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完，蘇曉和林晚星走進小區門口，看到幾個抽煙的人在拐角處的單元門口。蘇曉和林晚星的家要經過那個拐彎處，兩個人躡手躡腳的躲在墻后面。遠遠望去好像有八九個人，他們正在抽煙，一堆人圍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么。嚇的林晚星和蘇曉不敢回家。

過了一會，等她們人散了蘇曉和林晚星才慢慢的上樓。最近好多不三不四的人啊，聽說他們是初三的。一天也不愛學習，就在那里抽煙打架，咱們離他們遠一點。

兩個女孩貼著圍墻邊緣走，盡量不發出聲音。廢棄操場的鐵柵欄銹跡斑斑，角落里堆著幾個癟掉的籃球。遠處傳來刺耳的笑聲，蘇曉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得發疼。

“別往那邊看。“她拉住林晚星的手腕，發現對方的手和自己一樣冰涼。

但已經晚了。五個男生從籃球架后面晃出來，領頭的那個染了一撮黃毛，嘴角叼著煙。他看到她們，眼睛一亮，故意大聲咳嗽起來。

“喲，這不是我們學校的'小仙女'嗎？“黃毛把煙頭扔在地上，用鞋底碾了碾，“今天怎么又走這條路啊？“

蘇曉感到林晚星的手猛地收緊。她深吸一口氣，拉著朋友加快腳步。不要回應，不要對視，這是她轉學三次總結出的經驗。

“跟你說話呢！“一個瘦高個男生突然沖過來擋住她們的去路，蘇曉聞到一股刺鼻的煙味混合著汗臭。

“讓開。“她聽見自己說，聲音比想象中鎮定。

黃毛走過來，一把推開瘦高個：“干嘛呢？別嚇著人家。“他轉向蘇曉，咧嘴一笑，露出參差不齊的牙齒，“蘇曉是吧？我注意你很久了。“

蘇曉的胃部一陣抽搐。她知道這種“注意“意味著什么。

“我們要回家了。“她拉著林晚星想繞過去。

黃毛橫跨一步又擋住她們：“急什么？聊聊天唄。“他的目光在蘇曉臉上逡巡，“你長得真像那個...那個明星，叫什么來著？“

林晚星突然開口：“老師過來了！“

幾個男生條件反射地回頭，蘇曉趁機拽著林晚星沖了出去。身后傳來咒罵聲和腳步聲，但她們不敢回頭，一直跑到小區門口才停下來，大口喘氣。

“你沒事吧？“林晚星的聲音發抖。

第二天課間，林晚星神秘兮兮地湊過來：“我打聽到了，那個黃毛叫張威，去年就因為打架被記過。但是又因為家厲害，所以老師都睜只眼閉只眼。“

蘇曉咬著吸管，牛奶盒在她手中微微變形。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的側臉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輪廓。幾個男生從走廊經過，頻頻回頭看她。

“你就不該長這么好看。“林晚星半開玩笑地說，但眼神里滿是擔憂。

下午最后一節課是體育，自由活動時蘇曉借口肚子疼提前回教室。空蕩蕩的走廊里，她的腳步聲格外清晰。拐角處突然閃出一個人影，她差點撞上去。

“小心。“對方扶住她的肩膀，又迅速松開。

蘇曉抬頭，對上一雙沉靜的眼睛。是那個轉學生，叫程默，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幾乎不跟任何人說話。他比同齡人高出半個頭，眉骨上一道淺淺的疤痕讓他看起來有些兇。

“謝謝。“蘇曉小聲說，側身想過去。

程默卻沒讓開：“你最近...小心點。“他聲音很低，“張威那群人不好惹。“

蘇曉驚訝地抬頭：“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他們堵你。“程默的目光移向遠處，“我以前...見過很多這種人。“

沒等蘇曉再問，他已經大步走開，背影挺拔得像一棵白楊。

放學鈴響起時，天空開始飄雨。蘇曉和林晚星站在教學樓門口，看著越來越大的雨勢發愁。

“要不今天走正門吧？“林晚星提議，“下雨了他們應該不會在操場。“

蘇曉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她們撐開一把傘，小心翼翼地走向學校正門。雨幕中，一切都變得模糊而安全。

然而就在拐角處，五個濕漉漉的身影從車棚里鉆出來。張威的黃色頭發被雨水打濕，像一團骯臟的棉花貼在額頭上。他看到她們，眼睛一亮。

“這么巧啊？“他大步走過來，雨水從他的夾克上飛濺開來，“正好，我有話跟你說。“他盯著蘇曉，“就你一個人。“

林晚星抓緊蘇曉的手：“我們一起回家。“

張威瞇起眼睛：“小矮子，沒你事。“他伸手想拉開林晚星。

蘇曉擋在朋友前面：“有什么話就在這里說。“

“私事。“張威咧嘴一笑，“關于你上周五放學后去了哪里...有人看到你和職高的男生在一起。“

蘇曉愣住了：“什么？我沒有——“

“威哥請你吃飯是給你面子！“瘦高個在旁邊幫腔。

雨水順著蘇曉的發梢滴下來，她的校服襯衫已經半濕，貼在背上冰涼刺骨。林晚星突然大聲說：“我們要告訴老師！“

張威的表情瞬間陰沉下來：“你試試看？“他一把抓住蘇曉的手腕，“就五分鐘，說完就讓你走。“

林晚星死死拽住蘇曉的另一只手：“不行！“

“滾開！“張威猛地推了林晚星一把。女孩驚叫一聲，跌坐在水洼里，傘飛出去老遠。

蘇曉感到一股熱血涌上頭頂：“你干什么！“她掙脫張威的手，想去扶林晚星。

就在這時，一個籃球從遠處呼嘯而來，精準地砸在張威后腦勺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操！誰啊！“張威捂著頭轉身。

雨幕中，一個高挑的身影慢慢走近。程默撿起滾到腳邊的籃球，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校長在辦公樓看著呢。“

張威臉色變了變：“關你屁事！“

程默走近幾步，聲音平靜得可怕：“上周五，蘇曉在圖書館，我和她一起值日。“他盯著張威，“需要找值班老師核對記錄嗎？“

張威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最終罵了句臟話，帶著跟班悻悻離開。

程默彎腰撿起林晚星的傘遞給她：“沒事吧？“

林晚星搖搖頭，臉色蒼白。蘇曉幫她拍打濕透的裙擺，手指不受控制地發抖。

“謝謝。“她對程默說，聲音輕得幾乎被雨聲淹沒。

程默點點頭，轉身要走。

“等等！“蘇曉叫住他，“你為什么要幫我們？“

少年在雨中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因為沒人應該經歷這些。“

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中，留下兩個女孩站在雨中，心跳如雷。

“他好奇怪。“林晚星小聲說。

蘇曉望著程默消失的方向，突然想起他眉骨上的疤痕和說話時的神情——那不是普通中學生會有的眼神。她握緊拳頭，指甲陷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疼。

“我們得想個辦法。“她說，聲音比想象中堅定，“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雨越下越大，但蘇曉心中有什么東西正在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