死壓制。

他下意識地摸向腰間佩刀,刀柄冰冷的觸感傳來,才讓他眼中那驚濤駭浪般的狂怒稍稍平復一絲。他猛地扭頭,鷹隼般銳利的目光穿透重重雨幕,射向山坡更高處。

陳琢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心臟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間停止了跳動。

雨幕深處,山坡頂端,一塊巨大的、被削平的山巖平臺之上。平臺中央,矗立著一座完全由慘白巨骨壘砌而成的扭曲祭壇,樣式古拙猙獰,散發出令人心悸的蠻荒氣息。壇體上無數暗紅色、如同干涸血痕的符文在雨水中明滅不定,貪婪地汲取著天地間彌漫的水元之力。

祭壇頂端,并非神像,而是一塊半人高、通體幽黑、表面布滿天然扭曲紋路的巨大石塊——地脈節點。與昆山城下那些節點同源,卻散發著更加原始、更加磅礴、更加…令人靈魂顫栗的怨毒氣息。

“這是陳霄漢留給你陳家的后手?”顏嚴扭頭死死盯著陳琢,“往先便聽前人說過,洛書除卻鎮水祛邪之能外還有春秋天地之威,本官一直都以為是訛傳,未曾想竟是真的。”

陳琢沉默著,冰冷的雨水順著臉頰滑落,滲入嘴角,帶著苦澀的咸腥。識海深處,那顆先祖留下的洛書種子并未沉寂,反而在劇烈搏動,散發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帶著悲愴與指引的灼熱感。它不再僅僅是力量的源泉,更像是一份沉重的遺命,一張指向歸途的血色地圖。

“不是后手,是代價。”他艱難地抬起手指,指向那白骨祭壇頂端的幽黑節點,“先祖...以自身為祭,封鎮孽龍,鎖住昆山水脈怨毒。此地...便是三百年前那場血祭的源頭...亦是維系昆山水脈平衡的...一處核心鎖孔。”

他感受著洛書種子傳遞來的信息碎片,斷斷續續地說道:“洛書春秋天地之力...非是陳氏后手...而是...是當年封鎮大陣啟動時,與孽龍本源、水脈怨毒一同被強行...被強行錨定于此的時空道標。

我等三人...身負同源之力(洛書殘片之力、孽龍本源、水神怨毒),又恰在昆山水脈暴動、時空紊亂的節點被卷入。便被這殘存的道標,強行歸位。”

“歸位?”顏嚴冷笑,眼神銳利如刀,“歸到三百年前,成為他陳霄漢封龍血祭的一部分?成為同舒茴那蠢物一般的鎮水之囚?”

“不完全是歸位。”陳琢閉上眼,強行梳理著識海中混亂的信息洪流,“我等是錨點,也是鑰匙。洛書之力感應到昆山水脈將傾,強行將我等拉回這封鎮尚未徹底完成的起點。

但此地并非真正的三百年前,更像是封鎮大陣啟動剎那,被洛書之力強行截留、凝固的一片時空碎片。”

他猛地睜開眼,“想要離開此地,想要回到現世,只有一個辦法...”

“說!”顏嚴的聲音不容置疑,手已按在了刀柄上。

“完成它。”陳琢的目光投向那白骨祭壇,“完成三百年前,這場未能徹底完成的...八真鎮龍之局。”

“荒謬!”顏嚴怒極反笑,怒意仿佛要沖破這具凡人軀殼,“讓本官去做那永鎮水底的囚徒?!癡心妄想!”

“不做?”舒茴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刻骨的怨毒和一絲扭曲的快意,“那就永生永世困在這片凝固的時空碎片里陪著陳霄漢的尸骨好了!顏嚴老狗,你方才不是還在嘲諷我是看門狗嗎?現在輪到你了!你當是不當這鎮水的囚狗?!”

“賤婦,你他娘的是不是想死!”顏嚴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眼中殺機暴漲,手按刀柄,指節捏得發白。他堂堂一介兩浙轉運使,去做那永鎮水底、不見天日的囚徒?這比殺了他更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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