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女見愁、化狐散是什么？”

每天晚上，林淵都會給妹妹講《西游記》的故事，哄她睡覺。

其中有一件法器名叫金剛琢，每次出場都十分驚艷，林淵不可能不印象深刻。

李老君曾介紹，說此寶是他自小煉成、隨身攜帶的，在化胡時起了極大作用。

林淵極少好奇，在大玄聽到了類似前世傳說的事物，不由得破例的問了出來。

“你……需要？我看不需要吧？不過也難說，畢竟年輕人多古怪……”

劉玄德好奇的上下打量著林淵……雖然稍縱即逝，林淵仍看出他眼里一絲的鄙夷。

女見愁，本質是一種威力極大的壯陽藥。

按劉玄德所言，服食后，可令對手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一個愁字，足見它的威力！當然，名字亦可變?yōu)椤幸姵睿　?

意味深長。

林淵想起常威差點將他賣給了張老爺，后悔問出剛才的問題。

至于化狐散……

大玄極北之地，有一個特殊種族，名曰狐人。

他們擁有極稀薄狐仙的血脈，外表跟人類無異，除了一對毛茸茸的長耳朵。

女子極美、極狐媚，擁有無法想象、討好男人的手段。

是大玄貴族彰顯身份，圈養(yǎng)的高級玩物。

服食化狐散的女子，無論是處子，抑或是三貞九烈婦人，亦會變成狐人女子一般，知情識趣，名字由此而來。

“看來今晚倒是做了一件行俠仗義的事情！”

“好人有好報，收獲了四十二兩銀子后，財富積累到五十六兩銀子，離伏虎武館的門檻，越來越近！”

林淵心情大好，懷著沉甸甸的銀子，步履輕松，大步走在回家的路上。

咔！

劉玄德合上木板門，“老婆子，趕緊炒半斤臘肉！我去倒二兩老酒，沒肉、沒酒如何下飯！”

搓著雙手，重回飯桌前，老頭呷了一口老酒，呲著牙。

“小子邪氣得很，邪氣好呀，能多多幫襯我們的買賣！”

“可惜，年紀輕輕，不中用，竟然要用上女見愁！”

“不中用好呀，最好廢掉，女人……只會影響他拔刀的速度！”

……

林淵不知道自己一個好奇，被劉玄德誤會成了閹人。

有一說一，即便知道了，也就那樣。

腦袋、嘴巴是別人的，只要不傷害自己、家人，隨便他去想、去說。

若是對自己、或家人造成傷害，手中利刀自然會教他們重新做人的道理。

順利穿過了村子，回到亂墳崗前，不由得心中一緊：

母親一手依著門檻，踮高腳、緊張的往外張望。

“娘，怎么了？落落呢？”

“在這呢！”

屋內，桌底下冒出一個小腦袋：小家伙正認真的追逐著一顆螞蟻。

“阿淵，你的衣服怎么了？人沒事吧？”

一息間，林李氏已經繞了兒子一周，目光落到林淵右腋下。

那里出現了一道極不規(guī)則的裂縫，是那漢子的斷手落下時，連消帶打扯破的。

林淵懂了！

母親向來干練，外間的人甚至稱她為瘋婆子：即便無賴，也不敢招惹她。

事實上，大概是母親裝出來的強悍。

退一步講，她果真如此強悍，亦有軟肋，準確來講是死穴：一對兒女。

昨日發(fā)生了常猛的事情，今晚林淵比平日晚歸了將近一個時辰。

擔心令她破防了！

兩世為人，林淵明白一個道理：不存在什么善意謊言，謊言就是謊言！

一個謊言說出來，需要無數個謊言去掩蓋，漏洞會越來越多，只會令母親越發(fā)擔心之余，亦令自己自尋煩惱。

“娘，沒事呢。”

林淵扶母親坐下，給她倒了一杯茶，輕描淡寫道：“回來路上，遇到兩個潑賴，隨手打發(fā)了……”

嘭！

林李氏茶杯沒到唇邊，便跳了起來，撞得桌子移開了半尺。

嚇得林落落呆呆的看著母親，小嘴一動、一動的，想哭，又不敢。

林李氏緊緊抓著林淵雙臂，雙手卻是抖顫的，目光帶了三分嚴厲，七分哀求。

“阿淵，遇到那種人，將身上銀子給他們就是，何必去冒險！以后……”

“娘，我?guī)ヒ粋€地方……”

林淵拉著話語哽咽到喉嚨、再也講不出話的母親，向著妹妹招招手。

一家三口，來到了燕捕頭墳前。

那里橫亙著一條目測百斤左右、血紅色的長石。

林淵小時候，常說長大后要保護爹娘。

父親總是指著眼前的長石，“待你有能力征服它的時候，自有能力保護爹娘！”

沒有任何的猶豫，林淵彎腰抱著長石，心中微微一愣：

長石目測百斤上下，落手處沉甸甸的，竟有許大的落差。

也不作多想，加大勁力，“起！”

刷！

隨著泥土下落，長石已然到了他的胸前。

十分直觀：至少在一百五六十斤左右！

“再起！”

林淵力灌雙臂，一聲斷喝，長石高舉過頭。

“阿淵，你……”

身體瘦削的兒子，氣力如此強大，兼之他說每頓都要吃肉，再聯(lián)想到昨日的事情。

唯有一個可能：兒子已經是武者！

大玄以武為尊，家中出現一位武者，往后再也不需害怕，被人欺負了。

林李氏驚喜交加。

下一秒。

快步上前，肉痛道：“阿淵，趕緊把石頭放下來，不要壓壞了身體！”

“壞不了！”

林淵將長石輕輕放回原處。

刷！

清輝下，摸出懷中匕首，“娘，您看著！”

過林刀法！

嘩啦！

寒光閃過，亂墳崗內一棵碗口粗小的落雨杉，生生的被林淵削斷，切口十分平整。

“哇！”

呆呆的林落落終于反應過來，高舉雙臂，瞪大眼睛，看著哥哥，又復歸呆呆的樣子。

“娘，落落，我得了機緣，開始習武，且進步神速，已然是武者了！往后可以擔起這頭家，保護你們！”

林淵認真的說著，眼神平淡，卻十分堅毅。

“娘知道了！往后我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

林李氏看著遠方，眼里充滿了希冀。

林淵讀懂了母親的心，她看著的是河東區(qū)，在她心中無時無刻不想離開河西這個鬼地方。

卻沒有講出來，是擔心給兒子增加壓力。

“娘，我們很快就可以搬出去的！”

林淵拍著胸口，林落落仰起小腦袋，也學著哥哥的樣子，用力的拍著……自己的小肚腩。

“這里挺好的，不著急搬走，不說這個！今晚做了紅燒肉，回家吃飯！”

林李氏轉身離開了亂墳崗，林落落邁著小短腿，追趕著母親。

林淵大步向前，抱起了妹妹，伴在母親身旁，“娘，勞煩您給我做一對皮手套，大概款式是這樣的……”

月華如流水，從窗戶流淌進林家，擁著擠在飯桌前的一家三口。

屋外，秋風蕭瑟，夾著無處不在的詭異聲息。

屋內，一盞昏黃的油燈，暖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