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9:00的鬧鐘準時響起。

雖然昨天飛了一天，晚上還和許堯他們玩鬧到凌晨12點，卻因為時差，只在6點的時候勉強瞇了一會的蔣寧迷迷糊糊地抬手按掉了鬧鐘。

她答應了老爹，一回來就要開始跟著老爹去集團學習的，所以只能頂著黑眼圈，打著哈欠從床上爬起來開始洗漱。

在衣帽間挑出一套干練的米白職業套裝，隨手挽起一個低丸子頭，踩著低跟鞋出了房門。

樓下餐廳，蔣爺爺和蔣父蔣母已經坐在餐桌前開始用早餐了，聽見蔣寧下樓的動靜，正在看新聞的蔣父回頭瞟了一眼，輕哼：“我以為你忘了呢?！?

“吃你的飯吧。”蔣爺爺瞪了他一眼，抬頭對蔣寧笑得和藹，“阿寧那么早就起來了，不先倒倒時差啊？”

“不了爺爺，我答應老爹，一回來就得跟著他學習呢！”蔣寧拉開餐椅，一坐下接過保姆劉媽遞過的粥就開始喝。

“好好，不愧是我蔣錚國的孫女，你看看，就是懂事有能力。”蔣爺爺欣賞地看著自家孫女，這丫頭打小他就喜歡得不行，鬼精靈的而且有魄力，有時候還帶點倔，跟他年輕時候一樣一樣的。

“爸~你再夸她，她一會尾巴都得翹天上去了，”蔣母笑道，轉頭看著蔣寧又假裝嚴肅，“哎呀，阿寧你慢點，能不能有個淑女的樣子？”

“要那么淑女有什么用，那些老狐貍在商場上比得可不是誰更會彈琴繡花。”蔣爺爺不贊同道，他又伸手拍拍蔣寧，“乖孫，別聽你爸媽的，爺爺就喜歡你大大方方的，想干啥盡管闖，爺爺給你兜底！”

蔣寧頭也不抬，順嘴接上：“好嘞爺爺，我想當總經理?！?

“好好好，明天我就把你爹拽下來，讓我乖孫也坐一坐這位置。”蔣爺爺樂呵呵的。

蔣父無奈：“爸……”

“我吃飽啦！”蔣寧放下碗才想起優雅，捻起餐巾擦擦嘴角，看向自家老爹，“你呢老爹。”

蔣父穿上西裝外套起身往大門走去：“走吧，就等你呢?！?

門開，司機已經把車停在門口，管家為主人打開車門，兩人上車，蔣父又看起財經新聞，淡聲道：“你今天先和我去寧海旗下的醫院看看，最近和許家有一筆合作，要更換一批醫療器械，你也五年沒回來了正好帶你認認人?！?

“好。”蔣寧漫不經心的應著，目光卻停留在手上的平板里的五年前一條新聞上。

A市高考狀元又落江臨一中！

新聞的配圖，是穿著江臨一中藍白校服的少女明媚的笑臉，扎著低馬尾顯得文靜乖巧，被風吹得微微凌亂的劉海讓她多了幾分可愛。

蔣寧看著這張照片，指尖輕撫過少女稚嫩的眉眼，輕輕勾起唇角。

…………

車駛進靜安私立醫院，蔣寧和蔣父下車，與早已等候在此的公司團隊人員見了面，打了招呼，一齊往25樓的會議室走去。

走進電梯，負責本次項目的孫副經理還夸起蔣寧：“蔣小姐還真是年輕有為啊，聽說剛回國就過來幫蔣總打理公司了，真是貼心啊?！?

“孫叔叔過獎了，有您這樣的前輩坐鎮，我跟著學，肯定不會差?！笔Y寧輕笑開口。

電梯停在11樓，門開，蔣寧抬眸望過去，一個穿著黑裙的女人推著坐在輪椅上的老人站在電梯外，電梯門開時，女人好像正俯身和老人說著什么，聽見電梯的聲音，抬頭望過來，被站在最靠近門口的實習生擋住了視線，實習生向女人道了個歉，按下關門鍵，電梯門緩緩合上上行。

“等……”蔣寧張了張口，卻又不確定剛剛一晃而過的那張臉是不是記憶中的那個人。

“怎么了阿寧？”蔣父察覺異樣，轉頭問道。

“沒事?！笔Y寧還是抿了抿唇，把話咽下，手卻不自覺的輕輕摩挲著拇指。

會是她嘛？可是五年不見，她會不會變？會變成什么樣呢？

記憶里那個溫柔的，笑起來時眉眼彎彎露出淺淺梨渦的少女現在應該還在追尋她的夢想吧。

蔣寧垂眸輕笑。

…………

“奶奶，今天天氣好，你再不出來逛逛都要發霉了?！苯萃浦谳喴紊系哪棠套叱鲭娞?，走在醫院的花壇邊。

“小康有時候也會推著我下來曬太陽你不用擔心，她照顧得很好，你現在是研究生，平時上課忙，好好休息就行，別牽掛著我。”奶奶笑著拍拍姜妮的手。

“我想你嘛~”姜妮笑著垂眸掩下眼底的悵然。

奶奶不知道其實她早就畢業了，早在大三的時候，她被包養的照片被傳得滿世界都是，事情被曝光，在輿論壓力下，她被學校開除，她想過去求許由年，但是那段時間許由年根本不在國內，直到她被開除的一個月后，他才出現。

姜妮也在瓏江灣呆了一個月，早就想明白了，她是許由年的人，如果不是許由年授意，誰敢把照片發出來，誰散播輿論，但是她面對許由年時依舊是一副溫柔的笑臉，質問沒有意義，她只能拼命自學，她知道許由年這么做，就是不想讓她脫離掌控。

握著輪椅的手不由收緊，卻又聽見奶奶開口。

“對了，最近有沒有去拜訪許先生，你要好好念書，以后好好報答人家?！蹦棠谈锌溃耙皇侨思野?，咱們當初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啊……”

“放心吧奶奶?！苯荼羌馑釢?，強忍哽咽，繼續推著她往前走。

確實，無論怎么說，她都是感激許由年的，如果沒有他，奶奶沒辦法成功做手術，沒辦法得到那么好的療養條件。

“沒找到？怎么可能？”

一個清冷的女聲忽地響起。

“她被采訪過，你告訴我她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

姜妮抬眸望過去，正對上前方一個穿米白職業裝的女生的視線，兩人皆是一怔。

“阿寧……”姜妮望著對方那與自己有五分相似的眉眼，下意識呢喃出那個曾被許由年念過千百次的名字。

當意識到對面是誰，姜妮心下一緊，下意識推著輪椅要掉頭回去，卻聽見女生突然開口：“姜妮！”

姜妮身子一僵，只覺得背脊發寒，她不知道她為什么會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她只害怕這個阿寧會當著奶奶的面說出她被許由年包養的事情。

卻又聽見那個聲音問：“你是江臨一中高一火箭班的姜妮同學嘛？”

沒有惡意，相反這聲音里好像還帶著幾分欣喜，姜妮怕自己聽錯了，她緩緩回頭再對上那雙漂亮的眼睛，只看見滿眼的驚喜，亮如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