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虛無的、只存在于眼前的書籍，既厚且薄。

它似乎是量子態的東西，如同薛定諤的貓。

在感知之中這本古樸的書籍倏的厚比天地，倏的又薄如蟬翼，無法確定它到底有著多少頁。

但除了第一頁之外，后續的扉頁，即便周芳鑒強行以意念將之翻開，也只是一片漆黑，且他最多強行翻開后續的兩頁，便再也無力翻開更多的書頁了。

“金手指？”

“加點流嗎？”

“戮惡就能獲得修為點數？斷腸草毒素也算是惡？”

周芳鑒心頭微微火熱起來。

這一點他很熟悉。

他前世看過的網文雖然不多但也不少，至少加點流的網文他看過許多本，也曾在背誦黃帝內經的時候想過要是能直接如同小說主角一般加點就好了。

“加點！”

心念一動，與心意相合的，扉頁上其中十點可用修為被加點到了境界之上。

境界的字樣瞬間便從【無】變成了【血氣境一重（0/20）】。

而體內也詭異的有著一抹熱氣從左肋下肝臟和脾臟之中涌現而出，灌入心臟之中，然后順著血管擴散到全身上下。

全身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都在這一刻有著一種暖洋洋、癢酥酥的感覺出現。

隨即，他全身上下都有著微微的汗珠沁出來。一種前世從未體驗過的四肢百骸的暢通感浮現而出。

不管是打八段錦之后的暢通感、還是蹲馬步超過十五分鐘后的暢通感……都不及此刻的十分之一。

“繼續加點！”

一股腦的加點，只是剎那之間，周芳鑒的境界就已經來到了血氣境七重（20/80）。

他渾身也已經濕透，但身體卻輕盈暢通到了極點。

就好似是體內的寒暑燥濕風全都被排出體外了一般，整個身軀輕盈至極，如同回到了嬰兒之時的內外調和、邪不能害、筋脈和同、骨髓堅固、氣血皆從的完美狀態了一般。

“好臭……”

這是一種臊焦香腥腐五味混雜的詭異味道。

周芳鑒驚喜著：“果然練武才是正道！”

“這副身體體內的寒暑燥濕風，如果靠著針藥來調理排除的話，怕不是要如同針挑土一般持續好多年……甚至不管怎么持續都無法排除干凈的。”

畢竟，人只要活著，只要還存在于天地四時五行之中，吃五谷雜糧，便時時刻刻都會被寒暑燥濕風侵襲的。

但武道，卻讓他在沒有絲毫針藥調理之下，就將這具身體這十七年遭受的天氣地氣之侵襲近乎排除干凈了。

哪怕撇開排除掉的寒暑燥濕風的好處不說。

此刻的周芳鑒更是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似乎只要他想，就沒有他破壞不了的東西一般。

甚至眼前就算有鋼板，周芳鑒都覺得自己很有可能一拳就將鋼板干斷！

不止如此，他的皮膚也變得更加光澤起來，撫摸上去有一種極致的嫩滑之感，但在觀感上卻并不是白白嫩嫩的。

這是陽氣充足的體現。

如黃帝內經原文，是故陽因而上，衛外者也。陽氣充沛，就必然表現在皮毛之上，那是實打實看得見摸得著的。

也即是所謂‘氣色’！

當即，周芳鑒雙腿用力猛地一跳，他便發現只一剎那他的腳就已經超過了那一丈多高的土坎，甚至還在繼續拔高。

等到落地，因為沒有經驗的緣故，右腳踩空驟然一滑，整個人就要朝著土坎下方摔下去。

若是常人這么一摔……

可也是此時，周芳鑒卻只靠著左腳發力近乎本能的二次起跳，并在空中迅速調整平衡。

再落地的時候，已經穩穩的扎根在了土坎之上。

“一躍五六米高，柔韌度更是能堪比練武拉筋十年的人，全身力量協調，爆發力，耐力，下盤力量……”

“這身體素質……要是再練一練八極拳、形意拳，再提上一桿霸王槍，面對沒有練武的人，以一敵百怕也只是小意思了？”

而這還只是血氣境七重，若是繼續提升境界，便是羽之神勇千古無二的項羽，在他面前遲早也只是插標賣首之輩。

若是能到那些更高的境界，飛天遁地更是尋常！

黃帝內經中描述的那法則天地、象似日月的賢人，那處天地之和、從八風之理的圣人，那游行天地之間、視聽八達之外的至人，那提摯天地、把握陰陽的真人……乃至于莊子描述的‘其神凝，使物不疵厲而年谷熟’的神人也未必就是遙不可及的！

只不過，此刻的可用修為已經全部耗盡。

以上只存在于想象之中。

“戮惡嗎？”

“毒素……”

腦中微微轉動，周芳鑒轉手從火棘樹上再度掰下來幾顆刺，而后從旁邊那觸手可及的斷腸草之上扯下一大把，沒有猶豫，直接生吞入腹。

他想嘗試能否以斷腸草之毒反復刷戮惡的修為獎勵。

斷腸草入口，微苦，與生吃金銀花的味道幾乎沒有什么區別，怪不得神農會著了它的道。

吞咽下去，似乎是想到自身可能已經具備的毒抗，周芳鑒又抓了一大把斷腸草吞下。

至此，他所吞服的劑量，比前身之前服用的還要多出兩倍有余了！

隨即，周芳鑒便是謹慎的將手中火棘刺直接瞄準在右腳腎經筑賓穴上，只要喉嚨出現辣乎乎的感覺，他便會第一時間刺入穴位，第一時間保證呼吸的正常。

然后便可從容治療其余癥狀。

如若順利，便又是三百點修為的收入了！

時間緩慢流逝著，山間奇特的鳥叫、乃至于身側草叢中的詭異沙沙聲也撼動不了周芳鑒的絲毫注意力。

一秒兩秒……

毒性沒有發作。

三秒四秒……

毒性還是沒有發作！

一直等到第二十八秒的時候，喉嚨的位置才傳來了比上次微弱了幾分的辣乎乎的感覺。

火棘刺直接被刺入筑賓穴，行瀉針。

然后，

喉嚨中辣乎乎的感覺瞬間消失，其余鼻子火辣辣和腹中脹滿絞痛等癥狀更是都不再出現了。

又等了十分鐘，還是沒有其余任何癥狀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