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小溪往上走。

在挨著樊亞楠居住的茅屋旁，小溪里被她用竹竿編織成的籬笆，圈養著一群鴨子。

估計大概有30來只，個個都挺肥。

若是捉到山外的鴿子市場去賣的話，倒真還能賣上一筆好錢！

不過...也就這沒人管的深山里，才能養這么多的家禽。

若是擱在山外的生產隊里的話，哪個社員敢養這么多？

看上面不給她動手術，直接割了她的資本主義尾巴！

而深山里不管她養多少，沒人管而已...要是沒有猴子的禍害的話？

估計樊亞楠，還敢養上幾十只雞。

其實...本來她居住在天坑里。

主要還是靠打獵、采集山貨野果，以及種植少量的水稻蔬菜為生。

不過打獵這東西，有時候不穩定，而采集山貨，然后拿到山外去賣錢了，換糧食回來吃？

那也得靠天吃飯，時多時少。

所以為了獲取穩定的收益，因此樊亞楠還是會在天坑里搞點養殖，種植啥的。

好做到有備無患。

就像她養的這一大群鴨子，反正用竹籬笆把它圍在小溪里，也不用給鴨子喂糧食。

鴨子自己就會在水里找螺螄、小魚小蝦啥的...哪用得著樊亞楠操心？

“嘎嘎嘎——”

原本安靜的鴨子群里一陣吵鬧，然后一大群鴨子爭先恐后的丫迅速扎進水里...沒過幾秒功夫。

立馬就有好幾只鴨子狩獵成功。

各自嘴里，都叼著一條比成年人巴掌還大的魚...此情此景，倒是把趙小磊給看的目瞪口呆！

“這小溪里怎么這么多的魚？而且個頭都還不小，看樣子應該有一斤多了吧？”

趙小磊滿臉的不可思議，“按理說，這一段溪水里有鴨子在覓食。

魚兒自動就會躲避在上游，不往這里來了...怎么一下子還能抓到好幾條呢？”

“咯咯咯...”

苗婷婷掩嘴笑，“哦...我忘了告訴你件事，以前亞楠和我說過。

她說她住的這個地方，有口會噴魚的泉眼，每天都會不定時的往外噴魚。

可能是因為上游的魚太多了吧？所以有不少魚，就被擠到這段小溪里來了。”

“會噴魚的泉眼？”

趙小磊大驚，“那樊亞楠不發財了？天天撈魚去問就是了，何必還搞什么打獵，還去冒險采集山貨？”

“哪呢！”

苗婷婷搖頭，“活魚在鴿子市場并不好賣，一斤才一毛多、兩毛...而且還不太好脫手。

再加上亞楠姐要想出一趟山，實在是不容易，這些魚...她哪能挑的出去呀。”

“哦——”

聽苗婷婷這么一說，趙小磊才一下子反應過來了...剛才自個兒，因為聽說有會往外噴魚的泉眼？

一時興奮之下，就沒考慮到運輸問題。

這個時期。

由于大家伙兒的食用油供應很緊張，成年人一個月，才供應區區2兩8錢3。

這么一點點菜籽油？

每天炒菜的時候，家家戶戶多半是用筷子伸進油瓶里，用筷子尖滴上兩滴。

就這么數著往鍋里面滴油，誰敢直接倒？

不過...大家伙兒即便這么這么省，其實每個月的菜籽油，還是遠遠不夠用的！

那就更別說，平常還得省著點，得留著一些油來過年過節。

或者是家里來了親戚，好拿出來應付一下場合了...

而要做魚的話？

這東西要是少了油脂，最終做出來的魚，那可真不好吃！

如果用來熬湯、做魚湯的話...那倒是不費油，可誰要敢連續喝上幾天？

保證會饞的他，看見豬屁股都會撲上去啃一口！

所以這個時期的人。

除了有些城里愛吃魚、家里還有門道，能搞到計劃外菜籽油的干部家庭之外？

其他大多數人家，其實是不怎么吃魚的。

沒別的原因，就是嫌吃魚太費油！

而且吃魚是越吃越癆，吃的頓數多了，就忍不住想吃肉解解饞...

除此之外。

鴿子市場上的魚不好賣，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這個時期那里的水質都不錯，沒太多的工業污染。

因此無論是每個生產隊的池塘里，或者是稻田邊的小水溝里，還有小河小溪中...里面的小魚小蝦多的很。

所以農村人偶爾想吃點這些東西，人家辛苦一點，自己拿著竹籬笆就去抓了。

又怎么可能掏錢去市場上買呢？

因此這個時期的淡水魚，銷量有限。

再加上樊亞楠居住的這個天坑，距離正西公社街道足足有40多里路！

山道崎嶇難行。

她又哪有那么多的精力，挑兩大桶灌滿了水、水里放了魚的水桶出山呢...

即便她愿意那樣干，但只要半道不小心摔上一跤...那可就算是徹底哦豁了！

白干。

哎！！

守著寶山討飯吃...在這天坑里明明有一口會往外噴魚的泉眼，卻偏偏賣不成錢？

你說這急人不急人？？

順著小溪繼續往上走，結果正如苗婷婷所說，原來越往這條小溪的上游走。

溪水里的魚群就越來越密集。

站在岸邊往下看，便能看見水里黑壓壓的一大群、一大群的魚兒，在那里悠然自得的游來游去。

這些魚群以鯉魚、鯽魚為主。

個頭還比較均勻，大概都在一斤多、不到兩斤的樣子。

——估計是個頭小一些的魚，都被擠到下游喂鴨子去了吧？

偶爾其中也摻雜著一部分溪石斑、黃辣丁，麻干參...

擦！

這全都是些標準的野生魚啊，擱在后世的話，那真的是坐地數錢、躺著都能發財呀！

就像重慶有戶人家。

他家的后院，也有一口會噴魚的泉眼...結果這戶人家，直接就在家里開了個鮮魚館。

那錢賺的啊...才叫個容易！

跟白撿似的。

哎，可偏偏在這個時期，活魚就是不好賣...

氣的趙小磊一邊咽口水，一邊往捂著胸口前走。

繼續前行了大概有個五六百米的距離，便能看見一個很大很大的溶洞。

還沒走進去呢，一股潺潺的流水聲便已經傳了出來。

等走進溶洞，首先看到的便是一個積水潭。

不深，也就半米左右。

可能因為是流水的原因，所以積水潭里的水很清澈，一眼便能見到水底的石板。

水潭的四周邊緣處，成群結隊的魚兒悠閑自得，甚至連吐泡泡的聲音都能清晰可聞。

一只手放在胸口處，正準備解開襯衫領口的苗婷婷見狀。

不禁有點猶豫，“小磊哥，我...我有點怕...”

水潭里水質清澈，水潭的底部平整光滑...要說到這個水潭里去洗個澡？

可比那個什么...所謂的楊貴妃曾經沐浴過的爛石坑，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

除了流經的水不是溫泉之外。

就光這個水潭的平整度來說，不妥妥的一個天然大浴缸嗎？

水又不深不淺的，躺在里面四平八穩的泡澡...簡直美的不治！

可唯一的缺陷就是，水塘里的魚實在是有點多！

站在上面往下看，黑壓壓的，確實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就跟池塘里，聚集在水面邊緣的蝌蚪似的！

那才叫個密集。

或許是有密集恐懼癥的苗婷婷，就是因為看見了這些魚群，所以才有點不敢下水...

“那咋辦？”

趙小磊抬頭，“要不我去弄根竹竿來，把這些魚全部趕跑？”

“不，不用了。你把這群魚趕跑了，它一會兒又會回來的。”

苗婷婷咬著嘴，忽然好像下定了某種決心，“要不，小磊哥，你陪我一起洗吧！有你在，我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