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言蘇護心狠不下來,殺女妲己不成,只得暫且偷生。
待明日至,崇侯虎派人前來叫戰,打首的乃為崇黑虎。
蘇護早有聽聞崇黑虎的威名,懼其能力,又失長子,恐慌而不敢戰,只喝令各城門守將嚴防死守。
崇黑虎乃見叫戰蘇護不出,不得與之言之共和,也是郁悶。
蘇護在冀州城內,無一籌可展,無一將可戰,真為束手待斃。
正郁郁寡歡之際,蘇護忽聽人來報:“啟君侯!督糧官鄭倫候令。”
蘇護長嘆一聲:“此糧雖來,實為無益。”
只叫鄭倫帶人進來,好叫他各自逃命去。
鄭倫走至蘇護跟前,欠身行禮,其后亦有三位大漢跟隨,各自身形魁梧,體態不凡,不與凡人一同。
鄭倫問道:“末將路聞君侯反商,北侯奉旨征討,大戰將啟,末將心懸兩地,連夜奔回,但不知君侯如今勝負如何?”
蘇護回道:“因天子貪圖我女美色,為我否決,擒吾又放吾,吾一氣之下在午門提字反商,今使天子命崇侯虎伐吾。
吾有子蘇全忠,勇冠三軍,先前大破崇侯虎一陣,不料趁勢追擊,崇侯虎營中有使妖術,雷雨大作,使我三千鐵騎一朝散,子全忠亦不明。
再有曹州侯崇黑虎來援,帶兩萬士卒,三千飛虎兵。
吾想崇黑虎學有異術,勇冠更勝吾兒,又兵多將廣,吾絕非敵手。
今天下諸侯八百,我蘇護不知能投往何處?
自思我蘇家不過四人,長子今恐已命散戰場,不若先殺妻女,然后自行了斷,可不使天下后世取笑也。
眾將士皆為天下英豪,可收拾行裝,往投別處,莫與我沉淪于此,誤公等之前程耳!”
蘇護言罷,不勝悲泣。
鄭倫聽言,看蘇護小覷于他,其更不是貪生怕死之徒,乃怒喝道:
“君侯今日莫不是飲酒過甚,是醉了迷了癡了!何故說出這等不堪之語?
觀天下諸侯有名者,西伯姬昌、東伯姜桓楚、南伯鄂崇禹等。
總八百鎮諸侯,哪怕一齊都到冀州,也不在我鄭倫眼角之內。
君侯又何苦如此自視卑弱?
末將自幼相從君侯,荷蒙提挈,玉帶垂腰,受恩許久,未曾大報,今末將愿效駑駘,以盡犬馬。”
蘇護聽鄭倫之言,搖頭嘆氣,再道:
“卿之意,我知矣,然卿只一人,何等戰那崇侯虎千軍萬馬?再有那營中雷雨,何能解決?
況吾已喪一子,家道已斷,卿莫要再提了,還請早離。”
鄭倫氣急,正要再言語,身后三大漢卻上前一步,粗獷道:
“聞君侯此言,若是有人能敵之那千軍萬馬,再不懼雷雨,又能救侯君公子于此,侯君就敢再戰?”
蘇護聽此狂言,不禁語塞,再細細看向其人,是——彩面環睛,二角崢嶸;尖尖四只耳,靈竅閃光明;一體花紋如彩畫,滿身錦繡若蜚英。
如此異貌,讓人不禁驚恐也。
蘇護再問道:“壯士乃何人也?”
鄭倫為蘇護麾下將,但蘇護連鄭倫所會異術都不知,哪怕鄭倫已和這三大漢相處已久,他也不知其人。
那壯漢大笑一聲,道:“我乃辟寒是也,曾占一山為王,聲名在外,也曾被人叫上一聲大王。
先前得遇鄭倫兄弟,一見如故,便一同下山,拜于君侯麾下。
君侯雖不知我,然我亦得君侯多助,不勝感激,若君侯可稍等片刻,我這就與兄弟二人去戰那崇侯虎千軍萬馬,再解救公子于此。
若公子得來,君侯可敢再戰?”
聽辟寒如此狂言,蘇護不禁感覺其是邪氣入腦,但為他長子,心中又不免生出一點希冀,只得道:
“若將軍能解救吾兒,我必拜將軍為上將,一切所求應有盡有!”
辟寒一笑,他要的就是這個!
鄭倫乃是冀州運糧官,有這個身份,在跟著鄭倫下山后,他們三兄弟可一直吃得滿嘴流油。
如今這么大的飯票要沒了,他們兄弟三人自然是不愿意。
現若是能救援出那蘇全忠,就能正大光明地吃喝,那他們三兄弟自然是愿意。
聽辟寒這么一說,鄭倫也是好奇,他雖知道這三兄弟本事不俗,但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屬實不知。
要是他們三兄弟真的高強,那么冀州自是無憂也。
“君侯莫急,待我等去去就來!”
三兄弟齊笑道,再皆化風遁走。
一眨眼的功夫,三人就消失在了蘇護和鄭倫面前。
惹得二人大驚,感其真不俗也。
三兄弟化風而走,幾乎是頃刻間就來至崇侯虎的營帳外,若是以本相而行,他們還能更快。
只不過這敵營又不甚遠,化風已是足夠。
崇侯虎營中,負責守營的士卒只感覺一陣怪風突起,吹得人臉生疼,但轉瞬即逝,只是嘟囔了幾句后,就再認真地看守起來。
豈不料那三兄弟已經入了營中。
三兄弟本想大鬧一番,但又不知這里的情況,若是蘇全忠在此,無意間傷到了他,那就不美了。
商討片刻后,三兄弟決定先觀察一下情況。
在營中游走了一番后,三兄弟忽見一營有那仙氣飄飄,又無人看守,好奇之下,立即上前觀看。
在營帳上弄出幾個小洞,觀之,入眼的是有三個老道,正是那虎鹿羊三位大仙。
凡人看不出他們的偽裝,但這三兄弟是已修悟成真,焉能不識破?
再一想,他們也就明白了先前這營中的雷雨大作是怎么回事。
老三辟塵暗笑道:“這三個小妖,倒是能把自己搞得人模人樣,恐怕騙了這里的人不少銀兩吧。”
他們三兄弟只好吃香油,銀兩什么的倒不曾騙多少,按照犯罪等級,自然是大為嘲笑一番。
但不多時,辟寒就冒出了一個好主意。
“二位弟弟,你們還記不記得當年咱們在山上的事了?”
“大哥,哪一件事?”
“那個香油節。”
哦~
兩個弟弟點頭,他們當初為吃香油,曾假扮成佛,一年一次零元購。
只可惜那地方不甚富裕,吃了幾年就無力供奉了,這才讓三兄弟決意下山。
“大哥的意思是?”
“咱們頭次來,這營中的地方又不知曉,要找那蘇全忠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時候,倒不如讓他們給咱們送來。”
說著,三兄弟發出一陣邪笑,接著身子一轉,相貌大變個樣,接著再化風遁走,去至那三仙頭上。
營中三仙還在誠懇念道,一作修行,二看有沒有仙人感其誠,給他們得道的機會。
就當虎力大仙又將念完一段時,耳邊突然傳來聲音。
“何方小童在此喧囂,擾老祖耳目?”
三仙大驚,趕忙伸頭觀望,結果一抬頭就看見了三位仙風道骨,鶴發松身的老人踏空而來。
其勢浩大,惹得三仙不敢直視,連忙拜服。
“小道不知老祖在此,擾老祖清秀,小道萬死!”
三兄弟暗笑,這三小妖可真是好玩,就這么想得道成仙?
“罷了,量汝等也無意于此,便饒了汝等一次冒犯之罪。”
三仙聞言大喜,仙人果然慈悲,連忙再拜道。
“多謝老祖多謝老祖!”
虎力大仙咬咬牙,想到這可能是他這輩子僅有的機會,趕忙爬上前,向仙人狠狠地磕了幾下腦袋,再道:
“今日得運,可拜見老祖,望老祖憐我等日日夜夜念道之誠,辭我等得道之法,假使無緣,丹藥也可。
若老祖憐憫我等,我等日后必歲歲年年祭拜老祖,供奉絕不少一瓜一果之誠。
還望老祖慈悲。”
“望老祖慈悲!”
剩下二仙也一齊磕頭道。
三兄弟暗笑,但依舊仙威道:
“不是汝等不誠,也不是老祖我等不慈悲,屬實是爾等做了錯事,我等也無可奈何。”
虎力大仙大駭,急問道:“敢問老祖,我等有何大錯!”
“修道成仙者,當以慈悲為懷,汝等仰仗異術,破冀州三千鐵騎,已是犯了戒規。
若如此,倒也還可忍受,畢竟兩方交戰本少不了血流成河。
但你們千不該萬不該把那蘇護之子蘇全忠給擒來。
其人有萬夫不當之勇,但并非其人之功,而是源于他乃天上星君下凡歷練,而汝等與他對敵,壞他修為。
老祖我再慈悲,也解不了那星君責怪之意,因此不可也。”
三仙聞言,沒意識到不對,滿眼只被得道成仙給框住,聽那蘇全忠乃是星君下凡歷練,結果被他們壞了修為后,立即捶胸頓足,好不后悔。
急忙補救道:“星君并未有大礙,只是被我等擒獲,若我等現在放星君歸去,星君可否勿再怪我等。”
三兄弟聽得蘇全忠完好,也是暗松了一口氣,再佯裝一遲疑,而后才慢道:
“若是星君無損,汝等再放星君歸去,那老祖我等可勸說星君勿怪。”
得此言,三仙立馬動身,虎力大仙由此侍奉仙人,其他二人立馬趕到蘇全忠待的地方,準備把他帶過來。
三兄弟略施小計,就詐出蘇全忠來,自是得意不已。
哪曾想,還有意外收獲。
那崇侯虎得知二仙帶走蘇全忠,內心疑惑,立馬過來追問,得知蘇全忠乃星君下凡,又有仙人來此,也是內心大駭,剛忙過來拜見。
三兄弟等了片刻,來這里的,除了那蘇全忠外,崇侯虎也來了。
見了仙人風貌,立即拜道,揚言與蘇全忠為敵皆是天子所言,與他無關,還望仙人美言星君,勿怪于他,其后必有厚禮回報。
然三兄弟一聽不僅蘇全忠來了,崇侯虎也來了,大喜過望,也懶得再偽裝了,立即顯露原身。
呼的一聲,妖風四起,眾人只感覺眼前一片昏暗,看不清任何東西。
三兄弟趁此機會,一人抱住蘇全忠,一人擒住崇侯虎,剩下一人也隨手拿住個人,一齊架風而去。
等眾人被迷住的眼睛重新能看見東西后,才發覺他們被騙了。
蘇全忠和崇侯虎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