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老爺子
- 威士忌與不存在的未婚妻
- 大執禪師
- 2020字
- 2025-07-04 18:22:54
“住手!你會殺了他的!”嶺花叫道,“お父様、どうか彼をお助けください!”
“他的生死與我們無關。”老爺子面無表情的說道,“不要多管閑事。”
“可他是姐姐的未婚夫!”
“他不是,我也不承認。”
“老頭兒不認這個孫女婿?”薛勾子停下來,喘著粗氣,“就不該認,這人嘴太碎了。”
“并非因為這個理由。”老爺子搖搖頭,“事實上,恰恰因為他說的那些話,我很喜歡這個年輕人。”
“那我是不是該看在您老人家的面子上饒他一命啊?”薛勾子又在我肚子上踹了一腳,扭頭看向嶺花,“小姑娘,你多求求你爺爺,說不定他肯出手幫你呢?”
“他是我的爸爸,不是爺爺!”
“啊?老頭兒玩的挺花啊!好,那你趕緊求求你爸爸!”
老爺子斜了一眼嶺花,目光甚是嚴厲。
嶺花糾結了一陣,還是叫道,“父上!不能坐視不管,他真的會死的。他死了,姐姐會傷心的!”
老爺子毫無反應。
“父上!!”
薛勾子樂了。
“小丫頭,你爸爸不向著你哦,非但不支持你和姐姐搶男人,連她玩剩下的渣滓也不留給你。”
“粗魯!”
薛勾子把槍對準嶺花:
“小嘴兒放干凈點!我還有五發子彈,不介意多送幾個人上路。”
我沒法動,也沒法說話,只能靜靜地觀察著事態的變化。
現在的我已經感覺不到疼了,自己似乎已經不在身體里,而是懸在半空中,俯視著身邊的一切。
我沒有因為自己即將失去生命而感到恐懼,也沒有因為老爺子的漠然而感到難過。
雨點噼噼啪啪的打在我的額頭上,聲音通過骨頭傳入我的腦子。所謂活著,也就是能聽到和能看到吧?
我扭過頭,看向燒傷女孩。說不定這么走也不錯,和他們兄妹倆一起上路,不寂寞。
猛然間,我想起了琳琳,她的背包還在我背上呢。剛才被薛勾子踹的時候我就感覺背上很軟,原來是它幫了我一點小忙。
現在這背包被我的體重壓在雨水坑里,表面估計很臟了吧?背包里的床單、紙張應該也已經濕透了。
一個大學老師,背著臟床單、內褲、避孕套和人流手術通知單,在醫院里被黑社會份子活活打死,這么愚蠢的死法能不能換來一條新聞熱搜呢?
……估計不能吧。
……頂多換來停尸房里的一張姓名卡。
……我死了,這包琳琳估計也不能繼續背了,唉,又多欠她一筆錢……
“咚咚。”
車窗被從里面敲響了,聲音聽上去很虛弱,薛勾子條件反射般的把槍指向車里。
他沒料到在場的還有一個人。
周圍一片漆黑,車內的自動燈光也早已關閉,臨近醫院檐廊的燈光照不到車后排,站在雨里的人只能看到中門處那名叫小顏的燒傷患者在艱難地呼吸。
“還有誰在車里?!”他的槍口指著車內中的那片黑暗,“自己下來!”
“放松,那只是我的女兒。”老爺子說,“她喝醉了,此刻正躺在后座上休息。”
“那你把她抱下來!”
老爺子未置可否,輕輕朝車窗挪了一步,問道:
“雪乃ちゃん、気分は良くなった?”
在他說完后不久,輕微的說話聲從車中門傳出來,我聽不清說的是什么,但老爺子應該聽到了。
他皺起了眉頭。
“她說什么?”薛勾子問。
“說讓我救救他。”老爺子似乎在審視地上的我。
“那你怎么說?救嗎?”
老爺子點點頭,垂下雙手。
薛勾子又樂了:“老頭兒,你是不是有點偏心眼兒啊?妹妹想要救這個男人,你不同意,姐姐一說,你馬上就點頭。而且,你看著歲數也不小了,沒有八十也有七十,值得為了討女兒喜歡拼上這條老命嗎?”
“不妨一試。”
薛勾子砸了咂嘴,掰開擊錘,槍口指著我的臉:“行,我倒想看看你打算怎么在這把槍下救出他。”
“不,你搞錯了。”老爺子深吸了一口氣,嶺花則朝旁邊邁了一步,“我沒想救人,只想鏟除威脅。”
說著,老爺子的右手朝身背后摸去。
他的這個動作還沒做完,薛勾子卻像被雷突然劈了一樣,猛地朝后撤了兩步,半個身子藏在打開的駕駛坐車門后面——那扇車門還是陳大友下車時打開的——槍口也離開了嶺花,開始在老爺子的頭和胸口之間猶疑不定。
這是他第一次把槍口對著那老爺子。
“躲在后面沒用的,”老爺子說,“車門不防彈。”
老爺子也帶了槍?!
不對,我不該感到奇怪,他可是來綁架自己女兒的人。
綁架啊!搞不好就是暴力相向,帶點武器也很正常——連嶺花的褲兜里都揣著指虎呢!
“我警告你,別亂來!”薛勾子只留了半張臉和持槍的胳膊在外面,“你亂來我就打死你!”
“我沒想亂來。”老爺子毫無笑意,“只是想請你離開。”
“沒門!”
“那我建議你瞄準我的胸口,瞄頭雖然可以造成致命傷,但9mm短管左輪手槍在這個距離上還是有打偏的可能。”
“打胸口的話,一槍打不死你怎么辦?”
“這個問題不該問我,你該問問神佛。”
“你是什么人?!”
“老人。”
薛勾子肉眼可見的開始猶豫,估計他正在權衡,到底是就此撤退、還是跟眼前這個七八十的老頭兒玩命?
有那么幾個瞬間,他把槍口指向中門座椅上奄奄一息的小顏,但很快又把槍指向老爺子。
估計他有些慌,在這個緊要關頭,他沒把握能一槍打中小顏。
他也許想朝小顏開一槍然后掉頭就跑,但這屬于癡心妄想。
打中了小顏,老爺子的槍肯定能要了他的命。
“老頭兒,”雨漸漸小了,薛勾子的頭盔檐上掛滿了水珠,但他壓根不敢去抹,雙眼死死的盯著老爺子放在身背后的那條胳膊,“咱倆打個商量如何?讓你們爺仨先走,我不打你們,這樣公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