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家伙怎么還主動開門的?
男人有些愣神,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想要我開門,直說就是,沒必要這么麻煩。”
像是看出了男人的錯愕,顧舟輕聲開口,然后猛地抬腳,踹在了他的腹部。
猝不及防之下,男人感覺自己的腹部像是被重錘猛砸了一下,恐怖的力量令他整個人直接倒飛而出,重重砸在身后的墻壁之上。
咚——
后腦勺遭遇重擊,男人眼前一黑,再也握不住匕首,哇的吐出一口鮮血后,雙腿發軟地沿著墻壁緩緩癱倒。
他不明白,為什么顧舟那不算健壯的身體能夠迸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
哪怕是他那個渾身腱子肉的同伴,也不可能一拳把他打成這樣。
不是,你小子力量這么強,剛才躲個雞毛啊!?
恍惚之間,顧舟將那柄掉落在地的匕首踢到一邊,來到男人的面前,伸手扯住頭發的同時屈膝前頂,讓自己膝蓋給對方來了一記迎頭痛擊。
伴隨著清脆的骨裂聲,痛苦的嗚咽聲自房間內回蕩開來。
再看向男人的臉,其鼻梁位置已經整個塌陷,幾顆牙齒不翼而飛。
劇烈的疼痛讓眼淚止不住的從他眼角滾落,混雜著鼻血一起,令那原本就不好看的面孔愈發丑陋。
“噓......”
像是在嫌棄男人吵鬧,顧舟面無表情地將食指豎在嘴邊,說出了房東當初的告誡。
“這里住的大多都是老人,睡得早,經不起鬧騰,要是你再這么大呼小叫,我可就要被房東趕出去了。”
近乎羞辱的話語讓男人腦子一熱,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他眼中迸發出兇戾之色,咆哮著從口袋中又掏出一把匕首,朝著顧舟刺去。
“你他媽給老子去死!!!”
幸虧他一向警惕,為了防止像今天這樣遇到硬茬子,身上多帶了一把匕首,這才有了臨時反撲的機會。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這常人難以反應的含怒一擊,卻被顧舟搶先一步扣住了手腕。
剎那間,男人感覺自己的手臂像是被鐵鉗給夾住一樣,任憑他如何使勁,都無法再有分毫存進。
無力感涌上了男人心頭,明明從兩人的體型上來看,他是占優勢的那一方,但雙方力量上的差距卻大到讓他絕望。
而顧舟似乎也從剛才的突然襲擊中感受到了生命威脅,眼中迸發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殺意。
只見他用力一扯,將男人握持匕首的手臂反剪至身后,另一只手猛地抬起,屈肘下砸。
伴隨著咔吧一聲脆響,男人的手臂便以一種與關節截然相反的方向彎折。
匕首自掌心脫落,當啷落地,劇烈的疼痛讓男人瞪大雙眼,喉嚨開始發出一種詭異抽氣聲,在這股痛苦面前,連慘叫似乎都成了一種奢求。
“啊......啊......”
男人眼神恐懼地看著自己畸形的手臂,卻被顧舟粗暴地扯起頭發,強迫與自己對視。
似乎是從顧舟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殺意,男人身體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強烈的求生欲讓他努力揚起嘴角。
“我,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
他怎么也沒想到,一向下手謹慎的自己,有一天居然會在挑選目標的時候看走眼。
顧舟面無表情地看著男人,端詳著對方即便痛得表情抽搐,也要向他強行擠出諂媚笑容的丑態。
許久,他松開手掌,在男人的口袋中摸索了一番,確定再沒有能夠威脅到自己的武器后,這才撿起地上那柄匕首,轉身自床頭拿過自己的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喂,執法廳嗎?我要報案,你們通緝令上的那個連環殺人犯,就在剛剛闖入了我家,位置是......”
聽著顧舟的話語,男人身體驟然放松,一股劫后余生的快感將他緊緊包裹。
雖然進了執法廳,他的結局并不會好到哪里去,但眼前這位無疑更加令他恐懼。
畢竟執法官們只會在重重審判后,十分人道地給他的腦袋來一發子彈,而顧舟卻會讓他在臨死前受盡折磨。
但還沒等男人高興多久,顧舟接下來的話語便讓他如墜冰窟,整個人僵硬在了原地。
“嗯,對,對,我只是手掌被割傷了而已,并沒有什么大礙,什么,你問嫌疑人的情況?他啊......”
顧舟視線偏轉,將男人臉上的喜悅盡收眼底。
“他拿著匕首想要殺我,我在反抗的過程中,不小心失手把他殺掉了,我記得這種情況應該算是正當防衛吧?”
男人表情呆住了,怔愣地看著顧舟嘴巴一開一合。
“嗯嗯,那就行,你們快點過來吧,我一個人有點害怕。”
伴隨著最后一句話的落下,顧舟摁滅了手機的屏幕。
隨之一同熄滅的,還有男人的希望。
“不,不......你不能殺我......我已經威脅不到你了,你根本就不是正當防衛,你這是殺人!”
被一個殺人犯指著鼻子說自己犯法,顧舟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滑稽。
不過他并沒有急著動手,而是先瞥了眼左手手腕上的銀白色手環,只見電子屏幕上顯示的時間已經變成了類似于計時器一樣的東西。
【輔助功能——超載協議:通過微型電流刺激全身肌肉以及反射神經,能在短時間內提升爆發力與反應速度,結束后會有肌肉酸脹,精神疲勞等副作用,根據持有者當前身體素質,建議最長持續時間為180秒】
【超載協議已持續時間:89秒】
很遺憾,這并不是顧舟所期待的,能夠無限加點的深藍系統。
“好了,時間緊迫,就讓我們繼續剛才未完成的事情吧。”
將視線從手環的電子屏幕上收回,他視線再次落在男人身上,一字一頓的說道。
“希望你能夠在執法廳到來之前,堅持的久一點。”
.
.
江城執法廳,十一科。
審訊室內,顧舟昏昏欲睡地看著面前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語氣無奈。
“這位執法官大人,該做的筆錄我已經做完,天色不早,是不是該放我回去睡覺了?”
守在門口的女干員眉頭皺起:“顧先生,作為公民,你有義務配合我們調查。”
“拜托,我兩個小時前才遭遇了連環殺人犯的襲擊,現在又大半夜不睡覺來執法廳做筆錄,難道還不算配合嗎?”
“你......”
女干員似乎還想要說些什么,但卻被中年男人抬手制止。
“好了小喻,你別說話了。”
“......是,師傅。”
眼看著自己的師傅發話,女干員不情不愿地閉上了嘴巴,而中年男人也適時接過話題。
“顧先生別誤會,我們請你來這里并不是想要調查什么,就是單純聊聊天而已。”
鬼才信你。
顧舟心中腹誹,臉上依舊一副困意濃郁的模樣。
“咱們還是直接點吧,你想問些什么?”
“關于這次事件的筆錄我已經看過了,你確實是正當防衛沒有錯,那名殺人犯也是死有余辜,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把他打成那樣的?”
說著,中年男人從文件夾中抽出一張傷情鑒定書,一條一條的念著那名殺人犯生前所遭遇的重創。
“肋骨兩處斷裂,傷及內臟,右臂嚴重骨折,顱骨更是有著二十三處碎裂......說實話,即便是職業拳擊手,想要對普通人造成這種傷勢也必須費上一番功夫,然而現在坐我面前的,卻是一位江城大學的在讀大學生。”
隨著話音落下,男人視線落在顧舟包扎著繃帶的雙手上。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額......”
顧舟低著頭,沉吟了好一會兒,才有些遲疑的給出答案。
“可能是我天生神力?”
“......”
有那么一瞬間,審訊室的空氣似乎都安靜了一下,但很快,中年男人的聲音便再度響起。
“暫時就當你說的是真的,你所展現出來的狀態同樣也不太正常,即便對方是罪無可恕的殺人犯,你的表現也實在是過于鎮定。”
看著顧舟臉上不似作偽的困意,男人的語氣有些意味深長:“要知道,我年輕那會兒執行任務殺了人,可是經常一連好幾天都睡不著覺的。”
你要是去一趟末世,看過那些沒了半個腦袋還在張著嘴巴到處晃悠的喪尸,面對這種情況也會淡定……
顧舟打了個哈欠:“可能我有一顆大心臟吧。畢竟,對于一個學費都需要自己兼職賺取的人來說,倘若心智太過脆弱,恐怕早就被生活給壓垮了,不是嗎?”
中年男人瞇起了雙眼:“這個答案可無法說服我。”
“可這就是事實。”
顧舟面無表情地凝望著男人:“我知道,你剛才肯定調查了我的身世,十九年前出生于一個普通的家庭,有一個普通的童年,唯一與絕大多數人不同的是,我的父母死于兩年前的一場車禍,只給我留下了一點點遺產,讓我勉強能夠度過高三,考上大學。”
說到最后,他忍不住反問:“我只是在反抗的過程中,失手殺死了一個殺人犯而已,難道就因為這個,你們就懷疑我?”
中年男人沉默,許久,才抬手指了指顧舟身后的大門。
“......抱歉,是我多慮了,感謝你的配合,你可以走了。”
“謝謝。”
顧舟起身,但身后卻傳來了男人的提醒。
“提醒你一下,被你失手干掉的那位連環殺人犯,他其實還有同伙,為了避免遭到報復,你最近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據我們調查,他的同伙身上很可能有槍。”
“......我知道了。”
無視了門口女干員的打量,顧舟正準備抬手開門,卻在握住門把的前一秒停下了動作。
“對了,有件事差點忘了問。”
他回過頭,一臉期待的看著中年男人。
“既然我干掉的是潛逃已久的連環殺人犯,那應該有懸賞金之類的東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