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么亂七八糟的外號？

惡心！

高婧滿眼嫌棄。

很難想象，一個彈吉他，長得帥，可以帶節奏，智商高，風趣幽默的男生，一旦關上門，竟這么不要臉。

“物極必反。”

“一個人越是缺什么，往往就越喜歡炫耀什么。”

幾秒鐘后，高婧決定放下個人素質，享受缺德人生，痛擊對方痛點。

哪怕自己完全不了解事實，但沒關系。

反正他臉皮厚，抗打。

“好好好，你說的都對。”

“來，下一把?！?

王澤穩穩當當控制節奏，看著她挺翹的鼻梁，英氣的眼睛，心中本能浮現判斷。

——她放下架子了。

能和你打打鬧鬧的女生，往往比和你相敬如賓的女生，心理距離更近。

如果進度條100%的話，現在，30%了。

關于女生心理，實踐派的王澤，自問比大部分心理咨詢師都專業。

姑娘為啥喜歡和渣男聊天？

甚至明知對方是渣男，但理智依舊打不過感覺？

因為她們本身也有放縱的需求。

和渣男相處，甚至傷害渣男，沒有心理負擔。

“大冒險？”

高婧還沒出拳，眉毛輕佻，激將挑釁。

今兒不一模一樣潑這混蛋一桶水，誓不罷休！

“不玩兒?！?

“今晚只玩兒真心話了?！?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我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

王澤依舊笑嘻嘻。

高婧：……

憤怒且無力。

好賤?。?

他真的好賤??！

好想錘他一頓！

要這么說，今晚肯定沒法復仇了。

“你真不是人！”

她眼神復雜的盯著王澤。

這時有敲門聲響起，王澤喊一聲進，老板端一砂鍋姜糖水進門，郭曉露跟他身后，拿兩個碗。

“還需要什么嗎？”

“沒了，謝謝。老板這你女兒吧，鼻子挺像的。”

“嘿，不是。我要有這么一閨女可好了……”

郭曉露白一眼王澤，笑著嘟囔：“我鼻子哪里和他像了？”

侮辱人簡直是。

王澤搖頭笑笑，敷衍兩句，不是閨女，那就好說，隨便撩，不用擔心被人打死。

兩人出去，重新關上門。

看著眼前這鍋姜糖水，高婧沒好氣道：“壞人也是你當，好人也是你當，讓我里外不是人，既得受你欺負，還得承你人情?！?

“因為我牛逼啊，你又玩不過我?！?

王澤坦然笑道。

她：……

想了想。

默然。

這種好處吃光占盡嘴上道貌岸然的狗東西，實在太多了。

不過，社會規則在客觀上會獎勵這種人，會讓他們走上高位，會讓他們擁有財富。

現在她很相信，王澤已經財富自由了。

“喝吧。”

“別真感冒了?！?

“好不容易碰見個這么好玩兒的姑娘?！?

好玩兒？

高婧眉頭微皺，眼神不善。

有時候她覺得王澤是想泡自己，目的性太明顯了。

但有的時候，她又感覺，對方一點都不考慮自己的感受……

這兩種感知存在矛盾的成分。

其實好幾次，她都瀕臨不適，想要離席，但始終沒到那個徹底爆發的點。

仿佛是一種能量場影響。

對方的能量層級，比自己高太多了。

王澤舀出一碗姜糖水。

瞥他一眼，高婧沒有拒絕，瓷勺輕輕攪拌，抿一小口。

“你喝著吧?！?

“我溜了。”

王澤繼續套路。

“你去哪兒？”

她下意識問道。

報仇像個鉤子，一直勾著，儼然像是某種羈絆。

“出去兜風?！?

王澤沒有主動邀請，徑直朝門外走去，高婧被卡的不上不下，仇還沒報，姜糖水還沒喝，這混蛋要跑！

“你等等！”

她陡然起身。

“又咋了？”

“不許去，繼續玩！”

“神經吧你，玩海龜湯好歹還有點智商，跟一犟驢在這玩兒石頭剪刀布，幼不幼稚？走啊，兜風。這邊夜色挺美。”

她嘴唇輕抿。

感受到誘惑。

卻沒下定決心。

“快點，我在路口停車場等你，最多十分鐘，不來我就走了。別一起出，省得壞我名聲，影響我泡妞?！?

王澤搖頭笑說，出門。

臺階，肯定是要主動遞到位的。

讓她舒舒服服淪陷。

當然要是不來，那就算了，選擇大于努力，順其自然，腿在別人身上，來去自由。

看著王澤的背影，高婧深吸口氣，喝了幾口姜糖水，還是起身，朝門外走去。

法制社會，不信他敢干什么！

從下午到晚上，從才藝到財力，從性格到聰明，她心中關于王澤的印象非常立體。

一個……混蛋，雖然不想承認，但，確實，有點迷人。

……

在車前抽著煙，王澤盤膝坐在前車蓋上，美式車，挺硬朗，坐不塌，當然坐塌就坐塌了，無所謂。

再換一部就是了。

對于今晚的泡妞，同樣也是。

泡不到，那也算了，再換一個就是了。

天涯何處無芳草。

釣不到魚，就去市場買。

至于以后做什么事業，未來的生活如何規劃……完全沒想，依舊無吊所謂。

走哪兒算哪，一個放蕩不羈的靈魂，一條無家可歸的浪狗。

眼下規劃路線，是一路向西，到桂林，到昆明，到大理，到麗江，到XZ，再往北走，到蘭州，到青海，到XJ？

這不輕輕松松大半年就過去了？

北邊要是冷了，車一丟，直飛三亞，碧海銀灘，游艇嫩模。

嗯。

完美！

就這么安排！

……

高婧到停車場時，便發現，混蛋在車前手舞足蹈，很有節奏和韻律，自娛自樂，沒有觀眾。

這一幕讓她動容，覺得浪漫，也覺得孤獨，也有點裝。

故意裝給我看的？

有可能。

她嘴角微微上揚，只覺看破一切——呵，男人。

不過說實話，混蛋確實挺帥，四肢修長，頭發蓬松，干干凈凈，就是……嘴賤心硬。

現在網上流行所謂的西格瑪男人？

日常生活中沒怎么見過，眼下，卻是具象化了。

——“唔……穩住，只是交個朋友，消磨時間，順便想辦法報仇，千萬別被他渣了?！?

心中再次提醒自己，高婧翩然走來。

“來了？”

“上車！”

“哎，坐后排幾個意思，讓我當司機?。俊?

“副駕駛來，放心，不摸你腿！”

高婧心頭生出幾分得意：“就不，我坐后排，王師傅，發車！”

又菜又愛玩。

想玩，又不敢大大方方玩兒。

王澤心中評價，沒強求，上車，一路風馳電掣。

……

“去哪兒?。俊?

“找個合適看星星的地方，這光污染太嚴重了?！?

“呃?！?

……

十幾分鐘后。

收費站口。

“你要上高速？”

“不然呢？”

“神經，上高速去哪里？”

“開！往城市的邊緣開，把車窗都搖下來，用速度換一點痛快……”

王澤大聲唱起。

她：……

有點慌。

卻也覺刺激。

……

車子像頭猛獸，在深夜高速上急速狂飆，前排車窗都開著，呼啦啦的風極其狂野。

音樂震耳欲聾。

高婧已經系上后排安全帶，后排窗戶也關了，手緊緊抓著扶手，心中只覺魔幻。

我仿佛是癲了。

跟著這么一個混蛋，大晚上的，在高速公路上精神蹦迪。

但……徘徊在安全又失控邊緣的感覺，當真是刺激且快樂。

前排王澤偶爾尖叫，像是狼嘯。

自己在他地板油加速時，同樣喊了不少聲，肝氣仿佛都疏通了。

“去哪里！”

前方車流略大，速度降低，她終于找到機會問。

王澤：“我他媽也不知道?。∥以谡易盍恋男切牵　?

高婧：……

讀了十幾年書，從沒做過什么出格事情的自己，本來以為只是一場普通的畢業旅行，然而沒想道，在第一站，就遇見個精裝混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