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這么說的？”

神盾局，全稱國土戰略防御攻擊與后勤保障局，局長辦公室里，一名黑膚獨眼的中年男人抖了抖手上的報紙，眼神往上一眺。

“是的，”站在辦公桌前的一名男性特工一板一眼地匯報情況，“根據安東尼·愛德華·斯塔克在紐約警察局說的話，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目標正在翻垃圾桶。”

神盾局局長，也就是尼克·弗瑞聽到這話，震驚地報紙都往下滑了一小截，他眼神放空地盯著虛空一點發了一會呆，才咂舌說：

“混得這么慘？他在垃圾桶里翻什么東西，總不可能是吃的吧？”

不過話雖然是這么說，但他也沒把自己的這句玩笑話當真。

然而眼前這位西裝特工，即負責盯梢了曾經是廢棄倉庫現在是被砸爛的書屋大半年的科爾森回想起組員的匯報以及自己親眼看到的照片，從文件夾里摸出幾張剛洗出來的照片放在尼克的桌上，一本正經地回答說：

“那棟房子里沒有監控，而附近的監控沒有辦法拍到里面的情況，我們事后假借幫忙修繕的借口進入房子后，在垃圾桶里翻出了一塊香蕉皮。”

尼克：“……”

想到在進去那棟塌了一半的房子后，自己還被里面的保潔工人摸了一把屁股，科爾森表情相當沉重，無形中又為這樣的說法增添了一點可信度。

尼克目瞪口呆地說：“不是，真的？奧古斯特·J·洛佩斯真的在自己家里翻垃圾吃？”

“啊？”聽到上司的問話，科爾森猶豫了半晌，才遲疑地回答說，“應該……沒有吧，我們在上面提取到了屬于浣熊的生物樣本……”

尼克閉了閉那他只完好的右眼，報紙都被捏出不少褶皺，然后冷冷地說：“科爾森，下次匯報工作的時候不要帶上多余的表情。”

雖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但還是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說：“好的。”

提到浣熊，尼克想起一些往事，然后說：“那只浣熊還跟在他身邊？”

科爾森說：“根據目前的情報來看——是的，在目標一號和二號跟著警方離開后，有只浣熊重新回到房子取走了兩把槍。但它的動作太快，發現了當時盯梢的特工后，咬傷了他們就立刻離開現場了，他們只能拍到一道比較模糊的照片。”

尼克接過照片，看著上面毛茸茸的殘影，看上去有點費解，他說：“這只浣熊又吃胖了？……不對，好像和之前長得不太一樣。”

這位曾經活躍于二戰時期的神盾局局長相當見多識廣，科爾森對他的這句話沒有任何異議，只是安靜地站在原地，等待上司的指令。

剛結束外勤的娜塔莎正好走進來，正好聽到最后一句話，然后說：“了解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近距離觀察，我可以……”

尼克很快把照片放下來，搖了搖頭說：“不，你的目標另有其人，這個我們待會再說——Cap現在在哪？”

“隊長在看電影，”作為美國隊長的鐵桿粉絲，科爾森回答得很快，“看的是《星球大戰》。”

非常有眼光，科爾森在心里補上最后這句話。

尼克很快下達指令說：“讓Cap去接手，科爾森，你還是繼續關注斯塔克工業的動向。”

科爾森正色，回了聲是就離開了。

留下娜塔莎和尼克面面相覷。

很快，娜塔莎就揚了揚眉問：“看來隊長已經完全適應這個時代了？”

尼克捏了捏眉心說：“不知道，我聽說他一直抱著一個小本子，時不時往上面記點什么東西……多半就是跟那個人學的。”

“那個人？”娜塔莎說，“是你們剛剛提到的那個人嗎？”

尼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有順著她的話往下說，而是提起另一件事說：“克林特還沒回來，現在我有一項新的任務需要你去執行。”

提到工作，娜塔莎瞬間收起了笑意，她點了點頭側耳傾聽，眼神變得專注而沉靜。

“我需要你去接近一個人，盡可能地對他完善這份檔案……”

“所以，你覺得那些人接近你都是別有目的？”

斯塔克工業大樓的地下實驗室，奧古斯特一只手撐著下巴，努力抵抗涌上頭的醉意，一只手往嘴里扔花生米——俗話說得好，花生米配酒，賽過活神仙嘛。

托尼顯然已經喝大了，他大著舌頭說：“當……當然，像我這樣的天才，大、大部分的人、只要、接、接近我，基本都別有目的。”

奧古斯特瞇著眼睛，不遠處一只機械手正在笨拙地倒酒，結果一個不小心把玻璃杯打碎，又急急忙忙地抓起一把掃帚清掃碎片。

奧古斯特收回視線，隨口問道：“那我呢？”

“你？什么你？”

“我接近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托尼用他那聰明的大腦思考了一下說，“可能是想讓我給你研發一款高效撿垃圾的機器人吧——其實你家也挺破的。”

托尼話音剛落，就聽到“啪啦”的一聲，他迷茫地看了一眼地板，目光精準鎖定正在打掃玻璃碎片的機械手，不算嚴厲地呵斥了一聲說：“小笨手，再打壞一個杯子我就拆了你。”

機械手小笨手委屈又迷茫地在原地轉了一圈：“？！”

說完又托尼把頭扭回來繼續說：“要我說，你就應該開除掉一些用不上的員工，當斷則斷……哦，對、對了！”

手掌心的刺痛讓奧古斯特被酒精熏得有點神志不清的腦子清醒了片刻，他翻了個白眼，松開手中的玻璃碎片，小聲地和小笨手道了個歉——雖然他認為托尼并沒有神志不清到分不清剛剛聲音的方向，然后好奇地順著托尼的話往下問：“什么？”

“你以后要、要是開書店的話，最好別賣、賣武器，”托尼捶了捶沙發，用半是勸告半是警告的語氣說，“最好不要……太、太危險了。”

奧古斯特用他那已經有些混沌的大腦思考了一下自己書店的經營范圍，然后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說：“你說得對，太危險了。”

“是、是啊，太危險了，一不小心就要了人的命……”

說著，托尼的身體往沙發背上倒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抬起一只手臂緩緩蓋住了自己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奧古斯特總覺得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里，似乎隱隱有水光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