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王巖腦海中浮現一道白色光圈。

那個銀灰色的“甲”字，正禁錮于光圈內。

這讓王巖不由感覺頭腦一陣昏沉，片刻后才適應過來。

“駕馭穿山王甲，消耗的是精神力，這光圈莫非代表我精神力的極限？”

看那光圈剩余的范圍，王巖最多還能駕馭兩只山獸。

更奇怪的是，收納穿山王甲命文后，王巖總覺得全身皮膚有些發癢。

“乖乖，總不能我身上也長出鱗片吧？”

與王巖精神連接后，穿山王甲便有了似人一般的智慧。

比傳說中的靈獸更通人性，也算是開了掛。

王巖蹲下身來，撫摸穿山王甲那厚實甲胄：

“你一身鱗甲好似鐵皮，以后我就叫你‘鐵皮’吧。”

得到名字，鐵皮高興得搖頭晃腦。

興奮間，它將自身團成車輪形狀，圍著王巖快速轉圈，好似特技。

有了它，王巖如虎添翼。

而且鐵皮似有某種土遁法術，能夠潛行于巖石之間。

如果只是潛行，無論進出，它都可做到毫無痕跡。

但要發動突擊，卻會像先前撲咬山鼠時一樣，破開表層巖石，露出聲響。

穿山王甲乃青山高坡猛獸，境界已在寶獸之上。

來到半山，屬于降維打擊。

王巖雖弱，卻有掛在身。

主仆兩個一明一暗，鐵皮負責突襲，王巖則清理跑出洞穴的獵物。

附近那些野兔、山鼠、刺猬、野雞、狐貍，可就遭了老罪。

短短幾個時辰，王巖腰上便纏了八只野兔、六只山鼠、兩只刺猬、四只山雞、還有一只灰狐。

獵物多得王巖已經拖不太動，寒冬臘月時節，這樣的收獲，足夠王巖被定上妖孽的名分。

王巖本已心滿意足，正要擇路返回，鐵皮似察覺到什么，忽然扭頭看向身旁那面筆直斷崖。

它猛的竄出，爬上斷崖上一處裂隙，把頭伸了進去。

片刻間，兩條拳頭粗，五米長的大黑蛇，被鐵皮拖出裂縫，從斷崖上甩落下來。

偌大兩條巨蟒橫在地面積雪中，看得王巖頭皮發麻。

趁其動作緩慢，王巖連忙操控山石，將兩顆蛇頭砸得稀爛。

直到大黑蛇徹底靜止，他方才意識到眼下這巨大的收獲。

若每日都能如此，不，哪怕只有一半，用不了兩月，王巖便會成為白溪村第一富戶。

可自己一個孤寡，忽然在大雪天爆倉，勢必惹人懷疑。

好在眼下天還未亮，又下著暴雪，將這些東西拿回家，不會被人發現。

冒雪回家時，王巖又對鐵皮做起實驗。

他將大黑蛇纏在鐵皮身上，其余小獸則卡在其鱗甲間。

接著，王巖讓它施展土遁，跟在自己腳底下巖層。

等王巖回到家時，鐵皮已出現在地窖，今日捕到的山貨則一件不少的擺在地上。

實驗成功，山貨運輸問題得以解決。

他也更加確定，鐵皮的土遁并不局限于山脈。

如此一來，王巖對自身的安全也更有信心。

牛二虎之流再敢來犯，便叫他有來無回。

旋即，王巖讓鐵皮在他周圍繼續保持潛行。

然后照舊將一條大黑蛇料理干凈，再切成三十六塊。

另一條大黑蛇留下，以做他用。

又將其他山貨抽剝，皮子堆在一起，等有機會轉手賣掉，便是至少二兩銀子入賬。

將蛇肉、兔肉、鼠肉、刺猬、狐貍、山雞全都掛在墻上，光是站原地看著，都叫人賞心悅目。

先前還差點餓死，眼下卻已開始犯起選擇困難癥。

“蛇肉彈牙，兔肉細膩，鼠肉酸爽，山雞鮮香，狐貍和刺猬還從沒吃過......今天吃哪種肉？或者，全都要？”

可最后，王巖還是小肚雞腸的選了塊先前的蛇肉。

不過沒有再煮，而是用木棍架灶上燒烤。

苦慣了，總覺得意外隨時都會發生，還是茍著更讓人安心。

烤蛇肉并沒有王巖想的那么好吃，但缺少佐料，怎么吃其實都差不多。

吃完蛇肉，天色漸亮，暴雪驟然停歇，好大個太陽。

沒去料理的那條黑蛇，王巖打算送去林家。

便趁著好天氣，拿繩子將黑蛇捆起來，拎在手上，走出家門。

王巖家位于白溪村最東側，家里雖不富裕，但位置卻極佳。

家宅背后便是山路進出口，右側則是進出白溪村的大路，與他最近的鄰居都隔著一兩百米。

而林叔家則在村子西面，本就相隔遙遠，眼下積雪難行，又拎著三十多斤重的大蛇。

為避開村里人，王巖還繞了遠路。

走了半個多時辰，王巖直累得腰酸背痛，才看見林家的土屋。

此時，卻見林叔抱著兩條臘肉，正被林嬸拽著，死活不讓出門。

“村里百余家獵戶，就你是好人？云峰開年要去鎮上拜師習武，這兩條肉還得留著給他換點補品，你可倒好，不想著自己兒子，還打腫臉拿去給別人！”

林嬸抓著林叔手腕，整個人幾乎都坐在地上。

林叔則說道：“石頭爹娘都沒了，大寒天沒個依靠，我不接濟他，便是叫他去死，你撒手！”

林嬸不肯放，更是扯著嗓子大哭。

這時，一個與王巖年紀相仿的少年走出，正是林家獨子，林云峰。

“娘，您別攔著爹了，兒身子又不弱，少些補品哪里礙事？石頭哥眼下孤苦，生死難料，我覺得阿爹做得對，您送我去習武，我不是更應有俠義心腸嗎？何況王叔于我家有恩。”

王巖聽完這話，壓下心中感激，當即拉開一張笑臉，遠遠大喊：

“林叔，林嬸，在家嗎？”

聽到王巖聲音，林云峰率先跑來。

“石頭哥，你咋來了？”

林云峰說話時，林嬸趁林叔愣神，奪過他手里的臘肉，抱回屋內。

“日頭好，便來串門。”

王巖大步走進院子。

見王巖來了，林叔也不好與老婆爭執，便笑著迎上前。

“石頭，你來啦。”

林嬸放下臘肉，這才走出屋門，她擔心王巖是來討飯，眼里一陣警惕。

可當三人看清王巖手里拎著的山貨，不由都是一愣。

拳頭粗，四五米長的黑蛇，罕見稀有！

“石頭哥，你是哪兒抓的大黑蛇？”林云峰驚訝問道。

“嘿喲！這可是老黑蛇！我在山里幾十年，就只見過一回。”

林叔說話間，不住的對那黑蛇仔細打量。

林嬸看到這黑貨，眼睛都直了。

先前還沒干透的眼淚，此刻更像是喜極而泣，連忙上前道：

“哎呀石頭，你咋這么客氣？來就來唄，咋還拎著這么貴重的東西。”

王巖笑道：“早上在后院挖泥，填補風眼，不想竟挖到兩條大蛇，一條我自己煮了，這條正好給云峰送來。”

林叔連忙擺手：“石頭，這么好的東西我們怎么敢收？你還是早些拿去鎮上......”

不等林叔說完，王巖便將大黑蛇掛到林嬸手上。

“林叔，你再跟我客氣，我可就真的要給你跪下了。”

王巖說著又看向林云峰：

“眼下最要緊的，是給云峰打牢體魄，他將來成了武師，我不也跟著沾光嗎？”

林嬸拎著那條死沉的大黑蛇，半晌說不出話來。

林云峰沖她笑道：“娘，黑蛇可是大好的補品，這么粗一條，拿去縣里，至少是五兩銀子，就算天天吃，也夠我補一個月了。”

林嬸這才反應過來，頓時沖王巖眉開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