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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佛心灼魂

冰冷的金屬菩提子落入混沌小手的剎那,一股溫潤磅礴的生命洪流轟然注入!道胎殘破的道軀如同久旱龜裂的大地逢遇甘霖,表面的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彌合,黯淡的混沌星輝重新亮起,甚至比之前更加純粹、凝練。萬化吞噬核心貪婪地汲取著這股精純的佛門生命本源,旋轉趨于穩定,發出低沉的嗡鳴。

然而,這修復的舒泰感只持續了短短一瞬!

菩提金種內部那溫潤如玉的生命能量甫一融入道胎本源,便立刻顯露出其霸道的一面!無數細密的、充滿秩序韻律的金色梵文如同擁有生命的藤蔓,順著能量流,瞬間烙印在道胎混沌本源的核心之處!這些梵文并非簡單的符文,它們蘊含著佛門大道的根本奧義——**寂滅**、**超脫**、**無我**!

“呃啊——!”

混沌道胎猛地一顫,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并非肉體之痛,而是源自存在本源的劇烈沖突!

它的混沌本源,誕生于歸墟的混亂與吞噬,核心意志是打破枷鎖、吞噬萬法、以我為主宰的“變量”之道!而這菩提金種的佛門本源,卻是追求寂滅諸相、超脫因果、最終歸于“無我”的終極秩序!

兩種截然相反、如同水火不容的大道本質,在道胎的核心轟然對撞!

道胎那由混沌氣流構成的面部輪廓劇烈扭曲!左半邊,暗金色的佛紋不受控制地瘋狂蔓延、加深,散發出莊嚴神圣卻又冰冷無情的佛光,試圖將整個道胎渲染成一尊金身佛像!右半邊,混沌星輝則狂暴地沸騰、燃燒,化作深沉的魔焰,抵抗著佛光的侵蝕,發出不甘的咆哮!眉心那點混沌原點瘋狂閃爍,如同風暴中的燈塔,竭力維系著自身的存在不被佛性徹底同化!

“太墟!穩住心神!它在同化你!”納蘭雪驚惶的意志烙印在道胎深處尖叫。她與道胎共生,此刻清晰地感受到姜太墟的核心意識正在被那霸道精純的佛性瘋狂沖刷、壓制!屬于“姜太墟”的情感、記憶、那伐天破道的執念,正在佛光的普照下變得模糊、淡薄,仿佛要化作青煙散去,只留下一個冰冷的、追求寂滅超脫的“佛果”!

“滾…出去!”道胎的意識發出模糊卻無比暴怒的嘶吼。屬于姜太墟的意志在佛性洪流中艱難地凝聚、掙扎!他看到了!看到那金屬板上冰冷的記錄——“大雷音寺地宮-混沌青蓮共生體(樣本殘骸)”!這枚菩提金種,竟是用與他同源的混沌青蓮殘骸培育而成!佛門不僅竊取了青蓮之力,更試圖用這沾染了青蓮氣息的佛種,作為最終控制、甚至取代他這個“混沌變量”的終極武器!

憤怒!焚盡諸天的憤怒在混沌本源中炸開!這憤怒如同燃料,瞬間點燃了右半身的混沌魔焰!魔焰暴漲,暫時逼退了侵蝕的佛光!

趁此間隙,姜太墟的意志強行接管部分道胎控制權,混沌小手死死攥緊那枚溫潤卻又如同烙鐵般灼燙的菩提金種,將其狠狠按向自己的胸膛——萬化吞噬核心的位置!

“你想同化我?那我就…吞了你!”瘋狂的念頭在姜太墟的意識中咆哮。

嗡!

萬化吞噬核心感應到主人的意志,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幽暗光芒!恐怖的吸力不再針對外部能量,而是全部作用在掌心的菩提金種之上!這一次,吞噬的目標,是金種內部那最核心的、蘊含著佛門寂滅超脫真意的本源烙印!

“不!太墟!不能硬吞!它的佛性太純粹霸道,你的混沌本源尚未完全穩固,會被反噬的!”納蘭雪急得意識都在顫抖。她比姜太墟更清晰地感受到那金種核心烙印的恐怖,那是一種近乎天道規則的秩序力量!

“閉嘴!不吞了它,我們都要變成這鬼地方的傀儡!”姜太墟的意志充滿了破釜沉舟的戾氣。他不再猶豫,萬化吞噬核心的吸力提升到極限!

嗤——!

如同燒紅的鐵塊投入冰水!菩提金種爆發出刺目的抗拒金光!無數金色的秩序鎖鏈虛影從金種內部迸發,狠狠刺入萬化吞噬核心的幽暗漩渦,試圖鎖死、崩解這貪婪的吞噬之力!同時,那股寂滅超脫的佛性洪流,也順著吞噬的通道,以更加狂暴的姿態反沖入道胎的核心本源!

“噗——!”混沌道胎如遭重錘,猛地噴出一大口淡金色的、蘊含著混沌本源碎片的道血!道軀劇烈顫抖,右半身的混沌魔焰瞬間被壓制得只剩薄薄一層,左半身的暗金佛紋則如同瘟疫般瘋狂擴散,幾乎要覆蓋整個胸膛!眉心混沌原點的光芒急劇黯淡!

吞噬變成了雙向的角力與污染!道胎成了兩種至高法則激烈交鋒的慘烈戰場!

“呃…呃啊…”納蘭雪的意識在劇烈的沖突中發出痛苦的呻吟。她感覺自己仿佛被撕裂了!一部分被那精純的佛性吸引,那寧靜祥和的寂滅感如同溫暖的港灣,誘惑著她放棄抵抗,融入那永恒的秩序;另一部分則與姜太墟暴怒不屈的意志緊密相連,感受著他道基崩裂的痛苦,那伐天破道的執念如同烈焰,灼燒著她的靈魂,讓她無法放棄!

“姐姐…幫我…”姜太墟模糊痛苦的意念在狂亂的法則風暴中傳遞過來,帶著一絲從未有過的脆弱與祈求。

納蘭雪殘魂劇震!那句“姐姐”如同驚雷,劈開了佛性誘惑的迷霧!無數畫面在她意識中閃過:清水村祠堂外姜不幻擔憂的眼神…嬰兒太墟咯咯笑著吞噬雷劫液的畫面…九黎秘境中他擋在自己身前,稚嫩卻無比堅定的背影…還有…那滴血鉆中,自己手持人皇劍刺向嬰兒的恐怖幻象!

不!她不要寂滅!不要超脫!她不要變成沒有感情、沒有記憶的佛門傀儡!她更不要…傷害太墟!

“啊——!”納蘭雪殘存的意志爆發出凄厲的尖嘯!屬于九竅玲瓏心的那部分造化本源,不再僅僅作為道胎的基底被動承受,而是被她主動地、瘋狂地燃燒起來!

九彩的霞光在她意志的驅動下,化作無數堅韌的、充滿生命韌性的光絲,強行刺入那正瘋狂侵蝕道胎本源的佛性洪流之中!并非對抗,而是…疏導!引導!

“太墟!用你的混沌…煉化它!就像…煉化那些怪物一樣!”納蘭雪的聲音在痛苦中帶著前所未有的決斷,“用你的意志…駕馭它!而不是被它駕馭!把它…變成你的力量!”

九竅玲瓏,造化樞機!此刻,納蘭雪燃燒自身本源,強行充當了狂暴佛性與混沌本源之間的緩沖帶與轉化器!她以自身為熔爐,承受著佛性沖刷的巨大痛苦,將那精純卻霸道的佛門寂滅之力,強行打散、剝離其“無我”的絕對秩序屬性,轉化為相對“中性”的、精純磅礴的秩序能量本源!同時,她將姜太墟混沌本源中因憤怒和吞噬而產生的狂暴雜質,也一并吸納、凈化!

這是一個痛苦到極致的過程!納蘭雪的意志烙印在九彩霞光中明滅不定,仿佛隨時會徹底消散。但她死死堅守著,如同暴風雨中守護燈塔的礁石!

姜太墟感受到了!感受到那狂暴的佛性洪流,在沖入道胎核心之前,被一層九彩的柔光過濾、轉化,變得不再那么具有侵蝕性,反而化作一股精純浩瀚、可以被混沌本源接納的秩序能量!

“姐姐…”姜太墟的意識劇烈波動,憤怒與戾氣被一種更深沉、更復雜的情緒取代。他不再瘋狂地對抗,而是收斂心神,全力運轉萬化吞噬核心與眉心混沌原點!

混沌原點如同宇宙熔爐,釋放出煉化萬物的本源道火!

萬化吞噬核心則化作精密的能量轉化器,將納蘭雪轉化引導過來的精純秩序能量,源源不斷地吸入、分解、打上混沌的烙印,再反哺給殘破的道軀!

道胎左半身瘋狂蔓延的暗金佛紋,擴張的勢頭終于被遏制!并且,在混沌道火的煉化與混沌烙印的覆蓋下,那冰冷的金色開始發生變化!金色依舊,卻不再冰冷無情,而是多了一絲混沌的深邃與包容,紋路也變得更加復雜玄奧,隱隱與右半身的混沌星輝形成一種奇異的平衡與共鳴!

胸膛處,被萬化吞噬核心瘋狂撕扯的菩提金種,表面的抗拒金光開始變得黯淡。那核心的佛門寂滅烙印,在納蘭雪的轉化與姜太墟的煉化雙重作用下,如同被馴服的猛獸,雖然依舊強大精純,卻不再狂暴地侵蝕,而是被強行剝離了“超脫無我”的終極目標,化作一股龐大而可控的秩序本源,緩緩融入混沌道胎的根基之中!

道胎的氣息在痛苦與升華中,開始了新一輪的、更加穩固、更加深沉的蛻變與攀升!一種融合了混沌的“變”與佛門秩序之“穩”的獨特道韻,開始從它身上散發出來。

然而,就在這艱難的平衡即將達成之際——

嗡!嗡!嗡!

整個崩塌的末法地獄虛空,毫無征兆地響起了低沉而宏大的空間震顫!如同億萬面巨鼓同時在遙遠的維度之外敲響!

上方,那原本徹底陷入黑暗的機械佛殿星圖殘骸區域,空間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劇烈地扭曲、蕩漾起來!三個龐大到難以想象的、梭形的、通體覆蓋著暗金色冰冷裝甲的巨艦艦艏,緩緩從扭曲的空間漣漪中探出!

每一艘巨艦的裝甲上都刻滿了與弒天者山峰同源的、流淌著幽藍光芒的立體符文陣列!艦艏猙獰的主炮口,正緩緩亮起令人心悸的、代表著“存在抹除”的慘白光芒!毀滅的意志如同實質的寒潮,瞬間凍結了這片正在崩塌的虛空!

弒天者艦隊…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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