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凡帶著精心挑選的三組“祭品”,再次來到了城堡地底的那間禁室。
霍恩斯坦理事長、伊莎貝拉女伯爵、法里斯長者以及零,早已在此等候。他們的表情比上次更加凝重,空氣中充滿了壓抑的期待。
高凡首先將那塊“陽光早餐”陶碗殘片輕輕放在“信使”所在的恒溫恒濕柜前。
當陶片靠近時,“信使”表面那些原本躁動不安的奇異紋路,似乎微微一滯。那股令人窒息的排斥力,也仿佛減弱了一絲。
高凡能感覺到,陶片中蘊含的純粹喜悅情緒,像一縷微弱的陽光,正試圖驅散“信使”周身的陰霾。
“信使”內部那狂暴的怒吼似乎低了一些,但依舊充滿了警惕。
接著,高凡將“血色背叛”匕首與“寬恕之心”圣徽并排擺放在陶片旁邊。
當代表著極致背叛的匕首與代表著無私寬恕的圣徽同時出現時,一種復雜而強烈的情感場域瞬間形成。匕首的怨毒與圣徽的平和相互交織、碰撞,最后達到一種微妙的平衡。
“信使”表面的紋路開始以一種緩慢而有節奏的方式閃爍起來。那股狂暴的意識似乎被這股復雜的情感所吸引,又或者說,是被“理解”了。它感受到了同樣的背叛之痛,也感受到了那份超越痛苦的寬恕之光。
“……背叛……不可饒恕……但……為何……我感覺不到……恨了……”一個混亂的意念片段從“信使”處傳遞到高凡腦海。
最后,高凡將那塊包裹著休眠孢子的黑曜石放在了最中間。
當這塊代表著“生命從死寂中意外綻放”的石頭出現時,奇妙的事情發生了。
黑曜石內部那顆沉睡了近兩千年的孢子,仿佛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感召,竟然開始散發出一股極其微弱但清晰可辨的生命波動!
而“信使”,這個充滿了死亡與毀滅氣息的古老造物,在感受到這股來自絕境的生命力時,猛地劇烈震動了一下!
它表面的紋路不再是無序的閃爍,而是開始發出一種柔和的、如同呼吸般的青色光芒。那股一直籠罩著它的排斥力,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退去。
“……生命……在……灰燼中……重生……?”“信使”的意識第一次傳遞出清晰的、不帶狂暴情緒的疑問。它似乎對這塊石頭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三件“祭品”仿佛與“信使”產生了某種奇特的共鳴。
陶片上的喜悅,如同一首被遺忘的歌謠,喚醒了“信使”深處對美好的些許記憶。
匕首與圣徽的故事,則觸動了它關于背叛與寬恕的慘痛核心。
而黑曜石中的孢子,則像一把鑰匙,以最不可能的方式,重新點燃了它對“生”的一絲渴望。
高凡能清晰地感覺到,“信使”那扇緊閉的心門,終于松動了。它不再咆哮,不再抗拒,而是陷入了一種深沉的、仿佛在回憶與思考的寂靜之中。
房間內的氣氛依舊緊張,但理事會的成員們眼中,已經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難以置信的喜悅與激動。
高凡知道,最關鍵的一步,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