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嗎？

在看到了馮寶寶刀劈子彈的那一幕后。

東方瀾終于明白了為什么他打向呂劍的子彈一發都沒中。

為了驗證這個猜想，他瞄準呂劍再次扣動了扳機。

“嗖——”

子彈以300m/s的初速從槍口射出，擊穿了他和呂劍中間的空氣，射向了呂劍胸口。

“哧——”

一聲微不可查的撕裂聲響起，子彈在呂劍面前被鋼板尺一分為二，翻滾著從呂劍身側滑了過去。

“果然如此！”

雖然以東方瀾的目力看不清剛才的過程。

但卻可以捕捉到橡膠子彈被撕裂的聲音和被撕裂以后的橡膠子彈落地時的些微動靜。

這聲音真的是太小了。

小到哪怕東方瀾特意去聽，也只能微微捕捉到一些。

如果不是他為了學習在暗光下戰斗而專門鍛煉了聽覺，根本就聽不出來。

再加上之前開槍時的回聲和腳踩在地上雜物的聲音的干擾。

以至于他一直都沒有發現。

也就是說！

不是他打的不準，也不是呂劍躲閃速度太快。

而是所有的子彈都被呂劍斬開了。

而且用的還是那把從教室里順過來的鋼板尺。

得出這種結論的東方瀾只覺得匪夷所思。

人類的極限反應速度是0.1秒。

而以子彈的速度和他們之間的距離計算。

想要做到劍斬子彈這種事，反應速度最少要達到0.05秒。

也就是說，無論是以鬼魅身法向他走來的呂劍，還是剛才那個救了六子的邋遢女人，他們兩的反應速度最少都是常人的兩倍。

“你們還是人嗎？”

得出這個結論的東方瀾只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他本以為有家族傳承底子和后天專項訓練的他在反應速度方面可以說是傲視群雄。

可今天他才知道什么是坐井觀天。

最少有常人兩倍反應速度的人竟然真的存在，而且他一遇見就是兩個。

怪不得他看不清呂劍出手的動作。

擁有如此反應速度，我們一般人在他們的眼中恐怕是如同慢放一般了。

不過這發現并沒有讓東方瀾絕望。

反而激發了他的斗志。

既然20多米的距離可以讓對方反應過來。

那就繼續拉近距離。

20米不行15米，15米不行10米，10米不行5米。

要是5米還不行，他東方瀾則是略懂一些拳腳的。

而且手槍也并不是沒有近身格斗技巧。

那就是傳說中的槍斗術。

只是學習難度太大，性價比也不高，所以鮮有人練。

但東方瀾卻是因為有家傳淵源的原因，不太費力的就掌握了這種技巧。

此時正好能派得上用場。

而且接下來他不會只盯著呂劍的主要位置開火。

那樣容易被提前察覺。

想到就做。

東方瀾沒有一點猶豫，主動迎著呂劍而去，快速縮小雙方的距離。

“砰——”

又是一槍。

雖然子彈依舊沒有擊中呂劍。

但東方瀾卻感覺自己已經隱約能看到呂劍出手的痕跡了。

“既然這樣不行，那就再進一點。”

“唰唰唰——”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東方瀾現在和呂劍之間的距離只剩下不到15米。

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距離。

一旦有任何的疏忽，就會就會徹底敗北。

“砰砰——”

這次東方瀾打出了兩槍。

一槍打腿，一槍打肩膀。

于是這次橡膠子彈被撕裂的聲音變成了兩次。

“再來！”

雖然這次依舊沒有擊中，但是東方瀾已經可以更清晰察覺到了呂劍出手的痕跡了。

“10米……5米！”

察覺辦法有效，東方瀾繼續拉近距離。

沒中……沒中，依舊沒中。

短短的20多米，東方瀾這次總共射出了9發子彈。

但卻無一命中。

可他不能輸，也不想輸。

于是只剩下一顆子彈的東方瀾只剩下最后一個選擇。

那就是徹底近身纏斗。

雖然這樣很危險，但卻可以以最小的距離最大程度的壓縮呂劍反的反應時間。

他就不信了，把槍口頂在身體上開槍還能打不中。

而槍里僅剩的這一顆子彈，就是決定勝負的最后一顆子彈。

要是這一槍再打不中，他就徹底輸了。

于是他此刻擯棄了所有雜念，向著近在眼前的呂劍就沖了過去。

看著一次一次縮短距離，直到此時直接準備和他近身的東方瀾，呂劍依舊是那副睥睨的表情。

他明白東方瀾的打算，也清楚的知道就算自己的反應和速度多快，肯定也無法躲避貼身射來的子彈。

可他卻知道，東方瀾不明白什么是劍修。

什么是三尺之內，人盡敵國。

而現在，他就要徹粉碎東方瀾的信念。

告訴他，劍該怎么用。

什么才是真正的劍修。

于是他朗聲開口。

“想法不錯，勇氣可嘉。”

“但你是不是有些太小看我了。”

“主動近一個劍修的身！”

“你得是有多愚蠢。”

說罷，他手中鋼板尺在手中一轉。

整個人瞬間邁步。

抬手、出鋼尺、收鋼尺。

短短的一瞬間，呂劍就完成了這些動作，并與東方瀾擦身而過，穩穩的站在了他的背后。

“你輸了！”

呂劍淡淡的聲音傳到東方瀾耳中。

但此刻的東方瀾卻像是丟了魂似的，眼神暗淡，面色蒼白。

他緩緩抬手摸了把自己的脖子，然后拿到眼前一看，可以清晰的看見一抹嫣紅之色。

那是此時在在他脖子上緩緩浮現的一條紅色血線。

“我沒死，我還活著！”

這抹嫣紅頓時把東方瀾從剛才的死亡陰影中拉了回來。

他沒有想到自己會如此不堪一擊。

什么近身纏斗，什么貼身射擊。

那顆永遠都射不出的子彈清晰的告訴他。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謀劃都只是妄想。

沒有花里胡哨的劍法，也沒有眼花繚亂的步伐。

有的就是快準狠的一劍。

以尺為劍！

呂劍一劍就將東方瀾徹底擊敗。

如果剛才抹在他脖子上的不是鋼板尺而是開鋒的利劍。

此刻東方瀾已經是腦袋搬家，死的不能再死了。

“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我剛才那一劍了嗎？”

呂劍沒有回頭，對著身后的東方瀾淡淡問道。

“看清楚了，一劍封喉！”

“是我輸了！”

呂劍聞言，微微點頭。

“看清楚了就好！”

“那現在你該叫我什么？”

聽見呂劍這句話，本來心如死灰的東蘭瀾頓時一愣，隨即心中就泛起一抹莫名的羞恥。

但愿賭服輸。

盡管心中有多么不適，東方瀾還是結結巴巴的對著呂劍喊出了那兩個字。

“師……傅……”

可就在這兩個字喊出的一瞬間。

“砰——”

“嘩啦——”

一道沉悶的聲響伴隨著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

剎那間東方瀾只覺得頭皮發麻，一股源自于生存本能的危險預警讓他寒毛直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