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是需要時間的，和老虎面具約定好了下一次交易的時間、方式后，羅曼就離開了銀星俱樂部。

一回到家，他就開始研究那本《符咒入門》。

和他猜的一樣，符咒還真和神文有關，涉及到“道”和神文的書寫方式。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這個巫師世界中，看到“道”的相關描述，也是第一次看到有關神文書寫方式的內容——在此之前，他所涉獵到的神文，都只有一種類似于宋體的書寫方式。

從這本書的內容來看，相比起這個世界的修仙者、那些巫師們，自己在符咒的學習上確實有很大的優勢。

另外，符咒的書寫需要靈氣。此外，還需要特殊的筆墨紙硯，這些都需要購買。

瑪蒂爾達那邊，倒是可以求購這些東西，而且自己一個上位騎士買這些東西，多半還能引起對方的猜疑，加深自己強大神秘組織代表的形象……不，凡事過猶不及。自己也不知道“一個上位騎士疑似有靈氣”，所能引起的震驚有多大，要是太過了，讓瑪蒂爾達他們都忍不住心生覬覦，反倒不妙了。

這么一番思索后，羅曼放下了這本書，決定還是等晉升一環后再正式開始學習。

然后他翻開老虎面具需要翻譯的那本書。

這本書沒有書名，羅曼沒急著翻譯，而是先仔細閱讀起來。

一番閱讀過后，他很震驚。

老虎面具猜得沒錯，這本書確實是和修煉有關的，這沒什么驚訝的。

羅曼驚訝的是，這本書雖然明顯只是殘卷，并不全，但是其玄奧程度，是他迄今為止所見之最！

之前，羅曼見過最精妙玄奧的書，就是瑪蒂爾達想讓他修煉的《太陽月亮互相錯亂的冥想法》了。

但羅曼感覺，即便是《太陽月亮互相錯亂的冥想法》的原始神文版本，也絕對不可能有這本書如此精妙玄奧！

“隨便一個人從沉淪深淵中帶出來的書，就這么牛？有這么巧嗎？我、又或者說那個老虎面具的的運氣這么逆天，這種事都能遇到？”

“而且這本書的名字，怎么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看到過？”

這本書封面上沒有名字，但是在內容中，提到了這東西的名字——《萬古血河》。

羅曼總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在哪里看過，不禁沉思起來。

猛地，他想起來了！

他立刻離開了臥室，去了書房，翻找了一番后，成功找出了一本書來——《母豬的產后護理》。

這是他從卡爾的私人藏書室里派人臨摹謄抄來的第一本書。

亞瑟第一次找上門來那天，他在看的也是這本書。

他拿回臥室，翻找起來，很快就翻找到了相關內容。

“懸靈宗第一長老魏無謀沖擊合道境失敗后，精神失常，卷走懸靈宗至寶《萬古血河》殘卷，潛逃至今，懸靈宗以此為借口，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聲稱瀧澤山包庇魏無謀，悍然對該地區發動入侵。天一水閣對此強烈譴責，嚴正抗議……”

就是這里！

懸靈宗至寶，《萬古血河》殘卷！

“更蹊蹺得詭異了，至寶，怎么會剛好就被老虎面具從沉淪深淵里帶出來，又剛好送到我面前？”

羅曼毛骨悚然，猛地站了起來，渾身不自在，只覺得周圍仿佛有一雙雙隱秘的眼睛正在盯著自己。

他不是一個愿意相信自己有逆天好運的人，他更愿意相信所謂的逆天好運，不過是一樁樁的陰謀安排！

疑神疑鬼了好一陣后，羅曼突然醒悟到一件事。

這些上個紀元的神文書，紀錄的往往是不同時期的事！

“也許在這段紀錄的時間點上，《萬古血河》殘卷是至寶，可在另一個時間點上，它已經淪落為大路貨了，有很多備份版本。”

什么樣的情況下，會讓如此精妙玄奧到不可思議的東西，淪落成這樣的大路貨？

“天地大變，大劫難！”

羅曼立刻聯想到了曾經看到過的“黃曉的日記”。

那上面紀錄的信息，透露出天地大變，靈氣日益枯竭，人間還發生了一場無法想象的大屠殺，是實打實的大劫難。

如此大的劫難之下，很多東西、觀念可能都發生了改變，比如說，曾經是懸靈宗至寶的《萬古血河》殘卷，淪落為大路貨！

這不難理解，“持劍修行”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在持劍修行最開始出現的時候，這種逆天而行、能讓無靈根者修行的法門，想必是非常珍貴。

但是后來，似乎就成了很多人能夠學到的東西。再到這個人類紀元，如今，更是成了無人問津的廢物。

“時間在變，天地在變，一切都在變……”

羅曼沉默不語。

那本《萬古血河》殘卷，靜靜地躺在桌上，文字似乎有所扭曲，但再看，又很正常。

羅曼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世界的偉力。

與此相比，人類是這么的渺小，即便是修仙者，也是如此。

這讓他突然前所未有的沮喪，覺得一切都似乎沒有了意義。

他就這么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像一座雕塑。

良久

良久

不知過了多久

突然，羅曼的手指動了一下。

一股不服輸的意念，從他的眼中萌芽。

曾經剛進洛林市，他一個破產農民沒有生路，想辦法開漢堡攤求生；

曾經他漢堡攤被黑幫掀翻，自己被打得吐血，他收拾一下繼續想辦法開攤；

曾經他以普通人之軀，面對一個巫師，毫無還手之力，但依然沒放棄……

那股不服輸的意志，在他眼中越來越熾烈。

修行怎么會沒意義？

持劍修行，都能讓天道改變，以靈氣枯竭、神文封印來應對，自己未嘗不能更進一步！合道不行，就長生，長生不行，就再進一步！反正讓他現在就放棄，那是不可能的！

他這一生，絕不放棄！

羅曼猛地站了起來，斗志昂揚。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只覺得滿腔斗志，無處發泄。

就這么傻乎乎地站了一會兒，他終于冷靜下來，又重新坐下，繼續研究這本《萬古血河》。

這不是一門功法，而似乎像持劍修行那樣，是一種法門。

或許他完成交易后，會被神秘力量抹去相關記憶，但至少他現在真的很想研究這門玄妙法門。

朝聞道，夕忘可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