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雨的余韻還在發梢滴落,小船已漂到雙子岬的平靜海域。
娜美望著高聳入云的燈塔,突然發現塔尖坐著個曬太陽的老頭——更詭異的是,他頭頂的太陽傘居然插在鯨魚噴氣孔里。
“海賊王的船醫...”道爾羅斯拎出橡木酒桶,琥珀色的液體在玻璃瓶里晃蕩,“用東海的美酒換兩個永久指針,不過分吧?”
庫洛卡斯的太陽鏡閃過一道光。
二十年來看過無數狂妄的新人,但帶著羅杰故鄉酒來的還是頭一個。
他慢悠悠地從拉布頭頂滑下來,變魔術般掏出一套鑲金邊的酒杯。
“年輕人...”老船醫用開瓶器撬開桶塞,濃郁的酒香立刻引來了海水中的魚群,“你要的不僅只是永久指針吧。”
索隆已經盤腿坐下,三把刀擱在膝頭:“喝酒就喝酒,哪來這么多廢話?”
“喂!”娜美奪過酒杯一飲而盡,被辣得直吐舌頭,“咳咳...你們是不是忘了正事!”
道爾羅斯晃著酒杯輕笑。
酒液倒影中,庫洛卡斯藏在鏡片后的眼睛正審視著他——那是一雙見證過一個時代傳奇的眼睛。
當永久指針被推到桌前時,老船醫的手指在“小花園”字樣上多停留了兩秒。
“巨人族啊...”庫洛卡斯突然對著拉布吹了聲口哨。
巨大的島嶼鯨魚發出悠長鳴叫,驚起漫天海鳥。
“聽說艾爾巴夫的戰士,能一刀劈開海王類的頭蓋骨。”
海王類的體型比拉布只大不小。
索隆的酒杯頓在半空,瞳孔中流露出不敢置信之色。
娜美臉上的紅暈瞬間褪去,一只手捂著小嘴,滿是震驚。
道爾羅斯勾著嘴角,始終噙著一絲笑意。
暴雨過后的夕陽將四人影子拉長,在記錄指針的玻璃罩上交織成奇異圖案。
當最后一道陽光消失時,道爾羅斯手中的青竹杖刀輕輕點地:
“該啟程了,去會會那些...活著的傳說。”
……
太古之島,別名小花園。
島上有來自新世界巨人之國艾爾巴夫戰士村的青鬼東利和紅鬼布洛基,他們在為了身為戰士的榮譽和尊嚴進行著長達一個世紀的漫長戰斗。
小型帆船在距離海岸一海里處下錨時,整片海域突然泛起詭異的漣漪。
遠處島嶼輪廓里若隱若現的參天巨木——那些比軍艦桅桿還高的蕨類植物間,隱約傳來霸王龍的嘶吼。
“記住...”道爾羅斯認真地提醒道,“如果看到火山噴發,就立刻起錨后退三海里。”
指了指島嶼中央正在冒煙的火山口,“那兩個老家伙的‘打招呼’方式比較熱情。”
他可不希望離開的時候坐木筏。
索隆已經將左臂綁著的深綠色頭巾戴在了頭上,聞言咧嘴一笑:“用斬擊打招呼的巨人?正合我意。”
“等等!”娜美突然拽住道爾羅斯的衣袖,“你說他們的懸賞金是...一百年前的...一億貝利?”
她的聲音在“一億”這個詞上變了調。
一百年前的一億和現在的一億能夠相提并論嗎?
海面突然凹陷出完美的圓形漣漪,道爾羅斯的杖刀輕點之處,海水竟如透明臺階般凝結。
索隆的眼眸睜大——這絕非簡單的月步,而是將月步精細操控到極致的進階版——“水行步”。
“巨人族確實占盡優勢...”
道爾羅斯的蒙眼布在咸濕海風中獵獵作響,“但你可知道?”
他的腳尖再次輕點,環形水刃將躍起的劍魚片成薄如蟬翼的生魚片,“六十年前,有個五歲小女孩兒在艾爾巴夫毀掉了整個村子,甚至干掉了原巨兵海賊團的船長!”
索隆的肌肉瞬間繃緊,三把刀同時發出嗡鳴。
人類真的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嗎?
“騙人的吧?”娜美手中的望遠鏡哐當落地,“那種怪物...”
“她叫夏洛特·玲玲。”道爾羅斯的身影已在百米之外,聲音卻清晰如在耳畔,“記住,在這片海域——”
“所謂的常識,就是用來被怪物打破的。”
……
遮天蔽日的森林中。
道爾羅斯和索隆兩人并肩而行。
遠處傳來山崩地裂的轟鳴,空氣都變得炙熱起來。
“火山噴發了!”
——代表著約定交戰的日子到了。
幾乎是同一時刻。
兩道巨大的身影猶如兩頭恐怖的兇獸從島嶼的兩個方向沖出,揮舞著各自的武器全力奔向對方,為了巨人的榮譽,一柄巨劍和一柄巨斧猛烈地碰撞在一起。
火花四濺,掀起一股可怖的風暴。
爆炸的沖擊波直上九霄——竟是將天空中的云層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十字裂痕。
東利與布洛基持續百年的決斗,此刻正迎來最熾熱的高潮。
島嶼近海的小船上,正墊著腳觀望的娜美被嚇了一跳,手中的望遠鏡直接墜入了海中。
她顧不得丟失的望遠鏡,第一時間起錨揚帆。
逃似的開動小船遠離了太古之島。
……
轟——!
火山噴發的巨響震徹云霄,整座島嶼都在跟著顫抖。
參天古木如同麥浪般倒伏,數百噸重的蕨類植物被沖擊波連根拔起。
索隆的綠色頭巾在狂風中獵獵作響,他下意識按住刀柄——三把刀竟在鞘中發出戰栗般的嗡鳴。
“來了。”道爾羅斯的杖刀突然橫擋在前,飛濺的火山巖盡皆被彈飛了出去。
兩道山岳般的身影猶如兩頭發怒的棕熊,誰也不可能退讓半分。
巨劍與戰斧相撞的瞬間,時間仿佛靜止。
布洛基的斧刃上突然纏繞起螺旋狀的氣流,東利的劍鋒則泛起巖漿般的紅光。
兩人胳膊上的肌肉高高的隆起,如同磐石一般堅硬。
一根根青筋更是宛如一條條蠕動的蟲子。
砰!
一聲巨響,響徹山林。
索隆的瞳孔劇烈收縮,耳朵更是嗡嗡作響,他看見巨劍與巨斧的開刃處竟是碰撞出了蛛網狀的裂紋。
連那般巨大的武器都承受不住兩人的搏斗...
“這股力量...”索隆的嗓音沙啞低沉,“簡直令人難以想象!”
道爾羅斯的蒙眼布被狂風吹散,露出底下緊閉的雙眼:“看清楚了嗎?這才是你要超越的——”
“世界的冰山一角。”
“世界第一大劍豪比這只強不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