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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新生活

作為穿越者,命硬這樣的基本外掛還好是在線,或者也許也如王明舟所說的那樣,八字是硬的。

餓昏過去的王明舟,恰巧被一個姑娘撞見,帶回家中,算是撿回一條命。

按照正常的青春文學向發展,接下來王明舟就該是半推半就,欲拒還迎,以身相許這位可人的姑娘,然后過上沒羞沒躁的生活。

可就在他緩過氣,吃飽飯的第二日,王明舟就被人姑娘一身腱子肉的丈夫一把提溜了出去。

……蹲在那條熟悉的河邊,吹了半日冷秋風的王明舟,抬起頭望著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長久嘆了一口氣后。

他使勁兒站起身,可不知道是不是蹲久了的緣故,腿一軟,跨一扯,蛋……不由疼起來,繼而又是心力交瘁地長嘆不已。

“穿越,穿越,穿泥馬的腦殼,穿得不好,活幾是種折磨。”王明舟一時心情浮躁,開口就用家鄉的方言饒舌起來。

王明舟對于自己莫名其妙穿越這件事還是心有抵觸的,雖然第一時間心底少不了不少YY,總覺得自己就算不能像穿越者前輩那樣在這個世界,王霸之氣一開,眾人來拜,但是混個和真那樣新手村劇情也總歸是不錯的吧。

可哪曾想……王明舟摸了摸剛剛被踹的屁股,還是有點疼,隨后他抬起頭,看向前方那條寂靜流淌的河。河水映著天空的光,靜靜地淌過,像極了他老家的烏江。

“早知道會穿越,竹園食堂那九塊錢的香鍋,我就該多吃幾頓。”王明舟一臉惋惜地嘆道。

“唉……那幫兒子沒有爹我帶他們,估計早就掉鉆了吧。”他忽然又咧嘴笑了,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往事。

“我穿越也有兩天了吧?今天應該是周五……爸媽這個點要給我打視頻電話的。”他喃喃地說著,像是在提醒自己。忽然,他低頭看見自己手背上的淚水,怔住了,那些淚仿佛不是自己的,陌生得讓他無所適從。

“誒……我怎么在哭?”

王明舟甚至不記得自己是什么時候開始掉淚的,更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么會哭。他趴在河邊,心頭的悲傷像河水一樣蔓延,眼淚止不住地嘩啦啦流下來,在這具身體的某個角落,有什么東西在此刻徹底塌陷。

……

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直到某一刻,他似乎是下定了什么決心般,猛地抹了把眼淚,從地上爬了起來。

不管怎么說,王明舟好歹也是讀過幾本高端網文的人物。自認自己就算沒有系統外掛,也不至于混成這副模樣。再說了,穿越者最大的外掛,不就是腦子里那一套這個世界根本不具備的知識體系嗎?

“我可不是一般人。”他拍拍胸口,眼神堅定起來,“我這大學不是白讀的,可不要小看了我老家的知識體系啊!”

無論是科技發展樹,再到高級一點的金融體系、管理制度、民主思潮,哪一項爺抄過來不是足以讓爺混出頭。

再不濟,我混個文抄公吧,總不見得這世界也有李白,蘇軾吧!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盡管一個人難以接受穿越,但他仍牢記接受教育的初心,以無私奉獻,造福大眾為己任。

若是眾望所歸,唯有“抄抄”才能造福這個地方的人民,那他也只能擔起責任來,完全舍棄自己的私心,為穿越者的事業添磚加瓦!

“嘖嘖,想想都刺激。”王明舟擼起袖子,嘴角勾起一個自信的弧度。

“從低地起步,立足基層,改造這個世界,順便撈個美女當老婆……完美!”

說干就干,王明舟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向遠方,仿佛下一步就是風起云涌,時代更替。

……

然后呢?

然后——

王明舟就在工地上,實實在在地搬了整整五個月的磚。

沒能點科技樹,也沒能激活系統,更沒能拯救世界。他反倒是在烈日下曬脫了皮,在泥地里摔斷過兩次腰,被這群他曾經看不起的“土著”師傅們拿鞭子抽著趕活。

吃的是窩頭,睡的是磚堆,干的都是體力活,唯一的“成就”是掌握了五種不同罵人的當地方言。

穿越者王明舟,名聲:泯然眾人。

狀態:慘遭低地暫住證制度的吊打。

低地雖然是個三緩區域,但是在抓沒有暫住證這件事上表現得很積極。

沒了梅諾兜底,啥都沒有的穿越者王明舟,顯然是個黑戶!他無時無刻都在提防著因為自己沒有“暫住證”而被“三進”——也就是進窯、進礦、進水泥柱。

不過這五個月,他也不是啥都不干。

比如說他早早發現了,這地方有些怪。

王明舟發現:大多數家庭竟然連基本的食鹽都常年匱乏。雖然一時間說不上來是供給問題還是制度問題,但好歹讀過基本高端網文的,直覺告訴他:這是個暴利行業!

說干就干,他從發現商機,到決定下場,只用了一個下午,可謂是行動力十足。

好歹穿越前,他可是關注了穿越必備指南這個up主,每一期的視頻都沒落下。

遂,他用搬磚掙得錢,晚上就偷偷買齊了制鹽設備,計劃著搞一波“地下鹽業帝國”。

然而——

“太黑了,太黑了……我命是真夠大的。”王明舟坐在暗巷里發抖。

分銷才剛做了幾天,隔壁家平時和他說話就日馬操釀的鄰居,就被突擊了。他隔著一條街,親眼看見那個男人在一群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家伙“業務整改”了。

僥幸逃了一命,那一刻,王明舟徹底清醒了。

這個世界,不是你有腦子就能橫著走的,沒有后臺,沒有“系統爸爸”,你搞出什么鹽、什么科技、什么思想啟蒙,第二天的結局大概就是進水泥柱。

對方這次能因為業務不精,抓錯人,但鬼知道對方下次會不會抓錯。

于是,王明舟果斷把自己腦海中所有的“致富計劃”都劃掉,只留兩個大字:搬磚。

搬磚,這種不問出身、只看勞力的苦活,簡直是為他這種渾身是勁的黑戶量身定制。

就這樣,王明舟踏上了自己搬磚謀生、暗中打聽“梅諾”消息的生活軌跡。

白天搬磚,晚上摸情報,深夜自省,凌晨掉淚,然后再背一遍天降大任……

這位曾大言不慚的穿越者,現在眼里就只剩下兩字:茍著。

而王明舟沒注意到的是,自從那位鄰居出事之后,他脖子上那枚不起眼的鑰匙,表面慢慢染上了四分之一的黑色。

轉眼間,又過了一個月,草長鶯飛,冬去春歸的好季節。

落日將磚場的塵土染成一片昏黃,報工處人聲嘈雜,新來的工人排著隊,在一張破舊木桌前簽字。

“下一個,林齊。”

“嗯。”一個略顯消瘦的腱子肉男人顫顫地走上前。

王明舟正坐在邊上的木樁上啃冷饅頭,看見這個男人,忽然眼神了波動。原因無他,他認識對方。

這個男的,是之前救過他命的女孩丈夫,他現在看上去沒了之前的銳氣,被磨平了很多。

鬼使神差般的,王明舟走了過去,在對方準備簽字的時候忽然攔住了李齊。

否則報工簽字的那個胖子是這一帶的地頭蛇,外號“二狗子”,他拽著林齊要簽的單子,臉色不悅地看著王明舟。

“你認字?”

林齊看著這個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家伙,很是詫異,他顯然不可能認得出來這個面色黝黑的家伙會是之前被自己一把提溜出來的細狗。

“你認識字?”

發現對方沒搭理自己,王明舟又換了一張方言,問道,以為對方沒聽清懂自己說的話。

林齊自然是聽懂了王明舟問自己的話,只是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問,但是看上去至少對方沒什么惡意,于是林齊擺擺手,說不認識。

“不認識,那你敢簽字?”王明舟冷笑道。

二狗子臉色一變,聲音突然大了起來,“王明舟,你別他媽的沒事找事,你的工錢老子從來沒少過你。”

林齊雖然看上去有些木訥,但顯然并不蠢,他聽懂了王明舟的暗示,然后救助地看向王明舟,說自己是來簽字打個短工的,你如果認識字能幫我看看嗎。

“王明舟!”二狗子威脅的意味很濃,“這事和你沒關系。”

這不是王明舟第一次遇見這種事,他很久之前就領略到了低地的“民風淳樸”。

就拿他搬磚的這個地方來說,什么善意欠薪,拿工人不認識字,簽字故意讓對方簽已結清這種小手段簡直就是見怪不怪。

甚至可以說,沒讓你簽賣身契已經是老板大發慈悲了。

王明舟不是什么大善人,更不是什么知心大哥哥,他就算沒有起身對抗低地社會規則的勇氣,但并不意味著他不知道什么叫做知恩圖報。

不看那張簽字單,他也知道那絕對不會是什么好東西,二狗子這廝撅屁股,他就知道對方要拉什么屎。

王明舟笑了笑,攤開手,開口:“狗子,人家也只是來打個短工,你是不是把簽字的單子拿錯了。”

這是給臺階下了。

二狗子眼皮一跳,這里的吵鬧早已吸引了不少工人側目,那些人嘴上咬著冷饅頭,眼神卻直直地盯著這邊。他有些怒了,看著這幫狗腿子,心里笑道真把自己當王明舟了?不由直接一個冷眼看向眾人。

當二狗子頗具怒意的眼神投射過來,所有人又老實巴交地縮回頭去,啃著自己的冷饅頭。

而二狗子之所以沒有立即翻臉,倒不是說良心發現什么的,只是單純面前這廝的武力值太高了。

想當初,這王明舟剛來的時候,瘦瘦的,臉色發白,吃飯還靠別人施舍幾口,也經常被“粗漢子三人組”盯上當成軟柿子捏。

可沒過多久,那三人組被王明舟活活按進剛攪拌好的水泥里,半身陷在里面,直到水泥干透,那仨人才被掏出來送醫,下半身算是廢了。

王明舟當時還吐了一口痰,“吾與汝娘甚爽之!”

吾與汝娘甚爽之,甚至還在后來成為這個區傳得最廣的一句“名言”。

更何況,這個家伙確實多多少少恩惠這里的所有人,甚至包括他老板,當然也包括他自己,比如他小女兒的課就是他平時抽時間補的。而他小女兒也因此考上了南北一中,全家現在都是把南北一中的通知書裱起來掛墻上的。

二狗子盯著王明舟看了幾秒,終于嘆了口氣,揮手把桌上的報工單換了:“行了行了,簽這張吧。”

就在林齊簽字離開后,二狗子叫住了王明舟,開口道:“有些人你是只能救一時的……更何況這個家伙爛賭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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