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陽光透過窗欞，刺得我頭痛欲裂。昨夜宿醉的后遺癥讓我一時分不清晨昏。
“將軍！“侍衛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我，“急報！魏國大軍南下，已破陽平關！“
這個消息如同一盆冷水澆下，我瞬間清醒。陽平關是漢中門戶，一旦失守，成都危矣！
“備馬！立即召集神機營！“
兩個時辰后，我全副武裝出現在軍事會議上。費祎、蔣琬等重臣面色凝重，連一向沉穩的趙云也眉頭緊鎖。
“司馬懿親率十萬大軍，來勢洶洶。“蔣琬指著地圖，“陽平關守將王平重傷，余部退守漢中。“
“漢中兵力不足，必須立即增援。“我迅速分析局勢，“但更令人擔憂的是，魏軍此次也使用了類似我們的新式武器，陽平關城墻就是被炸藥轟塌的。“
“葉將軍不是說那些技術嚴格保密嗎？“譙周陰陽怪氣地說，“怎么魏國人這么快就學會了？莫非有人私通敵國？“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我，朝堂上頓時議論紛紛。
“譙周！“我怒目而視，“你三番兩次污蔑忠良，究竟是何居心？“
“夠了！“劉禪拍案而起，罕見地發怒，“大敵當前，還在這里內訌！葉愛卿，朕命你即刻率軍馳援漢中，務必擋住魏軍！“
“臣領旨！“
離開大殿時，費祎悄悄拉住我：“葉兄當心，朝中有人散布謠言，說魏國此次進攻是與你密謀好的...“
“什么？“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怎么可能...“
“我自然不信。“費祎低聲道，“但譙周一派咬定你與張芷柔都是魏國細作，那些技術是你故意泄露給魏國的...“
我這才意識到局勢有多險惡。張芷柔的離去、魏國的技術模仿、陽平關的失守...這些事串聯起來，確實構成了一個看似合理的陰謀論。
“文偉兄，我葉凡對天發誓，絕無二心！“
“我信你。“費祎拍拍我的肩，“但眼下你必須用戰功證明自己。此戰若勝，謠言自破；若敗...“
他沒說下去，但我明白——若敗，不僅是我，連我的所有改革都可能被全盤否定。
三日后，我率兩萬精銳抵達漢中。這座諸葛亮精心經營的戰略要地已經烽火連天。魏軍先鋒在城外扎營，投石機日夜不停地轟擊城墻。
“情況比想象的還糟。“漢中太守李嚴滿臉煙塵，“魏軍不僅有了炸藥，還有一種類似葉將軍'神火'的武器，能百步外取人性命！“
我心頭一沉——他們居然仿制出了火槍！雖然從描述看還很原始，但已經遠超這個時代應有的水平。
“我們的火炮呢？“
“只有十門，彈藥也不足。“李嚴搖頭，“魏軍太多了...“
視察完城防，我召集將領議事。眾人意見不一：有人主張死守待援；有人建議出城決戰；還有人甚至提出放棄漢中，退守劍閣。
“都不行。“我否決了所有提議，“漢中乃蜀漢門戶，絕不能丟。但正面硬拼也無勝算。必須出奇制勝。“
我指著地圖上的一處山谷：“這里，定軍山。魏軍主力明日必從此過。我們提前設伏...“
當夜，我親率五千精兵悄悄出城，在定軍山兩側埋伏。士兵們攜帶了大量炸藥和火油，準備給魏軍一個“驚喜“。
黎明時分，魏軍果然如預期般進入山谷。司馬懿用兵謹慎，派了大量斥候探路，但我們藏得極好，未被發現。
待魏軍主力完全進入伏擊圈，我一聲令下，炸藥齊爆！山石滾落，火油點燃，整個山谷瞬間變成人間地獄。魏軍大亂，自相踐踏者不計其數。
“殺！“我率軍從高處沖下，神機營的火炮和火槍齊發，聲勢駭人。
混戰中，我遠遠看到了司馬懿的帥旗。若能斬殺或生擒他，此戰必勝！我帶著親兵奮力沖殺，距離司馬懿越來越近...
就在此時，一支冷箭突然從側面射來，正中我的大腿！我痛呼一聲，單膝跪地。親兵們連忙圍上來保護我，錯過了擒殺司馬懿的最佳時機。
魏軍趁機重整隊形，開始反撲。眼看局勢逆轉，我咬牙拔箭，簡單包扎后繼續指揮戰斗。
雙方激戰至黃昏，各自死傷慘重。最終魏軍率先撤退，我們取得了戰術勝利。但司馬懿主力未損，很快會卷土重來。
回到漢中城，我因失血過多而昏睡了一天一夜。醒來時，發現床邊站著一名風塵仆仆的信使。
“葉將軍，成都急報！“信使遞上一封火漆密信。
信是費祎寫的，內容令我如墜冰窟：
“葉兄速歸：朝中譙周等人借你戰事不利之機，大肆攻訐。陛下已下令暫停你所有職務，召回成都審查。更糟的是，有人在宮中發現了'未來器物'，聲稱是你意圖謀害陛下的證據...“
我攥緊信紙，心中一片冰涼。這明顯是個精心設計的陷阱！但誰會...
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張芷柔知道我的許多秘密，包括那些現代物品的存放位置。難道她的離去另有隱情？難道她真的...
不，不可能！我立即否定了這個想法。即使全世界都背叛我，張芷柔也不會。
“將軍，還有一事。“信使猶豫地說，“陛下派了監軍來漢中，說是...要接管軍務。“
果然，不一會兒，一隊宮廷侍衛闖入我的病房，為首的正是譙周！
“葉將軍，奉陛下口諭，解除你一切兵權，即刻回成都受審！“譙周得意洋洋地宣布。
我冷冷地看著他：“前線危急，臨陣換將乃兵家大忌。若漢中失守，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不勞葉將軍費心。“譙周冷笑，“陛下已命趙老將軍接掌軍務。“
趙云？我稍感安慰。至少軍權沒落到譙周這種庸人手中。
“好，我跟你回成都。“我強撐起身，“但我警告你，譙周，若因你的愚蠢導致漢中失守，蜀漢危矣！“
“帶走！“譙周惱羞成怒，命令侍衛押解我離開。
回成都的路上，我的傷勢因奔波而惡化，高燒不退。譙周卻故意加快行程，不給我好好養傷的機會。我明白，他是想在我最虛弱的時候逼我認罪。
五日后，我們終于抵達成都。城門處，我驚訝地看到費祎帶著一隊禁軍等候。
“葉兄...“費祎面色復雜地看著我，“奉旨將你暫時收監。“
“連審都不審就直接下獄？“我苦笑，“文偉兄，你信我嗎？“
費祎沉默片刻，低聲道：“我信你。但那些'未來器物'確實是在陛下寢宮附近發現的，而且...“
“而且什么？“
“有人指證看到張芷柔曾潛入宮中。“
我如遭雷擊，一時說不出話來。這不可能！一定是有人栽贓！
天牢陰暗潮濕，我的傷口開始化膿，高燒讓我時昏時醒。恍惚中，我似乎看到張芷柔站在牢門外，但一眨眼又消失了。
第三天，獄卒突然換上了干凈的稻草，還送來了湯藥。我正疑惑，費祎匆匆趕來：“葉兄，出大事了！司馬懿攻破漢中，趙老將軍重傷！成都震動，陛下慌了手腳！“
我猛地站起，不顧腿傷劇痛：“現在知道急了？快帶我去見陛下！“
金鑾殿上一片混亂。劉禪面色慘白地坐在龍椅上，下方大臣們爭吵不休。有人主張立即議和；有人建議遷都南中；只有少數人堅持死守成都。
“陛下！“我推開侍衛闖入大殿，“請立即調集所有兵力，死守劍閣！只要劍閣不破，成都無憂！“
“葉...葉愛卿？“劉禪驚訝地看著我，“你的傷...“
“皮肉小傷，不礙事。“我單膝跪地，“陛下，臣請戴罪立功，率軍阻擊魏軍！“
譙周立即反對：“陛下不可！此人通敵賣國，怎能再掌兵權？“
“閉嘴！“我怒視譙周，“若我真通敵，現在應該高興地看著魏軍兵臨城下，何必請戰？“
劉禪左右為難。這時，一名渾身是血的騎兵沖進大殿：“報！魏軍前鋒已過綿竹，距成都不到百里！“
朝堂上一片驚恐。劉禪終于下定決心：“葉...葉愛卿，朕命你全權負責成都防務，務必...務必擋住魏軍...“
“臣領旨！“我重重磕頭，“但有兩個條件：第一，釋放所有被牽連的無辜者；第二，給我三天時間準備。“
劉禪全部答應。離開大殿時，費祎追上來：“葉兄，你要如何抵擋十萬魏軍？成都守軍不足兩萬...“
“我自有妙計。“我沉聲道，“但首先，我要知道張芷柔的下落。“
費祎面露難色：“她...確實回過成都，但三天前又消失了。有人說看到她去往了魏軍方向...“
我的心沉了下去，但仍不愿相信她會背叛：“幫我找到她。這很重要。“
接下來的三天，我幾乎不眠不休地布置城防。將僅有的火炮集中在北門；在城外挖掘壕溝，埋設炸藥；組織百姓制作火箭、火油罐...
第三天黃昏，當我正在檢查最后一道防線時，一名士兵跑來報告：“將軍，我們在城外抓住一個可疑女子，她聲稱...聲稱認識您...“
我心頭一跳，立即趕往城門。果然，被士兵押解著的正是張芷柔！她衣衫襤褸，面色蒼白，但眼神依然堅定。
“芷柔！“我沖上前，士兵們識趣地退開。
“將軍...“她虛弱地笑了笑，“我...我找到了證據...“
說完，她昏倒在我懷中。我這才發現她后背有一道深深的刀傷，已經感染。
將她安置在軍營，我親自為她療傷。當她終于醒來，第一句話就是：“譙周...是魏國間諜...證據...在我懷里...“
我從她貼身衣物中找到一封密信，竟然是譙周與司馬懿的往來書信！信中明確提到如何陷害我、如何破壞蜀漢防務...
“我在城外采藥時，偶然撞見譙周的心腹與魏國密探接頭。“張芷柔虛弱地解釋，“我跟蹤他們，偷到了這封信，但被發現了...“
“所以你不是逃跑，而是去搜集證據？“我聲音顫抖。
“我怎會背叛將軍...“她眼中含淚，“那些宮中'未來器物'，都是譙周派人放置的，目的是栽贓于你...“
我緊緊握住她的手，既愧疚又感動。原來她一直默默為我洗刷冤屈，甚至不惜以身犯險！
“好好休息。“我柔聲道，“接下來交給我。“
次日拂曉，魏軍終于兵臨城下。黑壓壓的軍隊如潮水般涌來，聲勢駭人。我站在城頭，身旁是剛剛獲釋的姜維和神機營將士。
“諸位！“我高聲動員，“今日之戰，不僅關系成都存亡，更關系蜀漢國運！我們身后是父母妻兒，退無可退！“
士兵們群情激昂。當魏軍進入射程，我一聲令下，火炮齊鳴！雖然數量有限，但突如其來的巨響和火光還是讓魏軍前鋒陷入混亂。
緊接著，城外預設的炸藥接連引爆，將魏軍炸得人仰馬翻。司馬懿見勢不妙，下令暫緩進攻。
“第一輪贏了。“姜維興奮地說，“但他們很快就會調整戰術。“
果然，午后魏軍改變了策略，分三路同時攻城。戰斗進入白熱化，城墻多處被突破，我軍死傷慘重。
就在最危急的時刻，一支奇兵突然從魏軍背后殺出——竟然是趙云率領的漢中殘部！原來老將軍并未重傷，而是詐敗誘敵，暗中集結兵力回援成都！
魏軍腹背受敵，陣腳大亂。我抓住戰機，親率神機營出城反擊。激戰中，我與司馬懿僅一箭之遙，但混亂的戰場再次讓我們失之交臂...
日落時分，魏軍終于撤退。成都保衛戰以蜀漢的慘勝告終。司馬懿雖然損失不小，但主力尚存，隨時可能卷土重來。
戰后清點，我軍傷亡過半，神機營幾乎打光。但更重要的是，我們在譙周府中搜出了更多通敵證據，徹底揭露了他的間諜身份。
“葉愛卿...朕...朕錯怪你了...“劉禪在慶功宴上羞愧地說。
“陛下明察就好。“我淡然回應，心中已無太多波瀾。這場風波讓我看清了很多事——關于權力，關于信任，關于誰才是真正值得珍惜的人。
宴會結束后，我獨自來到城墻上。月光如水，照在血跡未干的城磚上。遠處，魏軍營地的篝火星星點點，預示著明日又將是一場惡戰。
“將軍。“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張芷柔披著斗篷走來，傷還沒好利索，但氣色已經好了很多。
“怎么不好好休息？“我輕聲責備。
“聽說您一個人在這里...“她站到我身旁，與我一同眺望遠方，“在想什么？“
“在想這場戰爭何時結束。“我嘆了口氣，“在想我們做的這一切是否值得。“
她輕輕握住我的手：“值得。將軍帶來的改變，已經救了多少人，將來還會救更多人。這就是意義。“
我轉頭看她，月光下的側臉如畫般美好。突然，我下定了決心：“芷柔，等戰爭結束，我們...“
“將軍不必說。“她微笑著搖頭，“芷柔明白。現在國事為重，其他...來日方長。“
我們相視一笑，默契于心。遠處，東方的天際已經泛起魚肚白——新的一天，新的戰斗即將開始。但此刻，在這短暫的寧靜中，我們找到了繼續前進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