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古斯特當然知道哈維說要借他的手觀察戈登是什么意思。

畢竟大家又不是傻子，要和戈登組隊的是對面這兩人，而不是奧古斯特，更何況當時他們也說了，蝙蝠俠會參與進去，這就顯得他們將考察未來隊友這件事外包給第三方非常的不專業。

奧古斯特覺得這只能有一種解釋，那就是蝙蝠俠和哈維·丹特也想把他拉上他們這艘賊船。

但如果他們每次出外勤都是這種隨時可能缺胳膊少腿的下場的話，他敬謝不敏。

鬧不好任務是完成了，時間也續上了，但他腿真瘸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除非加錢。

奧古斯特心想。

對此，哈維深感歉意，他拿出一個檔案袋，推到奧古斯特面前，懇切地說：“我很抱歉把你牽扯進這些危險之中了，如果你需要補償，那我……”

“這是我的錯，”蝙蝠俠打斷了他，沉聲說，“我沒有確定那輛車是否被人動過手腳，就把鑰匙給了你，是我的錯——”

“打住，”奧古斯特哭笑不得地打斷他們，然后說，“我還沒說什么，你們這么急干什么，跟上去是我的決定，布魯斯·韋恩已經把尾款打到我賬上了，而且……”

他打開檔案袋往里面瞥了一眼，果不其然，是他的身份證明，資料種類齊全，看得出來這位檢察官的準備非常周到。

“您的報酬我也拿到了，這件事就算結束了。”奧古斯特說。

蝙蝠俠的視線仿佛X光一般在奧古斯特身上上下掃視了幾個來回。

他本來想追問一下奧古斯特身上那奇異的自愈能力，但一想到阿爾弗雷德的叮囑，忍了忍還是把自己想說的話暫時憋了回去。

沒關系，他趁著奧古斯特住院昏迷的時候提取了一些血液組織，如果儀器檢測不出來，他就找扎塔娜問問，蝙蝠俠心想。

奧古斯特的視線在蝙蝠俠欲言又止的表情，以及哈維一臉真切的擔憂的表情掠過，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搪塞過去了。

萬一這兩人想起來問他是怎么自愈的，他上哪編去？

這么想著，奧古斯特和坐在對面的蝙蝠俠各懷鬼胎，相視一笑，仿佛一切盡在不言中。

看穿了一切的哈維也微微一笑。

只有坐在一旁偷聽的迪克疑惑地歪了歪腦袋。

奧古斯特沉吟了一下，然后問道：“所以，委托已經結束了，你們今天上門是有什么事嗎？”

——總不可能是來探望病人的吧？要探望早在他住院的時候就來了，總不至于拖到現在？

所以說，這兩位是又帶著新委托來了？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里所想，哈維解釋說：“這段時間羅馬人和馬羅尼的人盯我盯得很緊，所以我不敢貿然去探望你，如果被他們知道我和你認識，還很關心你，很有可能會給你帶來麻煩。”

聽了這話，奧古斯特心說現在其實也沒好到哪去。

不知道是哪位好事者把他開著羅馬人的車炸了哥譚港傳了出來，并且這個謠言還有愈傳愈離譜的跡象。

甚至還有人把洛布局長被扒光掛在樹上這件事甩到他身上了。

至于這里面為什么沒有羅馬人的事？

你看在場的人有人敢傳這件事嗎？

說實話，如果不是在法爾科內莊園的時候，奧古斯特還帶著那個高科技易容儀，自己這張臉并沒有出現在晚宴現場的監控里，而且干這件事的是蝙蝠俠，他都要懷疑羅馬人和洛布局長要親自殺上門來了。

……但話又說回來了，誰也不能證明，這是不是蝙蝠俠甩鍋的手段吧。

奧古斯特的視線從蝙蝠俠身上移開，然后深深地，嘆了口氣。

真見鬼！

*

事實上，哈維今天來找奧古斯特不單是為了探望傷患的。

這幾天里，他和蝙蝠俠簡單地交流了一番，發現奧古斯特此人雖然行為舉止有些怪異，并且身上還有些不合常理的秘密，但起碼作為隊友，或者說，臨時隊友，他是值得信賴的，不會做出背刺隊友或者拋下隊友就跑路的事來……大概。

總之，他們這一趟上門，就是想和他交流一下情報。

“我哪有什么情報？”奧古斯特看起來很驚訝，“如果你們兩位哥譚人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別看他這段時間過得水深火熱堪稱度日如年，但他來到哥譚的時間滿打滿算還不到一個月，去哪搞到這么多情報？

蝙蝠俠說：“但是你知道那些怪物的情況。”

他看著奧古斯特的眼神里有明顯的審視和懷疑，仿佛之前說出“可以相信他”這句話的不是他。

不過顯然，他并沒有相信奧古斯特當時說的話。

想想也是，一般正常人也不會相信什么“子彈告訴我”之類的話。

對此，奧古斯特只是說：“我有兩個答案，一個是確實是我偶然聽到的，一個就是我是偶然從某本書上看到的，如果你不相信前一個答案，那我也只能給出后面這個了。”

反正他當時說的是事實，不信就算了。

眼看奧古斯特頗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意思，蝙蝠俠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再深究。

而一旁的哈維也連忙湊上來打圓場，然后說：

“是這樣的，這些……抽芽行尸，是叫這個名字，對吧？總之，這些行尸的出現非常突兀，按照你的說法，有人在背后操控它們，但除了他們第一次暴露在人前，也就是你那只浣熊發現他們在交易藥品之外，他們似乎沒有表現出特別的目的。”

“除了傷害人。”奧古斯特補充說道。

哈維點了點頭。

蝙蝠俠說：“我順著這樁走私交易案的線索簡單調查了一下，發現這里面主要涉及的人只有阿爾貝托·法爾科內、薩爾·馬羅尼以及這兩個人手下的人，但我問過這些人，發現他們都對這些行尸的存在毫不知情。”

奧古斯特挑了挑眉，驚訝地說：“羅馬人呢？”

“這就是問題所在，”哈維捧著杯子說，“除了將罪名全都甩給洛布局長，他和這個走私案幾乎沒有半點關系。”

這么大的案子，目前涉事的警察和其中一個皮條客已經被關押起來，甚至羅馬人還出手將黑鍋甩給了洛布局長，奧古斯特還以為這件事和羅馬人有關，結果你說這件事只是他的傻兒子，阿爾貝托干的，他只是給自己兒子兜底？

啊這。

是誰說羅馬人不重視阿爾貝托·法爾科內的？

說這話，良心不會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