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副駕駛，王澤感覺到殺氣。

隨手遞過去一支煙。

白睿發動車子，斜瞥他一眼，接過煙：“你好，Eleanor，啟動副駕駛安全氣囊彈射。”

王澤楞了一下，才明白他說的這個鬼單詞，大概是車機系統的語音助手。

呵。

幼稚。

“要不咱們先不去大學城了，先去找個小學？”

王澤若無其事的笑說。

嗯？

白睿陡然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這么變態？

“草……你神經吧，我報警了啊！”

“想什么呢？去小學，送你上學啊……還安全氣囊彈射，來你彈一個我看看？”

白睿……深吸口氣。

一腳油門飆出去。

車子很快匯入車流，發動機嗡嗡響著，仿佛要被踩到爆缸，急加速，急剎車，急變道，展現著有錢人的豪橫和年輕人的輕狂。

王澤不動聲色。

來，撞！

好膽你就撞！

反正車不是我的。

大幾百萬的車，安全性能，大抵也是能有保障的吧？

“還能快點吧？”

“不夠刺激啊。”

白睿聽到這話，車速倒是漸漸降下來了，龜速行駛，在快速路上各種任性。

王澤：……

“草你能別像個傻逼嗎？”

“再傻逼我下車了啊！”

“怎么跟個娘們似的，還得我哄你啊？”

超車還情有可原，只要技術精湛，別妨礙他人就行。

慢行，這不純純害人嗎？

狗都不如！

“你才傻逼！我他么有潔癖！”

白睿破口大罵。

王澤看了他一眼，把昨晚他哇哇吐的那段視頻，再次翻出來。

“再臟臟得過這個？”

“鳥糞好歹綠色無公害。”

白睿：……

真服了！

“哎，你看前面那個商場的電子顯示屏，是不是很適合放這段視頻？”

王澤補刀。

他深吸口氣，嘴角微微抽搐。

穩穩當當開著車。

“對嘛，乖。”

一套流程下來，硬是給白睿整的半點脾氣沒有，昨晚黑歷史過于羞恥，被死死拿捏，抬不起頭，當真抬不起頭。

腦海中驀然浮現出一位“酒神”朋友。

想到今晚的局。

關于復仇的路徑和方式，頓時清晰可見了。

心情也悄然變的好起來。

“澤哥之前是做什么的啊？”

隨口聊天。

“混日子，吃喝玩樂搞女人。”

“嗯，看出來了，現在呢？來這邊干嘛？”

這些信息，昨晚哪有時間交流？

現在聊聊，權當是緩和氣氛了。

“還是……吃喝玩樂，搞女人。”

王澤沒有絲毫道德壓力，坦然自若的說道。

白睿嘿嘿一笑。

這朋友，你不得交嘛！

同道中人啊！

“我就和你不一樣，其實呢，我是一個尚未成名的藝術家，專注于藝術事業，心無旁騖，把生活中的各項美好，都融入我的畫作里。主要是油畫藝術，附帶部分人體素描。”

“嘿嘿。”

王澤懶洋洋回復：“幸會幸會，德藝雙馨的藝術家，說起來我剛好有個不錯的創意，哎，你能畫嗎？”

白睿很快想到，他無非是要說什么“商K里的嘔吐藝術家”之類，偏過頭去：“昨晚的事兒過去了啊，徹底翻篇，再說藝術家真急了。”

王澤哈哈大笑。

還學精了。

“家里呢？哪一塊？官？商？學？”

笑過之后，王澤隨口問道，其實很多時候看人，自己一眼就看出來了，看面相看氣質，基本操作。

不過白睿，略顯復雜，沒那么好猜。

“你看呢？”

聊到這個話題，白睿心頭悄然生出幾分本能的防備，不過這個問題，他其實也挺想問王澤的，只是覺得沒到火候。

雖然倒是沒那么在意家庭背景，但知根知底，俗是俗了點，卻還挺有必要的。

“算了，吃吃喝喝得了，看你小子也不像是個做事靠譜的，咱倆沒合作的空間了啊。”

王澤當然聽出他的不太情愿，索性退了一步。

哎？

白睿看向他，無語，吸了吸鼻子：“我他媽怎么就不靠譜了？”

這種說話的風格，當真是能活活噎死個人。

賤的沒邊兒了。

“好好好，靠譜靠譜，去哪個學校啊？怎么走這么遠？”

王澤隨口轉移話題。

有的時候想想這個社會，真挺操蛋的，交朋友，都想找靠譜的老實人，但到最后，往往還是老實人最吃虧。

——好人就該被人拿槍指著啊？

申遺申遺！

“你別轉移話題啊，靠，玩歸玩，鬧歸玩，真要干正事，我絕對靠譜！”

“不愿意說，不是別的原因，我家情況有點復雜，爸媽都沒了。”

白睿沒好氣的說道。

嗯？

王澤微怔。

旋即嘴角浮現笑容。

“這尼瑪不是巧了嘛？來，親一個吧？”

白睿：？？？？

我看我一滇省人，都沒你癲！

……

沉默了一陣。

“孤兒？”

白睿小心翼翼問道。

王澤嬉笑：“嗯吶。你哪個福利院出來的？”

“我……倒不是，還有個爺爺，從小和爺爺奶奶一起長大的。”

“那也差不多。主流社會邊緣人員，缺愛的無敵之人，也就是有點錢，不然現在不定干嘛呢。”

王澤聲音有幾分自嘲，白睿抿嘴，遞過來一支煙，默默也給自己點上，長長噴出口煙霧。

這事兒，還挺炸裂的。

說不清道不明的，多出幾分隱隱的身份認同。

“草，別聊這個了，煩的很。”

“其實想想也挺好的，沒人管，想怎么浪怎么浪。”

白睿傾訴衷腸。

“好兄弟！”

“來，親一個！”

王澤再次笑道。

白睿：……

沉默了十幾秒，他輕咳一聲：“咳，澤哥，你不是那什么吧？”

“什么？”

“就是總想親男人的那種……”

“草，你一倫敦回來的，還忌諱這個？”

“哈哈哈，行行行，不是就好。”

“嗯。”

降下車窗，王澤再次點上一支煙：“兩個計劃，成立家公司吧，或者投錢，開家福利院，先開福利院，后起公司，從小到大，一條龍培養，教練武，教文化，教外語，想學什么學什么，長大了直接去公司……孤兒聯盟。怎么樣？bro，教父計劃。”

點子都是碰出來的。

王澤此時對于這個想法，激情很足，很有動力。

兼顧商業、慈善、人生理想、勢力培養、成就感、正事，養老。

“我草？”

白睿聞言，驚叫出聲，感覺內心深處被戳到了，這計劃，他一點就通，感同身受。

“干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