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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拍攝現場

《金玉滿堂》影片中大師級別的拍攝技巧難度頗高——

尤其專注于那幾段中餐廚藝“動作”的部分:

翻鍋時火光騰躍、刀工飛舞如風、煤氣爐一閃一閃地點燃鍋底烈焰

——這些鏡頭既有節奏感,又保留了中餐的傳統氣韻。

“我不會功夫,但……這些‘功夫菜’的動作,估計那些師傅也不會……

不過只要練得七八分模樣,再配合師傅們的刀工手法,再加上電影剪輯技術和鏡頭語言,也能做到震撼人心的效果。”

經過系統分析了電影的拍攝細節后,李雷歐也開始有了些構思,

于是他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親自下場表演!

但他知道光靠一個人還不夠。

于是他第一時間找到電影社的關析,那個平時話不多,但對數碼拍攝設備如數家珍的家伙。

“這活兒你來不來?拍視頻,拍得好有一萬塊分你三成。”

“什么題材?”

“中餐廣告。”

關析沉默了一秒,抬起眼鏡:“你在開玩笑?”

“我像嗎?”李雷歐回答。

當李雷歐從包里掏出寫滿了的老舊筆記本,一幀一幀分鏡圖、鏡頭走位、節奏標注全都畫得清清楚楚,

甚至連火候變化的節拍都算得精確無比時——

關析震驚了。

“哥們你這片子……不是隨便拍拍?”

看著李雷歐認真的表情,關析終于相信了對方。

“好,拍。但我能用謝二少那臺新買的那款數碼機嗎?”

關析只用過這玩意,其他的攝影機他真的不太行。

“行!”李雷歐毫不猶豫答應,“反正他暫時還沒想起來拿回去,還有藍同學做保,我們悄悄用沒關系。”

然后他又找到張輝

——那個總是不太正經,但在關鍵時刻最靠譜的死黨。

“輝子,這次有個活兒,有一萬獎金,我要搞片子。”

“說來聽聽。”

“五秒鐘說服你:美女委托。廣告題材,拍飯店,分你三成。”

“啥都不說了,爺掏心掏肺陪你干!”

于是,一支三人小隊就此成立。

……

拍攝地定在海華酒樓旗下南城區分店的后廚。

這里面積夠大、布景傳統,還能動用店員配合。

李雷歐先找到領班,遞上從藍芷凝那邊拿到的協調信,簡單說明來意。

“你想拍視頻?讓廚師表演?還要開火操作?”領班一臉狐疑。

“對。我知道你們都很忙,不會影響你們正餐時間。

就拍非營業時間——清晨、深夜,我來協調。

你們只要按我分鏡來,做菜、切菜、拉火……不需要演技,只要動作標準就行。”

廚師們一開始是拒絕的,畢竟大家日常工作已經夠辛苦了,誰愿意陪個高中生胡鬧?

可當李雷歐告訴他們只拍攝三天,然后最后參與者每人發300紅包后,

廚師長摸了摸下巴,點了頭:“我們配合你試試。”

有了這個口頭承諾,第一輪試拍就算正式開始。

正式拍攝第一天。

凌晨四點,整個海華酒樓還未開門營業,廚房里燈光昏黃,機器安靜。

關析背著沉甸甸的設備早早就位,

張輝戴著頭燈來回搬運“道具”:白凈擦亮的刀具、預備好的食材模型、舞臺用的煙餅、升騰感十足的蒸汽噴壺……

“咔!”關析豎起拇指。

“第一鏡準備!拍你拉鍋起火!”

李雷歐深吸一口氣,戴上口罩、廚師帽,一身白衣,看起來就像真正的后廚主廚。

他抬腕拉鍋,力求模仿《金玉滿堂》里那一瞬間的流暢

——然而火苗猛地躥高,險些撲到他手背,他一個踉蹌,鍋中的菜直接翻飛半空,油星四濺,濺到李雷歐身上,痛得他直咧牙。

“停停停!”張輝拿冰給李雷歐敷上,“這太危險了,你沒事吧!?”

一旁看戲的老師傅終于忍不住上前:

“你這拉鍋火不穩,重心太前,先拿空鍋練,別真倒油。”

“這套碗別用了,全是陶瓷的!”

張輝一邊抱怨一邊從袋子里掏出自己采購來的道具碗

——硬塑料材質、外觀和酒店碗一模一樣,遠景鏡頭根本分不清。

李雷歐尷尬地點頭,換上裝著假菜模型的道具鍋反復練習,

十幾次失敗,動作逐漸流暢,呼吸也穩了。

然而即使這樣,他們還是失敗了兩次,還好有第一次的經驗,李雷歐總算沒受傷。

終于,在第三遍正式拍攝時,他一抖、一翻,火苗剛好映出他眉宇間的認真與堅毅。

“咔!”關析眼睛亮了,“這條行了!終于行了!”

這就是動作片,

此時周圍是一片狼藉,但鏡頭里卻是滿分的一瞬間。

第二鏡在下午六點以后,拍攝的是刀法。

一開始李雷歐用的是一把帶著轉柄的未開鋒的菜刀,方便表演轉刀場景。

然后才是換成真刀。

只看到他左手按菜,右手提刀,按照系統解析中分鏡節奏“啪!啪!啪!”斬落。

但第一次就失手切到指節。

“嘶——”

“我靠,流血了!”

“別拍了,歇會!”

“切菜鏡頭你實在拍不出來,手太慢。”

“這段你別硬來,我找小梁師傅來切,他快得像電風扇。”

“不行。”李雷歐咬著牙,

“切菜的手法的確是小梁師傅最好,可是他的鏡頭掌控不行,

要動用蒙太奇還是需要拍我整體用刀的部分,

這一部分必須先完成,然后才能換成小梁師傅的手活。”

看著李雷歐如此拼命,兩個小伙伴似乎又想起了校慶前夜,

關析不再多言,而是認真地調好鏡頭,而張輝也不再開玩笑,認真擺好燈光,讓刀光在每一幀中都能閃出最完美的軌跡。

那些廚房里的師傅們站在一旁觀看,眼神逐漸變得復雜。

起初只是被動參與,但隨著拍攝的推進,他們也被卷入其中,漸漸投入了情緒。

——小梁師傅切菜時,特意放慢呼吸,盡量將菜切得整齊美觀,

而李雷歐竟然捕捉到了一個快門瞬間——刀光一閃,幾乎看不到手的動作,與電影中一模一樣!

另一邊,幾位雕工了得的廚師將幾顆廉價雪梨刻成了一朵朵冰雪牡丹,瓣瓣晶瑩、栩栩如生。

(其實這是踏雪尋熊的拼盤,不過為了廣告效果,李雷歐放到灌湯黃魚的拼盤里)

而那尊純手工打造的冰雕長城,在升騰霧氣的襯托下,甚至比電影原片中的成品還要宏偉美觀,令人驚嘆不已。

“關析!”

“在!”

“這個鏡頭,我覺得可以拉一段延時,背景起煙,

我拿鍋掀蓋,然后火升起來,咱剪進去中間作為中段高潮。”

“好,換角度,準備燈光和造煙!”

第一天拍攝在一片興奮中結束。

雖然還未看到最終成片,但在場所有人都已經意識到

——他們正在做一件,或許真的能改變中餐形象的事。

這一晚,回到醫院母親病床前的李雷歐通宵沒有睡覺。

他坐在一旁,把拍下來的素材一幀一幀導入筆記本,剪接調色、構圖校準、節奏調整。

他的眼睛通紅,身上的燙傷起泡了,刺辣辣的,可嘴角卻始終掛著干勁的笑意。

“果然,少林功夫加炒飯做菜是華人的浪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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