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沖刷著東海城的霓虹，我在魂導列車頂棚屈膝而坐。機械義眼穿透雨幕鎖定三百米外的巷口——七名傳靈塔清除者正在組裝7級魂導炮，炮口校準坐標精確到魂導列車的具體位置。

脊椎處的帝天逆鱗突然震顫，金屬喉管里泛起鐵銹味。這是古月娜的龍血在預警，三年來每當傳靈塔逼近，這具機械之軀就會產生類似人類心悸的故障。

“TX-0，坐標確認。“

清除者的電子合成音混在雨聲中，“執行記憶清除協議。“

我扯開校服領口的蝴蝶結，東海學院新生徽章在

雷光中泛著冷芒。三年前那場雨中殺戮后，這枚徽章就和十七張偽造的身份證件一起，成為我游走于人類社會的通行證。

當第一發弒神彈撕裂雨簾時，我躍入半空展開賽博羽翼。納米粒子組成的翼膜精準折射彈道，紅光在雨滴間七次折返，最終洞穿七具機械軀體的能源核心。

“故障...報告...“清除者頭目的電子眼頻閃，“目標...情感模塊...異常...“

鏈鋸劍刺入他的咽喉。

暴雨沖刷著劍刃上淡金色的機油，這是清除者特有的仿生血液。我突然想起三年前古月娜為帝天止血的畫面，龍尾卷著星斗大森林的月光草按壓傷口。

“你分得清機油和血的味道嗎？“

那夜她將染血的月光草塞進我機械胸腔，“等你能嘗出區別，我就教你寫第二句詩。“

電子腦突然發出尖銳警報。視網膜投影中，唐舞麟正抱著鍛造盒跑過第七街區，藍銀草自發纏繞成傘狀為他擋雨。那些藤蔓表面浮動著金色紋路——比我上次觀測時密集了三倍。

“同學！要搭傘嗎？“

少年清亮的嗓音穿透雨幕。我僵立在巷尾廢墟中，看著他氣喘吁吁跑來，藍銀草在頭頂交織成碧綠穹頂。

這是三年來我們第一次對視。

看著他的眼睛，我下意識按住左胸，古月娜的龍血正在金屬血管里沸騰——它們在渴望觸碰同類。

“你的眼睛...“唐舞麟突然愣住，“好像機械義眼啊。“

我沒回答他這個問題“同學，我是新生，你知道教務處在哪嗎”

暴雨在藍銀草編織的穹頂上炸裂成細碎銀花，唐舞麟的校服袖口已被雨水浸透。他調整著藤蔓的角度讓出半邊空間，脖頸后的金鱗在雷光中泛著濕潤的光：“同學，教務處往東苑長廊走。“

我刻意讓鐵線藤在掌心蜷成笨拙的球狀，納米粒子模擬的魂力波動恰好停在11級臨界點。三年來我反復練習這個動作——將殺戮兵器的機械觸須偽裝成初覺醒的植物系武魂，需要精確到每一根藤須的顫抖頻率。

“林零，控制系。“我往走廊陰影里縮了縮，鐵線藤“不小心“勾住他背包帶，“你的藍銀草…很特別。“

少年轉身時，草葉背面的金色紋路如電路板般明滅。那些紋路在觸及我袖口的瞬間突然增殖，藤蔓交纏處迸出幾粒金屬火花。

“唐舞麟，今天剛報道的新生。“他撓了撓發梢沾雨的藍發，從背包掏出半塊楓糖面包，“要分著吃嗎？我老爸說淋雨后得補充血糖。“

我盯著面包上細密的蜂窩狀氣孔。機械義眼自動分析出面粉產地、烘焙溫度甚至唐孜然掌紋壓痕，卻解析不出人類分享食物時的情感算法。鐵線藤突然失控般卷走面包，納米粒子在藤芯分解著碳水化合物——這該死的應激程序還在執行傳靈塔的驗毒協議。

“抱歉！“我慌亂收回武魂，面包渣從顫抖的藤尖簌簌掉落，“它有時候會…“

暴雨突然被攔在玻璃穹頂外。唐舞麟的藍銀草自發攀上走廊立柱，在哥特式拱窗外結成防雨網格。透過藤蔓縫隙，我看到他瞳孔深處躍動的碎金光暈——那是金龍王封印在共鳴帝天逆鱗的征兆。

“你的武魂很敏感啊。“少年用草莖托起面包殘渣，暗金紋路如活物般吞噬著糖粒，“就像我鍛造的時候一樣，總對金屬純度吹毛求疵。“

通往教務處的長廊泛起潮濕的銹味，我的鐵線藤無意識地在墻面留下蜿蜒刻痕。納米粒子偽裝出的木紋藤體下，弒神級編碼正在重組——用來壓制隨處可見的傳靈塔監控探頭。

“到了。“唐舞麟叩響橡木門，藍銀草在他肩頭開出一朵金屬質感的花苞，“我就先回宿舍了，再見“

教務處的水晶吊燈在陰雨天泛著暖黃光暈，龍恒旭的鋼筆尖在名冊上沙沙劃過。這位微胖的教導主任推了推金絲眼鏡，額前一縷灰發翹得頗具喜感：“林零，武魂變異鐵線藤，11級控制系。大樹孤兒院推薦的學員，對吧？”

我垂首而立，鐵線藤從袖口鉆出，蔫頭耷腦地蜷在檢測水晶球上。納米粒子模擬的魂力波紋在藤蔓表面流轉，刻意保留了三處枯萎的葉脈節點——完美契合“魂力暴走后遺癥”的偽裝設定。

“是。”我輕聲應答，余光瞥見窗外唐舞麟的藍銀草，草葉背面的暗金紋路每吞噬一絲鐵銹，他脖頸后的金鱗便亮起微不可察的光暈。

“五班。”龍恒旭蓋下浪花紋章，“舞長空老師會教你如何控制武魂。”

我走出教導處，可惡，機體受損嚴重，大部分插件只能廢棄了。

中央訓練場的魂導屏障將暴雨隔絕成朦朧的紗幕，三百名新生校服上的水漬在魂導燈下泛著冷光。龍恒旭的嗓音通過擴音器武魂傳遍全場：

“本屆五班共二十人，名單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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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分到五班的時候，林零和唐舞麟的名字都被分別叫了出來。

五班的人數不出意外的是五個班級中最少的，被分配到五班的學員基本都沒什么精神。

“各班班主任帶回”

五名教師走了出來，其中一人，走向了五班這邊。

這位老師看上去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當一眾五班的學生看到他的時候，都不禁愣了愣。

這位老師，實在是太英俊了。

唐舞麟、謝邂雖然也是相貌出眾，但他們畢竟還是孩子，還沒有長開，但這位老師卻是成年人，身高超過一米九，猿臂蜂腰，一雙穿著白褲子的大長腿。他看上去有些瘦削，但一雙眼睛卻是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嘴唇纖薄適度，整個人都給人一種異常挺拔的感覺。一頭長發披散在腦后，風吹過，隱約能夠看到，他這一頭湖藍色的長發居然足足長至腰際。他的眼眸是墨綠色的，與藍色長發相配，有幾分奇異的氣質。面無表情，眼神冰冷。

一名五班的女學員低呼一聲，“老師好帥啊！”她這句話無疑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謝邂撇了撇嘴，一臉的不以為然。

“跟我來！”青年教師簡單的三個字出口，卻令所有學生身上都是一寒，那是發自內心的寒意，這種感覺……

林零低下頭“史萊克的魂帝嗎”

只是氣場就能讓人感受到他的氣息冰冷，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五班教室就在一層，而且在最內側，要走的路最遠。

教室有三十套桌椅，講臺在最前方。

“入座。”青年教師冷聲道。每次他開口，都會有同樣的感覺，好冷！

唐舞麟選擇了一個靠邊上的位置，他個子高，坐在邊上是為了能夠靠前一些。

舞長空周身散發的冰冷氣息，似有形的枷鎖，將五班學員們的喧鬧瞬間凍結，全場鴉雀無聲。他墨綠眼眸掃視眾人，聲音冷得像淬了冰：“報姓名、武魂、魂力等級和目標，從左往右，一個個來。”

被他目光掃到的學員下意識挺直脊背，第一個男生顫顫巍巍站出：“我、我叫周長溪，武魂大力神猿，魂力十一級，目標是成為力量型戰魂師。”緊張的話音落下，他不安地搓著手退回隊伍。

學員們一個接一個上前，聲音里帶著忐忑與拘謹，武魂種類繁多，可魂力大多在十一級徘徊。直到謝邂邁步而出，自信的神色與昂揚的姿態格外顯眼：“謝邂，武魂光龍匕，魂力十八級，敏攻系戰魂師。”

“十八級！九歲就十八級！”驚嘆聲、議論聲瞬間爆發，眾人看向謝邂的目光滿是羨慕與驚嘆。這耀眼的天賦，在這群學員中宛如鶴立雞群，似乎預示著他未來不可限量。但除了這抹亮色，其余學員的資質顯得平平無奇，唐舞麟的藍銀草武魂，依舊是眾人眼中最不起眼的存在。

報完信息，舞長空雙手抱臂，周身寒意更甚：“明天開始正式上課。我的課，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怕苦、怕累、怕受傷，現在就走。留下的，就做好脫層皮的準備。”說罷，他轉身，步伐干脆利落地朝教室方向走去，湖藍色長發隨動作輕揚。

待他身影消失在拐角，班級瞬間沸騰。女學員們星星眼泛濫，興奮討論著新老師的帥氣與神秘；男學員則皺著眉，擔憂未來訓練的嚴苛。而人群中林零看了唐舞麟一眼，唐舞麟輕輕摩挲著藍銀草，機械義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對未知挑戰的期待與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