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迪主教的話令風暴廳陷入了短暫的寂靜,所有人都在考慮這個辦法的可行性。
這些侵蝕體的最大威脅,是擁有一定的智慧,且懂得潛伏于人群中。
可一旦它們的上位黑暗生物死亡,這些侵蝕體就會因為失控而暴露,
到時候,一隊普通士兵足矣對付這些失去智慧和潛藏能力的侵蝕體。
“可我們要怎么確定侵蝕它們的黑暗生物在哪?”葉芙娜皺眉提出了其中的關鍵。
“我們光輝教廷的牧師,研究出一種根據黑暗氣息定位黑暗生物的技術,給我們一段時間就能實現真正的定位。”
斯迪昂起頭,宛若救世主般張開雙臂。
沒錯,他今天之所以敢在風暴大主教面前如此囂張,自然有著自己的依仗。
就在前兩天,他們在侵蝕體研究上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
這也是他和大主教提議,邀請這些研究型職業者來黑暗要塞的原因。
風暴廳內響起激烈的討論聲,質疑、驚訝與贊美的聲音此起彼伏。
最后,風暴大主教采納了斯迪的計劃。
而會議之后的流程,就是圍繞斯迪的計劃進行人員調動。
風暴騎士團進入待命狀態,隨時等候調動。
埃文等一眾研究人員也被帶走,前往了研究試驗室。
等到風暴廳內的眾人走的差不多,葉芙娜才走到大主教面前,有些不解的詢問:
“主教大人,真的要執行那個混蛋的計劃嗎?”
她總覺得其中有問題,但具體哪里有問題又說不上來。
“當然,葉芙娜。”老人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這些光輝牧師不愿意冒險,選擇給我們提供技術支持,那我們就好好利用這一份技術。
至于結果……他們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
此時,埃文和伊麗莎白跟著一眾光輝牧師,來到了黑塔上層的實驗區域。
在這里,關押著這些天黑暗要塞捕獲的所有侵蝕體。
這些侵蝕體安安靜靜的待在圣光牢籠中,只有一雙雙陰翳的眸子注視著籠子外路過的眾人。
“咳咳……諸位。”斯迪主教清了清嗓子,“我想你們已經清楚自己的任務目標是什么。”
“當然,制造一個追蹤器。”
一名帶著單片鏡的一級銘文師,捏著自己灰白的胡子,淡淡開口道。
“但恕我直言,我們對于什么追蹤方法可是一竅不通。”
“不用你們了解具體方法。”
斯迪一揮手,有光輝牧師從一個充滿圣光的箱子中取出一個培養皿,其中有一塊蠕動的漆黑肉塊。
埃文站在隊伍后方,依舊能從這團肉塊上感受到濃郁的黑暗氣息,以及明顯的巫師改造痕跡!
“這是我們耗費無數心血從侵蝕體身上提取樣本,培養出的半成品‘追蹤器’。”
“它對于同源的強大黑暗氣息,具有很強的趨向性。”
“你們需要做的,就是放大它的感知,以便它能覆蓋更大的范圍。”
斯迪捧著培養皿,眼中閃過一絲癡迷。
“這是通過生命巫師技術培育的生物嗎?”
伊麗莎白舉手提問,她是在場除了埃文外最了解生命巫師的人。
在她看來,沒有高深的血肉巫師,是培育不出這種東西的。
“沒錯,美麗的伊麗莎白小姐,正如你是一名源于生命巫師的醫師,這件作品同樣來源于生命巫師的知識。我們不過是將那些邪惡巫師留下的知識,進行合理的運用而已。”
斯迪的聲音格外柔和,卻堵住了伊麗莎白后續的質疑。
緊接著又有幾名研究人員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他都給予了合理的答復。
研究室內的氣氛熱烈起來,所有人都開始摩拳擦掌,只要這種追蹤定位器研發完成,必然會成為這場大戰的轉折點,而他們也將被歷史銘記。
“如果沒有其他問題的話,那么就請大家盡快動手吧,我想風暴騎士團的諸位已經等不及要出動了。”
斯迪掃視過躍躍欲試的人群,所有人都行動起來。
看著忙碌的眾人,這位光輝大主教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埃文和納克特同為藥劑師,被分配到的任務是保證肉塊的存活。
準確的來說,是身為三等巫師學徒的埃文,需要給納克特打下手。
但以納克特和他的關系,這位一級藥劑師顯然不打算給他任何學習的機會。
所以埃文只能成為一個閑散人員。
不過,這正合他的心意,反正他這次過來也不是為了學習藥劑制作,而是來觀摩侵蝕體所涉及的生命巫師改造。
而現在,他不僅能研究侵蝕體,還能買一送一研究追蹤肉塊,簡直是雙喜臨門。
埃文晃悠到伊麗莎白身邊。
這位大小姐被分配到的工作,是分解侵蝕體并提取其中的黑暗之力。
這對于任何一個少女來說,都是一項相當艱巨的任務。
可對于伊麗莎白來說,卻異常簡單。
身為三等醫師的她,只要輕輕一劃,加持有精神力的刀刃就能將侵蝕體分解成任何形狀。
埃文在一旁看得賞心悅目,時不時糾正一下少女的解剖手法。
等到伊麗莎白分解出足夠的黑暗之力后,埃文才提出了借用解剖臺的請求。
“文森特先生對這些侵蝕體感興趣嗎?”伊麗莎白眨了眨眼。
“是的,我想了解一下黑暗侵蝕對人體的具體改變,看看有沒有逆轉的可能。”
埃文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道。
“文森特先生還真是一個純粹的醫師,解剖臺您隨便用。”伊麗莎白落落大方的讓開了身位。
“謝謝。”
埃文搓了搓手,從旁邊的架子上取下一具新鮮的侵蝕體,正準備動刀,卻見伊麗莎白依舊站在一旁。
“還有什么事嗎?”他疑惑的詢問。
“文森特先生,我想幫您打打下手,順便學習一下,您看可以嗎?”
伊麗莎白有些扭捏,她和埃文只見過幾次,冒然提出這樣的請求確實有些過了,但她真的很想進步。
在她第一次接觸醫師這個全新職業時,她就知道自己找到了一生的歸宿。
如今面對一位技藝在自己之上的存在,她實在難以抑制心中的求學熱情。
埃文看著伊麗莎白,少女眼中滿是對知識的渴望,如此純粹,令他都有些自慚形穢。
想著公爵贈與的調香師典籍,他嘆了口氣:“想學的話,就留下吧。”
“謝謝您,文森特先生。”
伊麗莎白雀躍地從地上蹦起,壓下分解了十幾只侵蝕體的疲憊,一絲不茍的站到解剖臺的另一邊。
埃文見少女就緒,嘴角勾起一絲微笑,手中的手術刀開始于解剖臺上閃爍起森森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