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被分配到留守衙門，閑著無事來到牢房處找譚捕頭喝茶。

林軒能湊巧被分配留守衙門的任務，當然是袁尚袁捕頭暗中授意的原因。

畢竟已經出了妖神宮余孽這種事，要是再有個暗衛因搜查殉職，只怕自己仕途就一片灰暗了。

譚文這種一心在衙門養老的過日子，對于妖神宮余孽這種事一點不上心。

林軒來到的時候，小老頭正優哉游哉地品著茶。

“全衙門都忙得不可開交，你還有空來我這里摸魚呀。”

“并非摸魚，小子分配到留守衙門，特意來看看老爺子。”說完拿起茶壺給譚文滿上空了的杯子。

“算你小子運道好，妖神宮余孽可不是善類，留守也好起碼小命有保障。”

“這妖神宮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你是沒見到剛才劉縣尉的臉色有多難看。”

“你在衙門當差竟然不知道妖神宮？”譚文感覺有些奇怪問道。

“小子當初是老爹使了銀子才進來的，對這妖神宮確實不知。”

“也是這清河縣，近年也太平，也不怪你沒聽過。”

老話說一老如有一寶，這話放衙門也一樣。

特別是譚文這種閱歷豐富的老人，被人請教時，仿佛整個人都年輕了幾歲。

“大乾開國之初，高祖皇帝有意恢復民生，禁止私斗，嚴格管控各大頂尖門派收徒，因此各種武學都掌握在王公貴族，以及門派真傳手里秘不外傳。”

“那時各家各派門戶很深，尋常武者想得到一門上等的修行功法簡直難如登天，要么攀附權貴高枝，要么天賦過人被門派從小培養。”

“而最頂尖的功法武技基本掌握在皇族、世家、道門、佛門以及某些自悟流派的天才手上，就連現在普通的功法，當時也是難得的珍寶。”

因此當時政令上行下達，更沒有敢以武亂禁之人。

林軒微微點頭，這不難懂大家都沒功法，能惹出的亂子就很有限。

“但是很快就出現問題，修習武道的人要么在朝堂，要么居門派，民間修習武道的人寥寥無幾，還大多為官員或門派管事。”

“山林江海內的妖獸，憑借自身實力得以隨意攻擊縣城，以平民為食，壯大己身，食物充足繁衍就快，時常成群攻擊城鎮，史稱妖潮之禍。”

“當時朝廷極為困擾，武道強者過去，妖獸就潛藏山林，一走又攻擊縣城，有的甚至來不及請援，全縣都被屠戮殆盡淪為血食，還有一些則直接圈養一片區域為禍一方。”

“當然根源原因是當時武道有成的這幫朝廷要員、門派高徒，并不太愿意支援受妖獸攻擊的地區，一些偏僻地區的平民性命，哪里有自己的武道進境重要，萬一受傷多不值當。”

“這時一些長期被妖獸禍害的地區，平民里出現一些武道天才，他們通過模仿妖獸自創武學、武技。”

“諸如虎拳、豹拳、猴拳...還有功法龜蛇功、靈鶴經...，用以抗擊妖獸成效斐然，至今也有不少類似功法流傳。”

“這些通過模仿妖獸創立武學的人，聯合在一起，成立了妖神宮并且廣收門徒，并且傳武于民眾。”

“由于妖神宮的武學只講究仿其型、得其神、悟其意，對自身資質并不太講究，即使普通人也可以練，又不設置門檻，迅速在全國流傳開來，聲勢浩大一時媲美佛、道兩家。”

“但其功法進境有限，還是沒法媲美擁有頂級武學的勢力，而妖神宮傳武也起到抵御妖獸的作用，符合當時朝廷的利益，所以朝廷一開始并不在意。”

“這時妖神宮的宮主創出一套極為邪異的功法，與現在武學的滋養氣血，壯筋鍛骨強大己身，繼而進境武道完全不同。”

“妖神宮這套功法，煉己身為妖身，肉身強橫，繼而奪人精血，吞食他人血肉，武道進境極快，同時還衍生諸多不同邪術，效果詭異，手段殘忍。”

“自此妖神宮實力大漲稱霸一方，因門徒眾多，勢力龐大又有這邪異功法，各地為禍作亂，生靈涂炭比妖獸為禍時更狠，有些鄉鎮一夜間就被屠戮殆盡。”

“當朝廷與佛道兩門才意識到妖神宮的危險，準備聯手剿滅妖神宮時，已經有點晚了。”

“雖然朝廷與佛道兩門最終付出極大代價，剿滅了妖神宮，但因其功法流傳廣，門徒又極多各處隱秘潛藏，根本沒法全數剿滅。”

“朝廷為防妖神宮死灰復燃，因此成立鎮魔司監察天下，鎮魔鋤奸，巡狩外道，佛道兩門得知有妖人作亂，也會派出門下弟子將其滅殺。”

“朝廷更是開放武試，放松武學監管，只要在朝廷任職的官吏，基本都有功法、武技可供其修習。”

“當初鎮魔司初立，偵查到昌王偷偷修習妖神宮邪法，高祖連親兒子都誅殺，各地修習邪法的世家、官員更是殺了無數。”

“但是這些年朝廷疲于應付蠻族，于是又有妖神宮余孽四處出沒，鼓動作亂。”

林軒聽得入神，算是對妖神宮怎么變成現在的邪魔外道，有了初步的認知。

這不就是經典的屠龍勇士終成惡龍。

但是當初這大乾高祖，以及佛道兩門掌門格局也一般，為了把控武學源頭，連一些普通武學都不愿外傳。

或許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妖神宮，現在自己這種當衙役的都沒資格修習武道。

也難怪衙門上下聽到是妖神宮余孽，臉色這么難看。

這妖神宮上下全是狠人，四處潛藏還不忘搞事，殺都殺不絕。

以前世的見識，在這方武道為尊的世界。

妖神宮這種邪功是沒法禁絕的。

武道境界為尊，可以為自己帶來財富、權利...各種好處。

那一般人又怎么會有定力拒絕一門，進境快威力強橫的功法。

哪怕代價是要屠戮一方生靈，自身練成妖身。

林軒給說了一大輪的譚捕頭倒上一杯茶，便自顧自地在空曠場地練習正陽刀法。

這個有趣的小老頭有時來了興致，還指點幾句，親自演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