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燃沒有立刻回答。

他的手臂因剛才和馬布里的激烈對抗而微微發酸，呼吸也還未完全平復。

“現在，”科比重復了一遍，指尖輕輕轉著籃球，“換我。”

佩頓一把摟住林燃的肩膀，壓低聲音：“菜鳥，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么累死，要么被虐死。”

“……”

非死不可嗎？

林燃快速思索著，其實完全可以拒絕——

單挑馬布里已經耗費了大量體力，更何況明天還有訓練。

而且科比是球隊核心，贏或輸對自己未免都是好事——上次取勝本是私下切磋，現在隊友都在圍觀呢。

最重要的是，他甚至不確定——以自己現在的狀態，能否撐完這場對決。

腦海反復分析利弊之后，剛要開口，突然——

“喂喂喂！”

奧尼爾的大嗓門炸響，他那龐大的身軀不知何時已經擋在科比面前，完全阻斷了林燃的視線。

“要打，跟我打不就行了？”奧尼爾咧嘴一笑，露出閃亮的牙齒。

“你？”科比挑眉。

“怎么，怕了？”奧尼爾夸張地拍著胸脯，“老子今天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史上最具統治力的單挑’！”

林燃見狀趁機后退兩步，佩頓立刻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拽到場邊。

“聰明點就趕緊溜，”佩頓壓低聲音，“這倆瘋子打起來，誤傷率百分之兩百。”

但林燃沒動。

他盯著球場，呼吸漸漸平穩——科比和奧尼爾單挑，這種畫面可不是隨便就能看到的。

持相同想法的不在少數，費舍爾怪叫著起哄：“來??！世紀單挑！”

連馬布里都忘了剛才的失利，吹了個口哨。

球場中央，奧尼爾夸張地張開雙臂，擺出防守姿勢：“老子可是三連FMVP的男人，11分，讓你先攻?！?

科比冷笑一聲，突然壓低重心：“你自找的?！?

“啪！”

第一記交叉步運球炸響時，林燃猛地將注意集中——

NBA頂級對決開始了！

可奧尼爾龐大的身軀，卻后退半步：“放你投，跳投小子。”

場邊瞬間響起一陣哄笑。

科比沒有回應。

他只是微微壓低重心，右手運球的節奏突然一頓——

拔起就投！

奧尼爾壓根沒動，他賭科比這球會打鐵。

但——

“唰！”

籃球擦過籃網的聲音清脆悅耳。

1-0，科比率先得分。

奧尼爾撇了撇嘴，彎腰撿球：“運氣球?！?

他隨手將球甩給科比，自己則慢悠悠地走向三分線外。

每走一步，地板仿佛都在抗議這個三百多斤巨獸的碾壓。

科比接過球，眼神微冷，他太了解這個老搭檔了——可不會被他表面嘻嘻哈哈的外表所迷惑。

果然，當科比再次傳球給奧尼爾時，那個剛才還懶洋洋的胖子瞬間切換成殺戮模式。

“砰??！”

奧尼爾接球的瞬間直接沉肩背打，第一下撞擊就讓科比直接滑退半米！

場邊的費舍爾倒吸一口涼氣：“這他么是卡車撞人吧？！”

“砰！砰！”

又是兩記教科書級別的野蠻背推，科比被撞得連連后退，防守姿態幾乎變形。

而奧尼爾沒有客氣，乘勝追擊——

“轟??！”

最后一記轉身雙手暴扣，整個籃架被扯得向前傾斜，甚至發出瀕臨崩潰的“吱呀”聲。

1-1

奧尼爾松開籃筐落地，捶胸怒吼：“這才叫籃球??！”

場邊再次熱鬧起來，林燃看得也熱血沸騰。

不管怎么說，扣籃就是這項運動獨一無二的腎上腺素觸發器啊。

科比揉了揉被撞痛的胸口，眼神卻愈發銳利。

彎腰撿起球，指尖摩挲著籃球的紋路。

“再來。”他低聲道。

奧尼爾咧嘴一笑，龐大的身軀再次壓了上來，像一堵移動的城墻。

“來啊，小飛俠？再投一個試試？”

科比沒有回答，直接啟動。

“啪、啪、啪——”

連續的胯下變向，籃球在左右手間快速切換，節奏忽快忽慢。

奧尼爾壓低重心，粗壯的雙臂張開，但腳步移動卻明顯慢了半拍。

就在他猶豫要不要上前壓迫的瞬間——

“嗖！”

科比突然炸球加速，右腳猛地蹬地，整個人閃電般強突右側！

奧尼爾怒吼一聲，橫移封堵，但三百多斤的體重終究拖慢了腳步。

急停！

科比罰球線內一步剎住，奧尼爾因慣性踉蹌滑出半步——

就是這個空隙！

科比手腕一抖，籃球劃出一道高弧線——

精準的拋投，空心入網！

2-1！

場邊的林燃看得瞳孔微縮。

他注意到，科比的每一次移動都精準地踩在奧尼爾的防守死角——那個看似隨意的急停位置，恰好是奧尼爾轉身最吃力的地方。

再加上拋投，這球封蓋難度很高。

但這些都是計算出來的？還是運氣？

還沒等他想明白，奧尼爾已經咧著嘴接過了發球。

“小飛俠，看好了！”他粗聲粗氣地喊道，突然擺出三威脅姿勢。

盡管一個三百多斤中鋒擺三威脅，場面荒誕得讓人想笑，但科比微微挑眉不敢大意，還是謹慎地后撤了半步。

下一秒——

“砰！”

奧尼爾猛然沉肩，作勢背打！

科比立刻扎穩馬步準備迎接沖擊，可就在兩人即將接觸的瞬間——

奧尼爾突然一個蹩腳的轉身面框，緊接一個滑稽的交叉步！

科比明顯愣了一下。

就是這瞬間的遲疑——

奧尼爾直接原地踮腳勾手！

籃球以離譜的拋物線飛向籃筐，“哐當”一聲砸在籃板側沿，彈向觀眾席！

“哈哈哈哈！”場邊瞬間爆發出哄笑。

“走步！”佩頓拍著地板大喊，“這他么至少走了四步！”

奧尼爾漲紅著臉，突然指向科比：“放屁！我要是走步，他剛才那個拋投也走步了！”

“我？”科比罕見地露出錯愕表情。

“對！你收球的時候軸心腳動了！”奧尼爾手舞足蹈地比劃，“老子看得清清楚楚！”

場邊頓時分成兩派——

佩頓捂著肚子笑道：“沙克你他么輸不起?。　?

馬布里卻摸著下巴點頭：“好像確實走了一小步……”

林燃仔細回想科比剛才的腳步，突然意識到什么——

奧尼爾可能是故意的。

這次看似滑稽的進攻，或許不是為了得分，而是為了破壞科比防守專注度。

再加上他故意挑起爭議擾亂比賽節奏的舉動，這奧尼爾難道不簡單？

當然這些都只是猜測——畢竟林燃覺得奧尼爾想要勝利并不需要這些盤外招。

場上的鬧劇最終以哄笑收場。

按照賽前約定的野球規則——“沒裁判，不吹罰，自己喊犯規算輸”——眾人默契地跳過了這次爭議。

但奧尼爾那記離譜的“勾手”已經算作一次進攻回合，球權自然回到了科比手中。

科比面無表情地撿起球，奧尼爾還在喋喋不休地比劃著走步動作。

“這次我可要認真防了，小飛俠?！彼种欤顾趫A潤的下巴上搖晃。

科比依舊沉默。

他緩緩壓低重心，籃球在胯下來回穿梭，節奏突然一頓——

奧尼爾條件反射地后撤半步，但科比這次沒有突破。

“唰！”

一記毫無征兆的干拔三分！

科比右手保持著跟隨動作，眼神冰冷地掃過奧尼爾震驚的臉。

“4比1了！”

場邊響起一陣口哨聲和零星的掌聲。

佩頓咧嘴笑道：“沙克，被射爆了吧？”

奧尼爾沒搭理他，彎腰撿起球，臉上的嬉笑表情已經消失。

他用力捏了捏籃球，隨后緩緩走向三分線外。

“今天投籃挺準。”他低沉的聲音里帶著罕見的認真，“不過你惹錯人了?！?

科比沒有回應，只是微微壓低重心，雙臂張開，眼神鎖定奧尼爾肩膀。

下一秒——

“砰！”

奧尼爾突然啟動，他這次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直接暴力炸球起步，碾向科比！

科比早有準備，雙腳死死釘住地板，雙臂橫檔，準備硬抗沖擊——

“砰??！”

兩人的身體碰撞發出一聲悶響，科比被撞得連退兩步，但依然咬牙穩住身形。

可奧尼爾根本沒打算停，第二下、第三下，像打樁機一樣連續背打！

“砰！砰！”

科比被硬生生懟到禁區，鞋底在地板不斷發出刺耳的聲響。

就在奧尼爾準備轉身終結的瞬間——

科比突然一個撤凳子，奧尼爾龐大的身軀頓時失去平衡，踉蹌著差點摔倒！

但鯊魚畢竟是鯊魚——

他在即將跌倒的瞬間，強行擰腰把球往籃筐上一拋！

籃球在筐上詭異地旋轉著，最終——

掉進網窩！

4-2！

場邊的林燃倒吸一口涼氣——

這根本不是技術，而是最純粹的力量美學！

奧尼爾單手撐地穩住身體，抬頭沖著科比露出猙獰的笑容：“老子三百斤的夢幻腳步，見過沒？”

科比撿起球沒有搭話，臉上依舊沒有表情，但呼吸的節奏明顯比之前快了幾分。

他低頭揉了揉自己的胸口，等待奧尼爾落位防守。

林燃和沃頓兩個菜鳥被臨時抓差，齜牙咧嘴才拽起這座“肉山”，比賽得以繼續。

奧尼爾張開雙臂，防止科比突破。

“來啊，再投一個試試？”他挑釁地拍了拍地板，“這次可不會放你！”

科比沒有理會，只是緩緩運球，眼神鎖定奧尼爾的防守站位，突然將球高高拋向空中——

“？！”

所有人都愣住了，連奧尼爾都下意識抬頭看向飛向籃板的球。

但科比根本沒等球落下。

“嗖——！”的一聲，閃電般從奧尼爾身側掠過，在籃球砸中籃板反彈的瞬間——

騰空而起！

奧尼爾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他龐大的身軀根本來不及封蓋。

科比在空中單手接住反彈球，身體拉滿弓般舒展——

“轟！”

一記自拋自接的空接暴扣！

籃架劇烈搖晃，科比吊在籃筐上晃了半秒才落地。

5-2。

一切都發生太快，太出乎意料，現場眾人都陷入沉默。

費舍爾手里的礦泉水瓶啪嗒掉在地上，沃頓的薯片撒了一地。

奧尼爾張了張嘴，最終只憋出一句：“……你什么時候學的這招？”

科比彎腰撿球，終于說了第一個長句子：“看你扣籃時想到的?！?

“那還真是漂亮球，”奧尼爾聲音低沉，“現在輪到我了?！?

科比沉默地退到罰球線附近，雙腳微微分開。

這一次，他沒有完全壓低重心，而是保持著一個隨時能夠橫移的姿勢——他太了解這頭鯊魚會如何反擊了。

奧尼爾在三分線外站定，突然做了一個讓所有人意外的動作——

他像后衛一樣連續胯下運球，三百多斤的龐大身軀配上這靈巧的動作，莫名的喜感。

但沒人笑得出來。

因為下一秒——

“轟！”

奧尼爾炸球起步的瞬間，地板都震動了一下。

他根本沒打算變向，就是純粹的直線碾壓，像一樣卡車般沖向科比！

科比早有所料，像之前那樣，雙腳死死釘住地板，雙臂交叉護在胸前——

“砰??！”

這次肌肉碰撞的聲音比以往都要響亮，讓場邊的林燃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等他再睜開時，科比已經被撞飛到了合理沖撞區外，而奧尼爾借著反作用力騰空而起——

不是普通的扣籃。

而是大鯊魚招牌雙手暴扣！

他魁梧的身軀在空中完全舒展，雙手高舉籃球，肌肉驟然繃緊，以千鈞之勢將球灌進籃筐！

“哐當?。?！”

籃架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整個籃球架向后傾瀉了至少15度。

奧尼爾吊在籃筐上晃了兩下才落地，轉身對著科比怒吼：

“這才叫扣籃?。?！”

比分5-3。

場邊雅雀無聲。

費舍爾手里的第二瓶水又掉了，沃頓的薯片袋被他自己捏爆。

科比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被撞痛的胸口，突然笑了。

在他身后，被奧尼爾扣壞的籃架仍在微微搖晃。

“修籃架的錢從你薪水里扣?！笨票日f著，彎腰撿起滾到腳邊的籃球。

奧尼爾喘著粗氣，聞言咧嘴一笑：“值了！”

科比沒再說話。

他站在歪斜的籃架前，抬頭看了看變形的籃筐，突然轉向場邊：“換場?！?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他已經拿著球走向對面半場。

奧尼爾愣了兩秒，突然哈哈大笑：“怕了？”

科比緩緩回頭，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不，是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他指了指還在搖晃的籃架：“那個歪掉的籃筐，會影響我的投籃，但對你來說——”

視線掃過奧尼爾汗如雨下的身軀：“反正你只會扣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