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清空了剛補滿的一盤頂級雪花肥牛。
海鮮區:他再次成為補貨員的“噩夢”,幾乎清空了剛剛鋪滿冰面的一整盤大蝦(高蛋白低脂肪,易熟);同時夾取了大量厚切的三文魚刺身(雖然理論上生食能量轉化可能更直接,但他出于長久養成的習慣和潛在的衛生考慮,還是拿回去在滾燙的烤盤上快速炙烤了一下表面,達到外熟內生的狀態)。
飽滿的扇貝肉、潔白的墨魚仔也是目標。
熟食區:他毫不客氣地取了幾塊烤得表皮焦香酥脆、內部汁水豐盈的蜜汁羊排(省去自己烤制時間);幾根粗壯如能量棒般的黑椒烤腸(高脂肪高熱量);甚至還拿了兩個鹵得油亮噴香的大豬蹄(膠原蛋白和脂肪的混合炸彈)。
甜品區:他破天荒地拿了兩塊扎實厚重、表層烤出焦糖色的重芝士蛋糕(高糖、高脂肪、高熱量,是快速補充能量的“甜蜜炸彈”)。
這舉動讓旁邊正在挑選精致慕斯的小女生看得目瞪口呆。
當他端著這盤堪稱“能量炸彈”組合、堆得如同小山般的餐盤回到66號桌時。
那堆疊如微型堡壘般的空盤山巒,和桌面上瞬間被這“新軍”鋪滿的、分量和種類都極其驚人的食材,終于讓附近幾桌一直偷偷關注、竊竊私語的客人徹底繃不住了,低低的驚呼和議論聲此起彼伏:
“我的媽呀……他又來了!這次連蛋糕都拿?”
“這哥們兒絕對是大胃王來踢館的吧?還是哪個平臺專門搞自助餐挑戰的網紅?這吃法太嚇人了!”
“老板今天怕是真的要哭暈在廁所后廚了……你看他拿的都是什么?雪花肥牛、大蝦、羊排、三文魚、芝士蛋糕!全是硬貨貴貨啊!”
“快看快看!海鮮區那邊!蝦又只剩一半了!肥牛卷也快沒了!這才剛補上多久啊?十分鐘有沒有?”
一個時刻關注“戰況”的客人指著食材區驚呼。
確實,由于明陽這臺“人形食材粉碎機”和其他被其無形中帶動了“戰斗”食欲的顧客們的持續、高強度消耗,特別是明陽那精準狙擊高價值、高能量食材的策略,“炙·味無限自助烤肉·火鍋”的海鮮區和頂級肉類的消耗速度快得令人窒息。
那個推著沉重餐車負責補貨的年輕服務員小王,額頭上已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后背的廚師服也洇濕了一片。
他的腳步從最初的穩健變成了現在的小跑,幾乎是腳下生風地穿梭于熱氣蒸騰、人聲嘈雜的后廚通道和燈光璀璨、觥籌交錯的用餐區之間。
冰柜里,剛鋪滿不久、還冒著寒氣的青蝦和色澤誘人的肥牛卷,如同陽光下的冰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減少、消失。
后廚的壓力瞬間陡增到了臨界點。
負責處理海鮮的師傅老李,雙手在水池里翻飛,動作快得出現殘影,青蝦在他手中被去頭、挑線、沖洗,然后飛速分裝進保鮮盒,額頭的汗都來不及擦;
巨大的切肉機持續發出低沉的“嗡嗡”轟鳴,幾乎沒有停歇的時候,將大塊凍肉切成均勻的卷或片;
傳菜口,催促的鈴聲此起彼伏,尖銳地響個不停,伴隨著前廳服務員焦急的呼喊:“海鮮!海鮮加急!”“A區肥牛空了!快!”
空氣里彌漫著生鮮、調料和緊張的汗水混合的味道。
監控室內,經理張海臉上的輕松早已消失無蹤。
他緊盯著屏幕上代表海鮮和高級肉類庫存的柱狀圖,那幾根紅線正以自由落體般的速度向下俯沖。
他的眉頭鎖成了一個深刻的“川”字,手指在冰冷的金屬桌面上敲擊的節奏越來越快、越來越重,顯示出內心的焦灼。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對講機,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緊迫:“后廚后廚!我是張海!海鮮和1號柜雪花牛,再追加備貨!雙倍!不,三倍!動作要快!A區冰臺告急!重復,A區冰臺告急!速度!!”
他放下對講機,目光重新投向66號桌的監控畫面,眼神復雜,有審視,有估算成本的肉痛,也有一絲面對未知挑戰的凝重。
明陽對這一切——后廚的兵荒馬亂、經理的緊張調度、其他食客的驚嘆議論——渾然不覺,或者說,他強大的精神力自動過濾了這些與“能量攝取”無關的信息干擾。
他全部的感知都聚焦在眼前烤盤上那一大塊正被高溫逼出豐腴油脂、散發出致命焦香的頂級雪花牛肉上。
他沉穩地夾起那塊肉。
油脂滴落在炭火上,爆起一小簇歡快的火焰,發出密集誘人的“噼啪”聲。
濃郁的肉香混合著炭火的氣息,霸道地鉆進鼻腔。
他將肉送入口中,牙齒輕易切開焦脆的外殼,滾燙的肉汁瞬間在口腔中迸射,濃郁的肉香和脂肪帶來的極致滿足感瞬間炸開。
隨之而來的,是更清晰、更澎湃的暖流涌入丹田,滋養著那緩慢卻堅定增長的精元之氣。
此刻,填飽這因修煉“煉精化氣”而變得如同宇宙黑洞般深邃的“能量饑渴”,就是他唯一的、至高無上的目標!
是他的“道”在此刻最樸素的體現!
烤盤上,油脂持續歡快地跳躍、歌唱。
明火映照著他平靜無波、只有純粹專注的臉龐,汗水沿著鬢角滑落也渾然未覺。
他手邊那座由無數空盤堆砌而成的“盤墻”,在明亮得有些炫目的餐廳燈光下,投下的陰影越來越長,越來越厚重,帶著一種無聲的壓迫感。
餐廳里,人聲鼎沸,煙火升騰到了極致。
新來的客人帶著興奮和期待坐下,摩拳擦掌;吃飽喝足的客人揉著鼓脹的肚子,打著滿足的飽嗝,或扶著墻步履蹣跚地離開。
唯有66號桌,如同喧囂海洋中一塊沉默而堅定的礁石,那場以天地為爐、造化為工、食材為碳、自身為鼎的饕餮盛宴,仍在不知疲倦地、高效地繼續著。
爐火正旺,舔舐著鐵網;鍋湯翻滾,蒸騰著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