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鎮，學城

當黃昏的余暉灑在舊鎮學城的高墻上時，直接就散發出了無數的美麗霞光。

然而此刻，這樣美麗的景色卻是根本就無人去欣賞，因為這美麗的暮色之中似乎夾雜著一絲可怕的殺意。

兩千具森白的骷髏戰士靜默地站立在學城的大門前，它們空洞的眼眶里燃燒著墨綠色的火焰，骨骼在微風中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它們沒有嘶吼，也沒有躁動，只是沉默地列著兩個方陣，就仿佛一支來自遠古的死亡軍團一樣，等待著主人下達殺戮的命令。

學城樞機會的博士們全都聚集在了大門后的臺階上，他們穿著灰袍，面容或驚惶、或憤怒、或凝重。

有人低聲祈禱，有人顫抖著抓緊手中的典籍，仿佛那些羊皮紙能保護他們免受亡靈的侵襲。

而在人群之中，山姆威爾·塔利瞪大了眼睛，肥胖的臉頰因震驚而微微抖動。

他曾見過這種情況，那是在“先民拳峰之戰”里，他和那些守夜人弟兄們一起遭遇的可怕情況。

這些骷髏兵就和那些尸鬼一樣，那些尸鬼的模樣千奇百怪，并且要更像是人一些，而這些骷髏兵，則是像被控制的木偶。

“這...這怎么可能...”山姆威爾·塔利喃喃自語，喉嚨有些發緊。

在來到了舊鎮之后，他覺得他所遭遇的這一切就如同是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一樣。

如果不是他親手殺過一個異鬼，他甚至會以為，他曾經所遭遇的那一切都是幻覺。

（時代變了，就是不知道，這里發生的事情，能不能影響到北境！）

就在山姆威爾胡思亂想的時候，學城這邊卻是已經做出了反應。

現任的學城主管席奧博德博士，強作鎮定地上前一步，聲音沙啞卻竭力保持威嚴：“李維大人，您帶著這樣的軍...軍隊來到學城，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李維站在骷髏大軍的最前方，紫色的長袍在風中獵獵作響，看起來就充滿了威勢。

他的目光冰冷而銳利，掃過在場的每一位學士，最后定格在學城主管席奧博德博士的身上。

“學城是時候改變一下了！”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從今日起，學城必須設立魔法學科，重新研究巨龍、瓦雷利亞術法以及一切被你們刻意掩埋的知識。”

“大人！魔法是虛幻的東西，沒有...”

“吼...”

席奧博德博士似乎是還想要掙扎一下，可是一聲龍吼卻是直接就打斷了他的話。

“轟...”

眾人只感覺到一陣強風襲來，之后就有是一陣陣持續不斷的風壓，隨著重物落地聲的傳來，一個巨大的生物出現在了學城大門前的廣場上。

“七神在上啊！那是龍...”

“龍...活生生的龍...”

“這個家伙就是昨天那個龍騎士嗎？”

...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低聲的議論，無論是學士還是外面看熱鬧的平民，全都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不要用你們那淺薄的見識，來否定這個世界上的東西，探尋未知，才是學士真正應該做的事情，你們只是知識的仆人，而不是知識的主人！”

“魔...魔法是無柄的長劍，它只會讓那些貪婪的家伙帶來更大的災禍...”

“看來你多多少少還是了解一些的！”

李維頓時就來了興趣，直接就走到了學城的大門前。

“你...你想要干什么？”

李維的行為頓時就將階梯上的眾多學士嚇得往后退了好幾步，席奧博德博士更是被嚇得大聲喝了出來。

“海塔爾家族、提利爾家族還有雷德溫家族都已經加入了丹妮莉絲女王的手下，你們學城也不例外！”

“學城是永久中立的，我們只服務于城堡和知識，不是哪個家族的所有物！”

安布羅斯博士努力的平復著心情，用他那有些顫抖的聲音喊道。

他昨天還在為找到了治愈灰鱗病的方法而開心，可是今天，居然就碰到了如此讓人難受的事情。

有幾位保守的博士也是臉色鐵青，幾乎要出聲反駁，但瞥見那密密麻麻的骷髏戰士和巨龍時，又硬生生把話給咽了回去。

“你們根本就做不到你們要求的事情，這么多年下來，七大王國還是這么一副鬼樣子！”

李維的聲音在學城的門口回蕩，聲音就如同雷霆一樣，將眾人的耳膜震得嗡嗡作響。

“我不要求你們把知識都傳播出去，但是最基本的教化，你們是必須要做到的，怎么更好的種植作物，怎么更好的圈養牛羊，這些東西你們必須全力推廣下去。”

李維說到這里的時候，眼神銳利的看了一眼席奧博德博士，對方就仿佛是被拳頭給擊中了一樣。

“不要老是想著和貴族一起玩玩權力游戲，你們既然已經忘記了職責，那就讓我來給你們回憶一下！”

李維繼續道：“另外，學城必須重新設計龍坹，確保巨龍能在維斯特洛繁衍生息。”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鋒芒，“我知道你們在滅絕巨龍的過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但我不會追究，因為過去的錯誤，是可以用未來的行動來彌補的！”

他向前邁了一步，骷髏戰士們隨之整齊地向前一踏，骨骼碰撞的聲音讓不少學士下意識后退。

“但有一點，你們必須明確！”李維的聲音如寒冰般刺骨，“學城，必須全力支持丹妮莉絲·坦格利安登上鐵王座，這不是請求，而是宣告！”

山姆威爾站在人群中，心跳如鼓，他想起吉莉，想起伊蒙學士的遺言，想起瓊恩·雪諾...

現在的情況似乎又不一樣了，如果他能夠說服這位巫師，或者說服那位龍女王，那么那些異鬼就很有可能被消滅掉。

學城主管席奧博德博士的臉色有些難看，他環顧四周，發現許多年輕的學士，甚至一些年長的博士，眼中竟閃爍起了思索的光芒。

“又一個新紀元來到了嗎？”

...

...

玫瑰大道，苦橋

“說實話，我真的不應該和你一起過來，說不定那個坦格利安碧池已經帶領著軍隊攻下君臨了！”

騎著馬的波隆有些不滿的說道，他應該好好躲在君臨的，可是他怎么都沒有想到，他居然會被直接抓來這里。

“你沒有機會的，如果你替我打贏了這場戰爭，我可以考慮把戴瑞城給你！”

詹姆·蘭尼斯特對著波隆開口說道，而這個條件的出現頓時就讓對方的眼睛亮了起來。

“說實話，其實我并不想加入你們的，可是現在這種形勢已經沒有辦法了！”

現在去投效丹妮莉絲沒有任何意義，波隆非常的清楚，雖然說提利昂也在對方那邊，可是波隆當初拒絕為提利昂進行比武審判。

波隆不敢賭兩人的感情，如果稍有差錯的話，他很有可能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當詹姆一次又一次的找他的時候，他都毫無例外的接受了對方提議。

“好吧！那么我們就談一點開心的事情，我們這邊有多少人？”

波隆不想再糾結這個問題了，所以他直接開口問道。

“佛羅倫、塔利還有佛索威這些家族都愿意加入我們，我們這里可以湊出三萬人的軍隊！”

詹姆在腦海之中過了一遍，他很清楚自己的瑟曦沒有那種本事，能夠拉攏到這么多的軍隊已經算不錯了。

“你的祖先面對坦格利安家族的三條龍時，可是聯合河灣地一起組建了近十萬人的軍隊，你覺得我們有希望嗎？”

波隆一點都不看好蘭尼斯特家族，現在這種局勢他們有再多的人都是白搭。

“我們有毒蝎弩，那是科本專門制造出來的！”

詹姆大聲的說道，其實他心里也沒有底，敵人的巨龍可不是開玩笑的。

“而且她的龍還沒有成年，根本沒有辦法達到黑死神那種地步，你要知道毒蝎弩可是射穿了黑死神的頭骨！”

“希望你是對的，我可不想變成龍的糞便！”

波隆的聲音小了不少，可是他心中的那股莫名危險感，卻是一點都沒有減弱。

蘭尼斯特家族拉攏了一部分河灣地貴族，想要一舉替換掉河灣地的提利爾家族。

雙方約定在苦橋合兵一處，之后就順著玫瑰大道一路南下，將高庭這座象征著河灣地正統的城堡給奪走。

提利爾家族對于河灣地的統治一直都不是很強，他們沒有北境史塔克的千年底蘊，也沒有西境蘭尼斯特的強大實力。

所以，這些年來，提利爾家族一直都是在靠著聯姻的方式維系著他們的統治，“生生不息”的提利爾在這三百年的時間里，差不多將整個河灣地都染上了他們的金玫瑰血脈。

只是可惜這個世界永遠都是講究實力的，沒有實力的話，無論再多的聯姻都沒有任何意義。

就在詹姆和波隆在交談著之后事情的時候，苦橋的南部平原上，很快就出現了無數的貴族旗幟，遠遠的看過去，就如同一片森林一樣。

佛羅倫家族的紅狐貍旗、塔利家的健步獵人、佛索威家族的青蘋果與紅蘋果紋章...

一支又一支軍隊從河灣地的各個角落匯聚而來，馬蹄聲與鐵甲碰撞的聲響打破了玫瑰大道南部平原的寧靜。

“看來我們的‘盟友’還算準時。”

波隆騎在馬上，瞇眼望著遠處揚起的塵土，嘴角扯出一絲諷刺的笑。

說實話，他已經看透了這些貴族老爺，如果說他這個傭兵殺人還能見血的話，那這幫家伙就是一個個殺人不見血的主。

詹姆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注視著陸續抵達的軍隊，心中五味雜陳，他不清楚，自己的家族還能走到哪種地步。

這些河灣地貴族并非真心效忠蘭尼斯特，他們只是嗅到了機會，提利爾家族日漸式微，而他們渴望取而代之。

如果未來的某一天，他們蘭尼斯特家族也出現了這種情況，難保這幫家伙不會沖上來，狠狠的咬下一塊肉。

“塔利家的藍道大人居然親自來了，有他在的話我的信心就更足了！”

波隆吹了個口哨，“想不到你們居然能夠說服他，我曾經在他手下，再過一段時間，這個老家伙可是很猛的！”

波隆繼續說道，“想不到這位嚴肅的塔利大人居然也會做這樣的事情，看來他真的很想在高庭分一杯羹。”

藍道·塔利騎著一匹高大的戰馬，面容冷峻如鐵，看起來就不是一個好惹的主。

而他的兒子狄肯·塔利則是緊隨其后，他們家族這次帶來了三千精銳，遠遠的看過去就和一般的河灣地士兵不一樣。

“詹姆爵士！”藍道在詹姆面前勒住馬，聲音低沉，“希望你的計劃不會讓我們白白送死。”

“我最后收到的高庭鴉信已經說明了，龍已經降臨在了舊鎮，那個巫師同樣是一個御龍者，你最好有你說的秘密武器！”

“只要你們的劍夠鋒利，勝利就是我們的。”詹姆平靜地回應。

而很快的上百輛造型奇特的馬車就出現在了藍道·塔利的眼前，隨著第一輛馬車機關的開啟，一架造型獨特的床弩就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毒蝎弩就是我們勝利的保障，我們會消滅那些還沒有長大的龍！獲得最終的勝利！”

詹姆的話贏得了河灣地眾貴族的信任，也讓眾人的心中升起了一絲獲得勝利的希望。

隨著部隊的持續聚集，眾人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大貴族們交談著后續的計劃，小貴族們則是找起了樂子。

佛索威家族的騎士們甚至開了了幾桶葡萄酒，仿佛這不是一場戰爭，而是一場狩獵盛宴。

“看來有人急著慶祝勝利啊。”波隆咧嘴一笑，“等他們遭遇巨龍的時候，希望他們也能夠這樣的開心！”

就在河灣地貴族們互相寒暄，整備軍隊時，遠處的玫瑰大道上，卻是突然就傳來了斥候們示警的叫聲。

“怪物啊！”

“快跑啊！”

“咻咻咻...”

...

在一陣陣慌亂的叫喊聲中，幾名斥候直接就被射成了刺猬，而射中他們的箭矢，并不是羽箭，而是一根根閃著奇異光澤的骨箭。

咔嗒...咔嗒...咔嗒...

而很快的，一陣陣奇異的聲響就隨著風一起吹了過來，那不是馬蹄聲，而是骨骼摩擦時產生的聲響。

“什么鬼東西？”一名佛羅倫家族的騎士皺起眉頭，手不自覺地按上了劍柄。

隨后，所有人都看到令他們驚恐萬分的場景，那居然是無數的骷髏，在陽光的映照下，它們的森白骨頭上，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那是兩支由骷髏組成的方陣，此時此刻，它們正沿著玫瑰大道的兩側緩緩推進著。

它們的骨骼在陽光下泛著冰冷的光澤，空洞的眼眶中跳動著幽藍的火焰，每一步都整齊劃一，仿佛被無形的絲線操控著。

“七層地獄啊...”波隆的笑容僵在了臉上，“詹姆，你可沒告訴我骷髏也會參戰。”

詹姆的瞳孔驟然收縮，手指無意識地握緊了韁繩。

他曾在戰場上見過無數恐怖的景象，但眼前這支沉默的死亡軍團，仍讓他脊背發寒。

“是李維。”他低聲說道，“是那個亡靈巫師，他...他站在丹妮莉絲那邊，情報里沒有說他能夠操縱這么多亡靈啊！”

藍道·塔利的臉色陰沉得可怕：“這就是你所謂的‘優勢’？詹姆爵士，你讓我們對抗亡靈？”

佛索威家族的騎士們早已丟下了酒杯，有人甚至開始劃著七芒星祈禱。

“準備戰斗！”...

到了現在這種地步，說什么都已經沒有意義了，所以藍道·塔利很快就下達了命令，而隨著他的動作，整個聯軍也開始動了起來。

一個巨大的方陣開始形成，弓箭手全都聚集在了中間，而騎兵則是退到了后方，準備給敵人來一記猛擊。

藍道·塔利的動作還是很快的，很多貴族都會聽從他的命令，這使得方陣很快就被組建了起來。

骷髏大軍在距離聯軍數百步的地方停了下來，隨后，一個紫色長袍的身影從亡靈方陣中緩緩走出，其人正是李維。

他的目光掃過聯軍，最后定格在詹姆身上，聲音冰冷而清晰：

“詹姆·蘭尼斯特，你現在投降還來得及，如果你們還要繼續反抗的話，死亡將會是你們的最后選擇！”

波隆咽了口唾沫，轉頭看向詹姆：“說真的，我現在改主意還來得及嗎？”

詹姆沒有回答。

因為他知道，這場戰爭，已經超出了任何人的掌控。

“我們是不會屈服于你這個來自七層地獄的惡魔的，去死吧！”

詹姆將腰間的寡婦之嚎抽了出來，大兒子喬佛里死后，這把瓦雷利亞鋼劍也到了他的手中。

“放箭！”

隨著，詹姆的一聲令下，無數的箭矢如同雨點一般的沖向了李維和他的骷髏大軍。

“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李維就仿佛是沒有看到那漫天落下的箭雨一樣，那模樣就仿佛是在自家后花園看戲一樣。

“砰...咔嚓...”

就在聯軍的眾人都以為李維會被射成刺猬的時候，一雙無形的大手卻是突然就出現在了他的頭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