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遠處廣告牌上模糊的小字,此刻纖毫畢現。
聽覺也變得異常敏銳,樓下街道的汽車引擎聲、隔壁鄰居的電視聲、甚至水管中水流的聲音,都清晰可辨,并且他能輕易地從中分辨出自己想要關注的特定聲音源。
身體的協調性、對肌肉的細微控制力,也提升到了一個全新的層次。
他甚至能隱約感覺到身體內部,一股微弱卻堅韌、帶著絲絲鋒銳氣息的“暖流”(姑且稱之為劍氣雛形)在特定的經絡路徑中極其緩慢地自行流轉、溫養著身體。
這就是……十萬分之一的“劍仙”能量位格帶來的生命本質提升!
雖然距離御劍飛行、劍氣縱橫還差十萬八千里,但這已經徹底脫離了普通人類的范疇!
這是真正的超凡入圣的起點!
明陽緩緩抬起手,看著自己依舊普通的手掌。
指尖微微用力,意念引動體內那絲微弱的氣流。
嗤!
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指尖前方的空氣似乎被極其微弱地擾動了一下,形成一道幾乎看不見的、轉瞬即逝的扭曲痕跡。
雖然連一張紙都無法切開,但這無疑證明了“氣”的存在與初步的外放可能!
“呼……”
他長長地、帶著顫音地吐出一口濁氣。
身體依舊殘留著劇痛后的虛弱和脫力感。
巨大的疲憊如同潮水般涌來,幾乎要將他淹沒。
但他強行支撐著,眼中燃燒的火焰卻比任何時候都要熾熱、都要堅定。
成功了!
雖然代價巨大,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步。
但他確確實實,將“劍仙”這個概念,從虛無縹緲的群體想象中,“煉”出了一絲真實不虛的力量,烙印在了自己身上!
他低頭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意念微動。
嗡!
一道湛藍流光如同瞬移般從識海躍出,懸停在他掌心之上三寸。
正是“大勢天”!
此刻,操控它如同呼吸般自然。
劍身光華流轉,冰冷的鋒銳之氣彌漫室內,卻無比溫順。
明陽的目光落在劍身上,疲憊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銳利如劍鋒的弧度。
超凡脫俗!
在這之前,魔術師,武林高手都還是凡夫俗子,吸血鬼始祖雖然有超自然力量,但是非人類,現在這個劍仙,哪怕只是劍修,那也比吸血鬼始祖好太多了。
……
明陽正靠在椅背上,卻被突如其來的手機震動粗暴切斷。
那支屏幕邊緣帶著細微裂痕的舊手機在桌面上嗡嗡作響,像只焦躁的蟲子。
他目光掃過,屏幕上跳動著全然陌生的數字組合——沒有姓名,沒有歸屬地,只有一串冰冷的符號。
指尖幾乎沒有絲毫猶豫,輕輕一劃,尖銳的鈴聲戛然而止,世界重歸寂靜,只余下窗外遠處模糊的城市底噪。
他早習慣了,陌生號碼如同這個時代漂浮的塵埃,多半是包裝著糖衣的陷阱。
他從不接,也懶得揣測。
手機屏幕暗下去不過幾秒,那串數字再次頑強地亮起,同樣的震動,同樣的固執。
明陽眉頭微微皺起,指腹這次干脆利落地向下長按,屏幕跳出選項,他精準點中“阻止此來電號碼”,動作流暢得如同敲下回車鍵。
世界徹底安靜了,連方才那點隱約的噪音似乎也識趣地退得更遠。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他常用的巨信圖標上,突兀地冒出一個鮮紅的數字“1”。
明陽隨手點開,“新的朋友”那一欄里,一個陌生的頭像靜靜躺著,頭像下的備注欄里,只寫了兩個字:“高月”。
指尖懸在屏幕上方,凝住了。
高月?
這個名字像一顆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沉悶的漣漪。
他以為早已徹底沉入水底,連同那筆數額不小、足以買斷一切的錢,都該沉得無聲無息了。
他果斷點下那個灰色的“拒絕”按鈕。
確認框彈出,指尖沒有絲毫猶豫,再次點下“拒絕”。
動作干凈利落,仿佛在清除一段早已格式化完畢、不留任何冗余數據的程序。
他退出巨信界面,將手機屏幕朝下扣在桌面上,發出輕微的一聲“嗒”。
此刻,高月坐在自己那間寬敞得近乎空曠的辦公室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流動不息的城市脈絡。
她盯著手機屏幕上那個刺眼的紅色感嘆號,以及下方一行小字:“對方拒絕了你的好友申請”。
空氣似乎凝滯了,連中央空調送風的微弱聲響都顯得格外清晰。
她精心修飾過的指甲無意識地劃過冰冷的屏幕,留下幾道細微的、轉瞬即逝的痕跡。
一股難以言喻的滯澀感堵在胸口,讓呼吸都變得不那么順暢。
她高月,二十八歲(后面多少個月不知道),“清瀾設計”的創始人兼掌舵人,白手起家將公司做到如今規模,年輕、漂亮、身家豐厚——這些標簽如同光環,向來是她無往不利的通行證。
追求者向來如過江之鯽,她只需稍稍展露一絲興趣,對方早已受寵若驚地迎上來。
可這個明陽……他憑什么?
她今天一早特意去了趟星輝科技——那個明陽剛剛辭職離開的地方。
前臺小姑娘面對高總突如其來的詢問,顯得有些緊張:“明陽哥?他……他前幾天就辦好交接了,項目都完成了,說后面不用再來公司了。”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瞬間攫住了她。
那個如同天神降臨般救她于危難的男人,那個身手利落、眼神沉靜,甚至在接過百萬支票時也毫無波瀾的男人,竟然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她的視線范圍?
一種獵物脫離掌控的失控感悄然滋生。
她立刻向主管要來了明陽的手機號碼和巨信號。
高月踩著高跟鞋徑直走向技術部主管的辦公室。
主管面對這位重要合作方的年輕女老總,態度客氣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討好,聽聞她要明陽的聯系方式,雖有些意外,還是很快在通訊錄里翻找出來,抄在一張便簽上遞給她。
拿到號碼時,她心底甚至掠過一絲掌控全局的篤定。
打電話,掛斷;再打,再掛。
加巨信?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