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啊?不追了?
- 威士忌與不存在的未婚妻
- 大執(zhí)禪師
- 2593字
- 2025-06-23 14:16:31
真是個奇妙的夜晚。
人人都在跑路。
醉的不省人事和燒的體無完膚都阻止不了她們跑路。
“全身燒傷30%的病人居然能逃跑?見了鬼了!”護士長對老鄭說,語氣中不乏欽佩,“剛才我說過,‘跑了誰都跑不了她’,你回答說‘不一定’。猜怎么著?還真讓你說對了——你嘴巴開過光嗎?”
老鄭沒接她的話,反而問道:“誰給她推走了?”
“你怎么知道是推走的?”護士長很驚訝,“你是神仙?”
“廢話!燒成那副樣子,除了連人帶病床一起偷走,還有別的辦法嗎!”
“也對。不過,我不知道是誰偷走她的,只知道是個穿白大褂的高大男人。”
“往哪個方向去了?”
“核磁共振室。”
“那邊直通醫(yī)院側門?”
“對。”
“行,我知道了。現(xiàn)在你趕緊找個男護士去廁所看一眼,也許某個隔間里就捆著一個只穿褲衩子、嘴里塞著臭襪子的大夫。”
“你又怎么知道……”護士長嘴張得老大。
“別問了,我嘴開過光,快去吧!”
護士長又叮咣叮咣的朝護士站跑去。
與此同時,老鄭一把從后腰抽出了另一臺對講機(他怎么有兩臺?),快速說道:“老張,目標已經(jīng)逃跑。連人帶床,推斷是走的側門。”
“剛剛嗎?”對講機另一頭回應,聲音聽上去很冷靜。
“三五分鐘前。”
“怎么這么晚才通知我?是不是又去管家長里短了?做事要分主次!”另一頭的口氣明顯不滿。
“不是已經(jīng)布控了嘛,我多做點偵查工作又不礙事。”老鄭的口氣軟的像坨爛柿子。
“那也不能……”
“現(xiàn)場的事我說了算。”
“靠。下頓酒你請。”
說完,對講機那頭沒音兒了。
“布控?”我問道,“什么意思?”
還沒等老鄭解釋,走廊連著大廳那一頭就亂起來了。
我跑過去,看到幾個人正快步朝急診正門移動,這些人形形色色: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看熱鬧的“吊瓶哥”也在其中!
此刻的他早已丟掉了吊瓶,正一邊走,一邊扯掉輸液器的針頭,手背上呼呼飚血也顧不得了。
什么事這么著急?
又有什么新瓜?
突然,他們都止住了腳步,齊刷刷朝我這邊看了過來!
我嚇了一跳,但很快意識到:他們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我身后。
扭回頭,老鄭正站在我后面。
他朝那些人揚了一下下巴,那些家伙便忽然板起臉,一個個像沒事人似的四散離開了。
至于“吊瓶哥”,他則走向護士站,不停地向護士抱怨“手背上的針鼓包了都沒人來管,我要投訴你們”。
真會倒打一耙,針不是他自己拔的嗎?
“沒錯,他是今晚的暗哨,就是演技不咋地。”
老鄭說道。
他大約以為我看出來了,其實我沒有。
也難怪!
我說那吊瓶哥怎么有點風吹草動就跑出來看一眼,掛著吊瓶的病號怎么會有這么大勁頭?
原來他也是警察。
“今晚這里全是警察?”我問。
“不全是,但很多。”
“干嘛來這么多人?”琳琳也跟了過來。
“抱歉,我不能說。”
“切,”琳琳一甩頭發(fā),“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為了那個被燒傷的女孩。”
老鄭未置可否,但眼睛里滿是笑意。
琳琳的話提醒了我。
“鄭警官,”我問,“你看見我和琳琳去九床了,對吧?”
“干嘛這么問?”
“假如我和琳琳沒有靠近過那個燒傷女孩,你是不是就不會來摻和我和琳琳之間的矛盾?”
“哈哈哈,你這個猜測很有意思,但我不能評價。”說完,老鄭眉頭一皺,“‘摻和’?別用這么輕描淡寫的詞,我這是偵查(強調(diào))——別忘了,你的事還沒說清楚呢!”
“我的事……對啊,”我拍了一下巴掌,“女孩被綁架的事其余的警察能不能幫忙?想攔住那輛車,光靠一個年輕小伙子還不夠吧?”
“嗯……也對,你不說我都給忘了,還有個小潘呢,差點壞了事。”他掐了一下胸前的對講機,“回來吧。”
隔了好一會兒,對講機那邊才回話,聲音聽上去猶猶豫豫。
“鄭哥,我沒聽清,您再說一遍?”
“小潘,回來吧,不追了。”
“啊?不追了?”潘警官一字一頓的重復道。
別說他隔著對講機,連我站在身邊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不追了,回來的路上慢點走,別鬧出太大動靜。”
“收到……”潘警官猶猶豫豫的回答。
“為什么不追了?!”白梓茹的聲音。
“讓那個小護士也別鬧出動靜!”老鄭的口氣里充滿了嚴厲,“這樣吧,你們倆也別回來了,就近找個地方休息,不許亂動。”
“休息?”潘警官很吃驚,“真的嗎?眼下可是有個人被綁架了啊!”
“那件事暫時擱置。我記得醫(yī)院后門附近有個咖啡吧,你不是在那附近嗎,就請那個小護士坐下來喝杯咖啡、吃個蛋糕,半小時后回病房來找我。”
“喝咖啡?!”潘警官的口氣很復雜。
“有意見嗎?”
老鄭的口氣不容置疑,對講機那頭的潘警官只得照辦。
掛斷了對講機,他扭頭看向我。
“有問題?不理解?很想知道我為什么不讓他追了?”
我點點頭。
“抱歉,目前不能解釋,有問題你只能忍著。”這老哥夠壞的,“現(xiàn)在我得去廁所看看那個大夫有沒有受傷,你們倆就待在這張病床旁邊,哪兒也別去。”
說罷,他便邁著松散又急切的步伐朝大廳另一側去了,一邊走,一邊掏褲兜。
他那副樣子,和“審問”我的時候判若兩人:不像是個正在辦案的社區(qū)民警,而像是個急著去廁所過煙癮的中年老男人。
隨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剛才還亂哄哄、吵成一團的走廊里就只剩下了我和琳琳。
我撓了撓頭,說:“抱歉,剛才我不該沖你發(fā)脾氣……”
琳琳沒理我,扭頭回到病床前,一點點的把病床上的東西收回黑色背包。
我只能在旁邊罰站。
兩三分鐘過去了,她還是沒有理我的意思。
“鄭警官為什么這么有把握?他不怕綁匪逃出醫(yī)院嗎?”我試著跟她搭話。
琳琳沒理我,一點點的將老鄭留在床上的紙疊了起來。
“我猜那個燒傷的女孩肯定是犯了什么罪,比如盜竊或者詐騙,否則不會有這么多警察盯著她。”
琳琳依然沒理我,抖了抖床單,也將它疊了起來。
“鄭警官對這座醫(yī)院還挺了解的嘛,居然知道后門有個咖啡吧,到天亮前還有點時間,要不咱倆也去喝一杯?”
琳琳還是一聲不吭,默默的把疊好的紙和床單塞進背包。
“你說,鄭警官是不是有意撮合他的同事和那個小護士?我看他們倆還挺般配的呢。”
琳琳斜了我一眼,肯定是嫌我吵了。
好尷尬。
“那……那你先忙著,我先去后門看看情況。”我說。
“站住。”她開口了,“鄭警官不是說了嗎,哪兒都不許去,就在這里待著。”
“可我擔心那個女孩真的被人抓走啊。”
“你為什么擔心?”琳琳扭臉看向我,眼圈似乎有點紅,“因為她是你未婚妻?”
“不是啊!”我說。
“因為嫂子警告你‘女孩跑了的事不能不管’?”
“是前嫂子。”
“我知道是前嫂子,別老提醒我這些!”琳琳把背包拍在病床上,“我現(xiàn)在只想知道:你和那個小姑娘到底是什么關系?!”
“沒有關系!”
“真沒有?”琳琳瞇起眼睛。
“我可以對天發(fā)誓!”我伸出三只手指,“如果有一丁點的關系,現(xiàn)在就打雷劈死我!”
話音剛落,隆隆雷聲便從大廳那頭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