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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歸墟之路

青蘅的傷勢比所有人預想的都要嚴重得多。深夜的醫(yī)療艙內,王鑫小心翼翼地掀開她后背的紗布,指尖剛一觸及,便傳來如同被空間利刃割裂般的刺痛。那道傷口詭異而恐怖,它并非存在于血肉之中,而是直接刻印在空間坐標上的“標記”。玄機閣種下的這道印記,如同附骨之疽,通過它,敵人可以隨時精準定位他們的位置。

“疼嗎?”王鑫的聲音輕柔得如同羽毛,生怕驚擾到她。他調動元嬰之力,小心翼翼地包裹住傷口邊緣。此刻,他的劍嬰穿著縮小版的白虎戰(zhàn)甲,每一絲劍氣都謹慎得近乎虔誠,生怕有絲毫閃失觸碰到傷口中央那枚散發(fā)著幽光的八卦晶體。

青蘅趴在玉榻上,輕輕搖了搖頭,折斷的兩只羽翼無力地垂落在身側,宛如折翼的天使。剩下兩只完好的翅膀偶爾微微顫動,在艙室墻壁上投下斑駁而破碎的光影,仿佛在訴說著她的傷痛與堅韌。自從獲救后,她左眼窩里的八卦晶體就不斷滲出銀色液體,那是被強行注入的空間道則,如同毒蛇的涎液,侵蝕著她的身體與生機。

“看。”她突然虛弱地指向舷窗外。此時,艦隊正穿越一片瑰麗的星云,七彩光暈透過琉璃窗傾瀉而入,灑在她裸露的脊背上,宛如流動的星河。奇妙的是,那些光芒在觸及傷口時發(fā)生了奇異的折射,竟在空中映出一幅模糊的星圖。星圖中的光點明明滅滅,仿佛在傳遞著某種神秘的訊息。

王鑫立刻認出其中幾個關鍵坐標,瞳孔猛地收縮:“這是...回函夏大陸的路線?”

青蘅艱難地支起身子,殘缺的四翼竭力展開到最大,每一個動作都伴隨著難以想象的痛苦:“玄機閣在我體內種下的不光是追蹤標記...還有這個。”她的指尖顫抖著輕觸星圖,某個節(jié)點突然放大,“他們也在找第七青銅殿,但缺少關鍵...”

一陣劇烈的咳嗽突然襲來,打斷了她的話語。銀色液體如決堤之水從左眼涌出,在她蒼白的臉頰上劃出閃亮卻帶著死亡氣息的淚痕。王鑫慌忙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劍嬰立即釋放出溫和而治愈的劍氣,試圖幫她穩(wěn)定體內如狂瀾般暴走的空間之力。

艙門無聲地滑開,楊玲端著藥盞匆匆進來。自從艦隊啟程,這位藥仙子就將自己鎖在藥房,日夜不休地研制解藥。此刻,她眼下掛著濃重的青黑,如同被夜色浸染,整個人憔悴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她手中的玉碗里,某種青金色藥液正與銀色光芒激烈對抗,兩種力量在碗中翻涌,如同戰(zhàn)場上的兩軍對壘。

“新配的‘兩儀湯’。”她將藥盞遞給王鑫,聲音沙啞而疲憊,“能暫時中和空間毒素。”

王鑫接過藥碗的瞬間,楊玲突然踉蹌了一下。他這才震驚地注意到,師妹的右手小指不見了——那是煉制頂級靈藥時,必須付出的“等價交換”代價。

“玲師妹...”王鑫的聲音充滿了震驚與心疼。

“沒事。”楊玲迅速將手藏入袖中,強擠出一個微笑,笑容卻比哭還難看,“青蘅師妹更重要。”她轉身離去時,發(fā)間那支木簪閃過微光——正是當年沒能送出去的那支,承載著少女未曾言說的心事。

青蘅望著閉合的艙門,完好的右眼泛起漣漪,如同平靜的湖面被投入石子:“楊姐姐她...”

“她知道我的心意。”王鑫輕輕攪動藥液,聲音低沉而溫柔,“就像我知道她的。”

苦澀的藥香在艙室內彌漫開來,如同化不開的愁緒。當藥液觸及青蘅背上的傷口時,整艘星舟突然劇烈震動!刺耳的警報聲如利劍般刺破夜空,金屬艙壁外傳來令人牙酸的扭曲聲,仿佛有什么巨獸正在撕咬著星舟。

“敵襲!所有修士就位!”白煞的吼聲通過傳音法陣響徹全艦,聲音中充滿了緊迫感與憤怒。

王鑫將青蘅小心安置在榻上,函夏劍已然出鞘,劍身在黑暗中閃爍著冷峻的光芒。就在他要沖出門時,青蘅突然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她的手冰涼得如同冬日的寒冰,卻有著驚人的力量。

“等等。”她殘缺的羽翼勉強包裹住兩人,空間波動閃過,兩人直接出現(xiàn)在旗艦甲板上。眼前的景象讓王鑫血液瞬間凝固——整支艦隊竟然被困在了某種巨型“水母”體內!那半透明的肉壁綿延千里,表面布滿閃爍的八卦符文,符文如同惡魔的眼睛,散發(fā)著詭異的光芒。更可怕的是,肉壁正在緩慢卻堅定地收縮,已有三艘護衛(wèi)艦被消化得只剩骨架,骨架上還殘留著戰(zhàn)斗的痕跡,訴說著剛剛的慘烈。

“是玄機閣的‘歸墟獸’!”青玥展開四翼懸浮在半空,手中長弓不斷射出青光,箭矢如同流星般劃破黑暗,“專為攔截我們培育的星獸!”

王鑫的劍嬰自動附體,白虎戰(zhàn)甲覆蓋全身,威風凜凜。他揮劍斬向最近的肉壁,星辰劍氣呼嘯而出,卻如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青蘅嘗試用空間秘術開辟通道,然而她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整片區(qū)域的空間都被鎖死了,如同一個密不透風的牢籠。

“沒用的。”白煞的金屬身軀從指揮臺躍下,落地時發(fā)出沉重的聲響,“這畜生體內自成天地,除非...”他突然看向青蘅背上的傷口,獨眼中閃過一絲狠色,“除非有內部坐標!”

王鑫瞬間明白他的意思,函夏劍立刻橫在青蘅身前,眼神堅定而決絕:“不行!強行抽取空間道則她會...”

“鑫。”青蘅冰涼的手覆上他握劍的手背,聲音輕柔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讓我來。”她殘缺的羽翼突然燃起青金色火焰,那是本命精元在燃燒,如同飛蛾撲火,“我看到了出口。”

不等王鑫阻攔,她已經(jīng)騰空而起,身姿宛如一只浴火的鳳凰。左眼窩中的八卦晶體瘋狂閃爍,投射出復雜的立體陣圖,陣圖中的線條如同鎖鏈,束縛著眾人的命運。青玥見狀立刻下令:“所有星舟聚攏!準備空間跳躍!”

“青兒!回來!”王鑫御劍追去,卻被肉壁中伸出的觸須纏住。那些觸須上長滿眼睛,每一只都在復制他的劍招,如同邪惡的鏡像,讓他陷入苦戰(zhàn)。

青蘅已飛到肉壁中央,四翼完全展開,宛如展開了最后的羽翼。她開始吟誦古老咒文,聲音空靈而悠遠,每一個音節(jié)都仿佛來自遠古的呼喚,卻也讓八卦晶體出現(xiàn)裂痕。銀色液體如瀑布般涌出,在空中勾勒出完整的星路,星路閃爍著希望的光芒,卻也預示著她的犧牲。

“找到了!”她突然回頭看向王鑫,完好的右眼滿是溫柔,仿佛要將一生的愛意都在此刻傾注,“記得我們的約定...”

“不——!!!”在王鑫撕心裂肺的吼聲中,青蘅的身體化作萬千光點。這些光點如利箭穿透肉壁,在“歸墟獸”體內開出無數(shù)細小的通道。更驚人的是,每個光點都帶著青鸞血脈特有的空間坐標,為艦隊指引出明確方向,如同夜空中的燈塔,照亮了逃生之路。

“全艦聽令!”青玥含淚拉滿長弓,聲音中充滿了悲痛與決然,“沿著光點突圍!”

星舟引擎轟鳴,順著青蘅開辟的通道全力沖刺。王鑫呆立在甲板上,函夏劍無力垂落,仿佛失去了靈魂。他眼睜睜看著那些光點一個接一個熄滅,就像三萬年前函夏艦隊最后的星火,在黑暗中逐漸消逝。

當旗艦沖出“歸墟獸”身體的剎那,那龐然大物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哀嚎,聲音中充滿了不甘與憤怒,隨即爆裂成無數(shù)碎片,碎片如雨點般散落。在紛飛的血肉中,一點青金光暈緩緩飄落,正落在王鑫掌心——那是青蘅眉心脫落的星印,尚帶著她的溫度,仿佛她從未離開。

“她會回來的。”青玥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后,四翼低垂,神情哀傷,“青鸞血脈最特殊的能力就是‘星魂重聚’,只要...”

“只要找到所有散落的光點。”王鑫握緊星印,劍嬰突然光芒大盛。通過元嬰感應,他隱約感知到那些光點并未消散,而是穿越空間去往了同一個方向——函夏大陸!那里是他們的故鄉(xiāng),也是希望的所在。

白煞的金屬手掌重重拍在他肩上,力道大得幾乎讓他踉蹌:“小子,振作點。那丫頭用命換來的機會,別浪費了。”

艦隊重新編隊,朝著最近的星門疾馳。根據(jù)青蘅留下的坐標,他們將在七次跳躍后抵達函夏大陸所在的星域。這期間,王鑫將自己關在艙室內,面前攤開著三樣東西:青蘅的星印、記載第七青銅殿秘密的青銅碎片,以及楊玲新配的“鎖魂丹”。每一樣物品都承載著思念與希望,是他前進的動力。

“師兄。”楊玲輕輕推門而入,右手斷指處纏著潔白的紗布,紗布上還滲著淡淡的血跡,“最新推算,我們還有九天抵達。”

王鑫抬頭,被師妹的模樣嚇了一跳。短短三日,楊玲憔悴得幾乎脫相,原本紅潤的臉頰變得蒼白如紙,但眼神卻異常明亮,仿佛燃燒著一團火焰。她放下新繪制的星圖,上面標注著青蘅光點最可能的落點,每一個標記都凝聚著她的心血。

“我改良了‘兩儀湯’。”她取出個小玉瓶,聲音中帶著疲憊與興奮,“加入星印為引,能暫時穩(wěn)定...”

話未說完,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掌心的鮮血中帶著銀絲——那是過度接觸空間毒素的征兆,如同死神的鐮刀,威脅著她的生命。王鑫急忙扶她坐下,劍嬰渡去一縷精純劍氣,試圖為她緩解痛苦。

“別學她。”王鑫聲音沙啞,充滿了擔憂與懇求,“別再有人...”

楊玲卻笑了,那笑容竟有幾分青蘅的神采,溫暖而堅強:“師兄,我們七子本就是一體的。”她指向自己心口,“青蘅師妹的光點,有一部分在這里。”

王鑫這才發(fā)現(xiàn),楊玲胸前隱約有青金光芒透出。不僅是她,當夜他悄悄查看其他同伴時,發(fā)現(xiàn)每個人體內都藏著一點微光——阮麗英的水靈元嬰捧著光點如珍如寶,仿佛守護著最珍貴的寶物;牛權將光點藏在了夏小苗送他的耳釘里,那耳釘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就連年紀最小的孟小月,都小心翼翼地把光點縫在了布偶心臟位置,布偶仿佛因此有了生命。

第七日清晨,艦隊遭遇了最嚴峻的挑戰(zhàn)。導航星圖上,代表函夏大陸的光點突然消失!無論用什么方法探測,那片星域都空空如也,仿佛從未存在過什么修真星,如同被人從宇宙中抹去了一般。

“是‘遮天幕’。”白煞的金屬身軀因憤怒發(fā)紅,仿佛要燃燒起來,“玄機閣用至寶遮蔽了整個恒星系!”

青玥展開星圖,手指劃過某個區(qū)域,神情凝重:“必須有人先行潛入,從內部破壞陣眼。”她看向王鑫,眼神中帶著擔憂與信任,“但遮天幕會扭曲時空,穿越者可能永遠迷失...”

“我去。”王鑫平靜地取出鎖魂丹,眼神堅定如鐵,“青兒的光點在指引我。”

眾人還要勸阻,函夏劍突然自行出鞘,在虛空劃出完美的星軌——那軌跡與青蘅消散前的最后一舞一模一樣,仿佛是她最后的指引。劍身五色晶石全部脫落,在空中組成微型星門,星門散發(fā)著神秘而誘人的光芒。

“看來劍靈已經(jīng)選擇了。”白煞取出枚金屬令牌,遞給王鑫,“帶上這個,能找到白虎一脈在函夏大陸的暗樁。”

青玥則贈予一支青羽箭,鄭重地說:“持此物可獲青鸞舊部相助。”

楊玲默默遞來七色藥囊,聲音輕柔卻堅定:“每色對應一人,危急時服下。”

當王鑫站在星門前回望時,所有人都從他眼中讀出了決絕。這次不再是七子同行,而是一人獨往,踏上充滿未知與危險的征程。

“我會帶她回來。”王鑫將星印貼在眉心,仿佛與青蘅的靈魂相連,“然后...我們一起回家。”

星門光芒吞沒他的瞬間,函夏劍發(fā)出清越鳴響,仿佛在回應某個遙遠的呼喚。在無人得見的維度里,無數(shù)青金光點正如百川歸海,向著某個蔚藍星球匯聚,那是希望的匯聚,是重逢的預兆。

而在那顆被遺忘的修真星上,函云宗的晨鐘剛剛敲響。七十二峰云霧繚繞,宛如仙境。某個青衣少女正站在浮玉峰巔,仰望著突然異常明亮的北斗七星。她眉心一點朱砂痣熠熠生輝,背后四翼舒展如初升的朝陽,美麗而神秘。

“快了...”少女輕語,聲音如清泉擊玉,在山間回蕩,“就快重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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