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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 雨幕遮
  • 三九千言
  • 2173字
  • 2025-05-26 20:00:00

“林大人。”一個穿著甲胄出現(xiàn)在了國子監(jiān)的衙署,武官有一副絡(luò)腮胡子,彬彬有禮地對林長松說道:“林大人,好悠閑啊。”

聽著這陰陽怪氣的聲音,林長松撲哧一下就笑了出來,他搖晃著腦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田大虎啊,田大虎,你一個武官,說話怎么像我們這些文官一樣尖酸。”

田大虎反唇相譏:“你都說了你們這些文官尖酸,那我作為你的朋友,自然也是近墨者黑嘛!”說完便把佩劍放在桌子上,自己坐了下來。

田大虎本名叫田經(jīng),大虎是他的外號,林長松給他沖泡了一杯茶,“你不好好在你的禁軍衙門待著,跑我這兒作甚,不怕御史參你啊。”

田經(jīng)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林長松自然是知曉這苦笑背后的含義,于是神情稍微嚴肅了起來,“你這個中領(lǐng)軍不也和我一樣,都很清閑。”

林長松在屋內(nèi)點燃了焚香,煙霧慢慢騰起,散在了空氣中,兩個人的交談也愈發(fā)輕松了起來。

“我和你可不一樣,現(xiàn)在朝廷和北海訂立了和議,又無心削藩,我身為武將,自然是無用武之地,你看我現(xiàn)在雖然是中領(lǐng)軍,都督禁軍,但是禁軍六衛(wèi),我能指揮的人不超過百人,所以每天就到處轉(zhuǎn)轉(zhuǎn),打發(fā)一下時間。”

林長松笑了一下,“沒什么不一樣,我們彼此彼此。”

“你說我們是不是老了。”田經(jīng)突然這樣感慨著。“人老了就回想起以前的日子,我都四十多了,已經(jīng)是在蹉跎歲月了。”他垂下手,摸了一下自己大腿的膘肉。

“你好歹有個國子監(jiān)的差事可以打發(fā)時間。”

林長松卻絲毫笑不出來,他的思緒不知為何,又被門外連綿的梅雨給帶走了,抑或是他的思緒從未移向這是室內(nèi)。

自從離開中書臺后,林長松的信息來源就變得不是那么順暢了,對于高希郎接下來要做什么事,他猜得到,但是卻無法掌握直接的證據(jù)。

“你在禁軍,有什么消息總是知道得比我的快,你今天怕也不是光來喝茶的吧!”林長松看著田徑。

田經(jīng)的拳頭微微攥著,后槽牙也發(fā)力咬著,“我聽說,陛下,同意了高希郎開閘泄洪的奏議。”

田經(jīng)透露的信息和林長松預(yù)想得差不多,不過他還是感受到一絲震驚,“怎么,朝中就無人勸阻陛下嗎?現(xiàn)在一旦開閘,下游的百姓怎么辦?”

“勸阻?”田經(jīng)的語氣帶著一絲嘲諷,“朝中現(xiàn)在已經(jīng)烏煙瘴氣,我聽說一些官員已經(jīng)在準備買田錢了。”

他隨即嘆了一口氣,“今年,這還不到端午,田里的稻秧都還綠著,一旦洪水來了,田連帶著房子就都毀了,大族損失了田,尚且有余糧可以度日,那百姓呢?無非是賤賣自己的田地,賣田錢若是也買不到足夠的糧食,那就只有賣兒賣女了。”

“不知道我們的陛下是怎么想的。”林長松瞪大著眼睛,“這三州一府,本地百姓一百三十萬人,北方流民有八十多萬,這十年來,本來就有無數(shù)南人失去了自己的田地,而遷徙來的北人也無法得到自己的田地,他們被迫淪為了大族們的佃戶,甚至于奴隸,如今若是再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出來,天下大亂,猶未可知。”

田經(jīng)趕緊打手勢,讓他別說了,“長松兄啊,禍從口出。”

林長松的笑容變得不屑了起來,他揮擺了自己的衣袖,將上面的灰塵都彈到了地上去了,“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不能讓高希郎他們得逞。”

若是換成以前,哪怕是三年前,田經(jīng)和林長松都自信能與高希郎對抗,但是現(xiàn)在兩人,一人成為空架子的禁軍中領(lǐng)軍,另一人則被貶到了這國子監(jiān),六部諸議,國之大是,皆與此二人無關(guān)了。

“我們現(xiàn)在都是被嫌棄的人,陛下怕是見到我們了,都覺得煩。”田經(jīng)忍不住還是發(fā)起了牢騷,林長松只得安慰他,“大虎啊,昨是昨,今是今,今卻非昨,不要再想來。”田經(jīng)看見自己的佩劍,不舍地點了點頭。

“聽說陛下讓慶陽侯出任巡江史,這是不是表明,陛下其實內(nèi)心也是不想高賊的奸計得逞的。”田經(jīng)似乎是抓到了一點希望,眼睛閃爍起了光亮。

林長松的表情卻在提醒別人,他對此并不怎么看好,“元滿這個巡江史不過是陛下給高黨的一個警示罷了,慶陽軍再厲害,也不可能保住每一處的閘口,相反,我也更擔心元滿。”

田經(jīng)不傻,他知道林長松的擔心是什么,“陳家是一塊肥肉,誰都垂涎欲滴,這次要泄洪的六個閘口,慶陰郡就有一個,一旦開閘,下游的農(nóng)田和房屋都將受到波及。”說完,他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慶陰太守李玄仕,是高希郎的同鄉(xiāng),自然是對其唯命是從,巡江史管不了他,但是慶陽軍管得了,現(xiàn)在只看元滿有沒有那個魄力,敢擔著殺死太守的罪名,保住閘口。”林長松捏緊拳頭,往桌子上用力一捶。

田經(jīng)猛地起身,“小輩敢不敢,全看我們老輩怎么做,我雖無實權(quán),但好歹也是正二品的將軍,我還是有直接向陛下上書的機會的。”

“我也會去做的,皇帝命汪大人兼管國子監(jiān)和秘書省,我也會找到汪大人對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林長松說。

“汪直,他可是高黨中與高賊齊名的人物。”田經(jīng)氣憤地表示。

林長松卻笑而不語,良久,才說,“你放心吧,這事,我有分寸。”

外面的雨水陡然增大了,下屬從外室進來,稟告道:“林大人,有封信。”下屬把信遞給了林長松,繼續(xù)說道:“他說他的主人請大人盡快回信,他要帶回去。”

林長松一邊說知道了,一邊看起了信,不一會兒,就看完了,來回踱步,思索了片刻,然后走到書案前,又不消一會兒,一封信就又寫好了,把信封好后,他遞給了下屬,“囑咐他,一定要送到。”

“剛才是元滿的信,他并不知道高希郎要開閘的事情,但是從他信的內(nèi)容來看,他已經(jīng)猜出來了。”林長松坐下來,向田經(jīng)解釋剛才發(fā)生的一切,然后說:“慶州的事情遠非我們想的簡單,眼下雨雖大,但是泄洪卻還要等一段時間,等河水完全漲起來之后,才能有效果,在此之前我們先把所有情況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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