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是什么聲音?
小莊瞪著眼睛,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前的貴公子,車燈的照射下,他仿佛在表演一場逆光的舞蹈。
在她的周圍,十幾個伙伴突然沒了聲響。
年輕的貴公子站在小莊面前,輕輕抖動手腕,將上面的血珠彈開,隨后送刀入鞘。
撲通!
有人倒地了。
接二連三的……
十幾個暴走族全部倒地,很多人臉上還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便已尸首分離。
這是他們第一次面對使徒,也是最后一次。
“美麗的小姐,就請你做我的向導吧?!?
貴公子說完這句話,攬過顫抖的女孩,摟在腰間。
鮮血墜地,紅櫻盛開。
——
花螢跟著謝燭,兩人忙前忙后,里里外外打掃了足足兩個小時。
終于,酒吧不說煥然一新,但至少也做到了窗明幾凈,桌椅歸位,有點樣子了。
忙碌的間隙,謝燭對花螢幾番試探后:
終于確認了一件事,這小丫頭,真的比自己還窮。
他不是有別的什么想法,只是之前幾次有了心理陰影了。
想到這里,他放心地從口袋里摸出幾張不記名信用芯片,遞到花螢面前,給她拿去付賬單。
花螢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老板好棒!老板好厲害!”
她一把接過芯片,興奮地跳了起來,“老板我還要!老板再給我更多嘛!”
這崇拜的小眼神,便是謝燭也會感到有點小虛榮。
同樣的事絕不可能發生在小薇、阿汐或是色姐姐身上。
那幾位只會投來同情和憐憫的目光,一邊心疼他“短小”的賬戶余額,一邊在他丟出信用芯片后面上充值個零,再笑著塞還給他。
完全不會像花螢這樣給出如此直接的正回饋。
這讓謝燭對這個唯一的員工,愈發地寶貝起來。
兩人一邊打掃,一邊等待第一位顧客上門。
謝燭對此倒是沒有抱太高的期待,畢竟這家酒吧目前看來還差很多,尤其是現在還是中午。
就在這時,酒吧那扇吱嘎亂響的破木門,被人一腳蹬開。
門縫里漏進一束紫紅色的外界霓虹光線,勾勒出門口幾個晃動的身影。
謝燭手頭正忙著擦拭吧臺,聞聲動作一頓,目光不由自主地飄了過去。
酒吧門口。
一個穿著復古、長著一張誰也不服臉的年輕男孩率先走了進來。
他身后緊跟著兩個同樣年紀的小跟班。
看這架勢,是三個街頭小子,可身上穿的,卻是復古味十足的暴走族服飾。
長長的風衣下擺隨著走動微微擺動,上面印著花哨的文字和圖案。
為首那個男孩,風衣背后用粗獷的字體寫著“健康第一”四個大字。
腰間還別著一把與他瘦小身材極不相稱長管獵槍,晃晃蕩蕩的好像個硬邦邦的尾巴。
“酒保,來點喝的!”
男孩嗓門挺大,直接往吧臺旁一張空桌子那坐下,兩個小弟也學著他的樣子,頗有威勢地靠在椅背上。
謝燭放下抹布,側頭看了眼正在吧臺后忙碌的花螢。
“什么情況?”
謝燭小聲問。
“附近陪酒女郎的孩子,從小在這片街區長大的。”
花螢低聲解釋。
謝燭大致明白了。
這些孩子沒有父親,母親大都也沒有功夫管教,就由著他們三五成群,大孩子帶小孩子,放養長大了。
他們多半看了些極道電影,《叫父》啊,《菇惑仔》啊之類的,就模仿著里面的情節,想扮酷耍橫。
他隱約記得,昨天去隔壁酒廊的時候,那里的酒保也是這樣說他的。
“還是小孩子,不能賣酒給他們?!?
謝燭對著花螢低聲叮囑道。
“好的,老板?!?
花螢應了一聲,麻利地接了三杯冰鎮蘇打水,插上吸管,端著托盤,將水放在他們桌上。
謝燭沒有多想,繼續擦吧臺。
結果沒過多久,為首的那個男孩,也就是那個“健康第一”,突然皺起了眉頭,猛地一拍桌子,聲音陡然拔高:
“你這汽水怎么喝啊?都沒氣了!”
他旁邊的小弟也跟著附和:“是不是過期了?”
謝燭心里暗自吐槽:我們這明明只有啤酒是過期的啊。
花螢已經摸向了腰間的槍柄,眼神銳利地盯著那幾個小子,一副隨時準備爆發的樣子。
謝燭認真看了看他們三個人的眼睛,隨后抬手輕輕按住了花螢的手臂,搖了搖頭,示意她稍安勿躁。
“我來處理吧?!敝x燭平靜地說道。
“好的,老板,嚇一嚇就好的,不用真傷了他們?!?
花螢補充道。
謝燭低聲道:
“我有分寸?!?
說完,他緩步走到餐桌旁,并沒有刻意壓低身形,自然而然地就占據了居高臨下的視角。
目光掃過那幾個十五六歲、臉上還帶著稚氣卻努力裝出兇狠模樣的街頭小子。
謝燭問道:
“沒氣了是嗎?”
“對??!沒氣怎么喝啊!”“健康第一”梗著脖子,毫不示弱地回敬道。
謝燭點了點頭,他拿起其中一杯蘇打水,對著管口輕輕吹了口氣。
氣泡立刻在杯子里啵啵作響,翻騰起來。
“看,有氣了?!?
謝燭依然面帶微笑,將杯子推回到男孩面前。
“健康第一”瞬間被激怒了,他猛地站了起來,如同被踩到尾巴的小受,順勢一把抓住謝燭的衣領。
仰著脖子,試圖用氣勢壓倒對方,死死地盯著謝燭的眼睛。
空氣在這一刻沒有凝固,沒有讓人感到不安,反而有種奇異的平靜感。
片刻的對視后,謝燭也沒怎么樣。
反倒是“健康第一”,他重重地哼了一聲,松開了手,但身體依然保持著攻擊的姿態,還是有些不肯放棄。
謝燭沒有動,只是微微歪了歪頭,問道:
“來收保護費的?”
“對!”
“健康第一”幾乎是立刻就吼了出來,聲音里全是虛張聲勢。
謝燭沉點了點頭:
“我們生意不太好?!?
頓了頓,他補充道:“每個月1000塊。”
“健康第一”明顯愣了一下,隨即回頭飛快地跟兩個小弟交換了一個眼神。
立刻點頭如搗蒜:
“可以!”
謝燭“嗯”了一聲,臉上依舊掛著微笑,繼續說道:
“既然拿了錢,就得做事情了。我們酒窖最近老鼠有點多,下水道也不太通暢,幾位得負起責來,清理一下。”
“可以!”
“健康第一”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用最硬的語氣說出了最配合的話。
說完,這“三小只”也真不含糊,立刻在謝燭簡單指示下,雄赳赳氣昂昂地去了酒窖,開始履行他們的“職責”。
花螢在吧臺旁邊,本來都準備拔槍了這會兒又默默地放了回去。
她湊到謝燭身邊,小聲嘀咕道:
“老板,他們是不是搞不清楚什么是保潔費,什么是保護費?”
謝燭看著酒窖方向,沒有說話。
有些人,只是看看眼睛,大概就知道是什么樣的底色了。
“你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就讓他們替你做?!?
謝燭對著花螢說道。
“”好的老板。”
花螢說道。
此時的他們還不知道,今天的客人,將一個比一個難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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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蹭了圖書館的電腦,還和一個小朋友整蠱了他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