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中。

聽聞手下不良人傳來此消息，李淳風瞬間站了起來。

孟凡也眉頭緊皺：“定然是被發現了。”

“我們現在就趕往涇縣！”不再遲疑，孟凡果斷的做出了決定。

越快去越好。

人證萬不能出現問題！

“可是……”李淳風擔心的看了一眼孟凡：“老師你……若是離開長安……”

李淳風想起李世民所言——無圣旨不可離開長安城。

孟凡的腳步沒有停頓，他擺了擺手：“事權從急，我同你們一起去。”

“現如今剩下可調用不被發現的心腹不良人已經不多了，任何一個都不能再出問題了。”

孟凡一副不甚在意自身安危的模樣。

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和自己比起來，他更在乎那些不良人。

李淳風見狀也不好再阻止，畢竟事實如此。

于是。

李淳風帶著孟凡，冒夜離開長安。

在夜色中，暫時未有人發現孟凡離開的身影。

一路上他們快馬加鞭前往涇縣，片刻不曾停歇。

將近兩盞茶的時間。

他們總算是到達了涇縣。

“等等！”

“大人，前面好像有異樣！”

在前方開路的不良人眉頭一皺，突然高聲大呼，所有人都警惕了起來。

太安靜了。

此時的涇縣安靜到只剩下蟲鳥夜鳴的聲音，除此之外，人聲、狗吠聲、家禽騷動聲……全然沒有。

就在這時，一陣風吹過。

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仿佛這里剛才發生了極為慘烈的戰斗。

李淳風和孟凡騎馬上前，這才發現，此處尸橫遍野。

“這些人……”李淳風從馬背上翻身下來，他摘下來那些尸體臉上的面罩，眼神中帶著幾分恍惚之色：“是我派出去的不良人。”

“十八人。”

十八張面具。

一個都沒有少。

全部都死在了這里。

李淳風看向他們的眼神中帶著悲痛之色，緊接著目光轉到了另外一部分人的尸體上。

“這些人應該就是那些殺手了！”

“可惡！”

他悉心培養起來的不良人……李淳風面目猙獰。

就在他一一查看地上這些尸體的時候，發現了不對勁。

仿佛有一個活人混在其中。

“大人！饒命！饒命啊！”

眼看著李淳風朝她走來，這個渾身沾滿了血污之人大聲喊了起來。

聽聲音應該是個女子。

孟凡和李淳風對視了一眼，他們想到了此次不良人前來涇縣的目的——證人，一個女子。

“你便是那受長安四杰迫害之人？”

孟凡輕聲詢問道。

女子輕輕點了點頭：“我……我就是！我姓劉，名翠娘，家中行二。”

劉翠娘飛快的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劉姑娘，你是如何在這些殺手的追殺中活下來的？”孟凡詢問起了當時的情況。

劉翠娘的情況看起來很不好，衣服凌亂，身上、臉上、頭上滿是血漬，肉眼可見，她并不像是有自保能力的樣子。

“我……我被嚇到了，當時就倒了下去，躲在了那人的尸體里……后來……后來殺光了，剩下的人就都走了……”

回憶起當時的情況，劉翠娘看起來好像還有點沒緩過神來，渾身瑟瑟發抖，說話的聲音都在打顫。

孟凡微微皺了皺眉，臉上露出了些許疑惑之色，但最后他也沒有再多問什么。

……

天幕之下。

百姓們小聲的議論著。

“這怎么可能啊！一看就是騙人的！”

“對面都派出殺手了，會沒看到這么一個大活人嗎？再說了，他們不就是來滅口的嗎？！”

“所以他們這是想干嘛？還是這劉翠娘身上有何問題嗎？”

百姓們百思不得其解，只覺得哪哪都不對勁。

偏偏畫面中的孟凡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他們也只好繼續看下去，究竟如何發展！

……

畫面中。

孟凡看著渾身顫抖的劉翠娘，微微嘆了一口氣：“劉姑娘，若是留你一人在此，很有可能會繼續遇到那些人。”

“我先帶你回我府中，再做其他打算如何？”

孟凡溫聲細語的說道。

劉翠娘點了點頭。

于是出城的一行人當中多出一個劉翠娘，又連夜回到了長安孟府。

不良人守護在孟府外。

侍女給劉翠娘燒水洗澡、換衣，最后捧著一杯熱茶，孟凡這才坐在上位，詢問起了劉翠娘。

“……便是這般，你知曉和長安四杰相關的情況有多少？”

“我……”劉翠娘在搖曳的燭火下低下頭，滿是老繭的雙手握緊了手中的茶盞，像是絲毫感受不到溫度一般。

她的聲音像是被砂紙摩擦過一般沙啞：“我知道……我家的田地便是被他們強行征收，說是……說是為了防止我們走了沒人耕種，征收之后依舊可以租給我們……”

“他們還拿來一張紙，上面蓋著官府的印章，說是和我們之間的契約……但是當我們按上手印后，就自愿賣身成為了他們的家奴……”

“那些面容俊秀的女兒家更是……一個個被送進了暗娼窯子里……”

劉翠娘的聲音如訴如泣，但她的眼神平靜的就像是一潭死水，緩緩的訴說著長安四杰是如何做下圈地、強搶民女、逼良為娼……這些不為人恥，令人發指之事。

……

天幕下。

“這天殺的什么四杰，他們不配！他們明明就是四個畜生！”

“不是人的東西！”

“哎！這翠娘也是運氣好，想來定是老天爺也不愿看到，這四個人渣逃脫法外吧！”

“沒錯沒錯，之前是我多想了，劉翠娘這定是老天爺保佑，才沒有被殺手給找到！”

百姓們連連點頭。

聽到長安四杰做的那些事，他們恨不得沖進天幕中，對已經死去的長安四杰動手。

那可是田地！

究竟是什么人才能說出這般厚顏無恥的話來！

……

畫面中。

第二天。

孟凡帶上劉翠娘，便親自前往大理寺。

此時的孟凡已然是白身，沒有任何官職在身。

然大理寺卿在聽到了孟凡的名字后，還是慎重的第一時間出來接待。

不等孟凡開口，說出和長安四杰有關的線索來。

就見跟在孟凡身后一直低著頭的劉翠娘突然猛地跪下，額頭重重的磕在地上。

“大人！”

“我要狀告此人！”

“他殺害我兄長，搶占于我！”

“還求大人為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