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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收服新剪輯師-阿比謝克

拉朱轉過身來看著維卡斯的電腦屏幕。

7000萬盧比。

確實一筆不小的數字。

拉朱盯著屏幕上那個閃爍著金光的數字。

70,000,000盧比。

沉默了幾秒。

他轉過身,看向維卡斯和埃德,兩人正緊張地等待他的反應。

“維卡斯。”

拉朱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維卡斯立刻坐直了身子,手指不自覺地敲打著鍵盤邊緣。

“你從第一天就跟著我,剪輯處理視頻、和我們一起面對針對蘇爾影視的抹黑……沒有你,我們連第一集都發不出去。”

拉朱接著看向埃德,后者正靠在墻邊。

手里把玩著一枚灣鱷牙齒做的吊墜。

這是埃德在兩個月前去實地參觀梅農教授那里的灣鱷尸體的時候從那里得到的。

雖然說

那是拍攝時差點要了他命的紀念品。

“埃德,你差點被鱷魚拖走,在荒島上還發了高燒,要是沒有找到合適的藥物當時多么危險。”

拉朱頓了頓,

“沒有你,這片子連十分鐘都撐不下去。”

埃德咧嘴一笑,但眼神里閃過一絲動容。

拉朱深吸一口氣,手指在桌面上輕輕一敲。

“所以,這7000萬,你們倆先拿。”

維卡斯奮力抬頭,埃德也站直了身子。

“每人1000萬。”拉朱說。

埃德猛地后退一步,1000萬這個數字遠遠超過他的設想。

他的喉結滾動了幾下,粗糙的大手在褲腿上蹭了蹭,聲音突然變得又低又啞:

“不行……這錢我不能拿。”

維卡斯也站了起來,眼鏡片后的眼睛瞪得老大:

“老大,這太多了!我只是做了剪輯和后臺處理,真正玩命的是你和埃德。”

埃德突然一拳砸在墻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他是一個很樸素的人,倒也不是說他不喜歡錢。

而是有一種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的思想。

“拉朱,你他媽瘋了嗎?”

他的聲音和平常有很大的不同。

“在島上那會兒,我發高燒躺了三天,是你一個人去叢林采摘檳榔果救我!而且在島上的前面幾天,我的狩獵基本上沒有收獲,也是靠你的采集!”

他扯下脖子上的鱷魚牙吊墜,啪地拍在桌上:

“這玩意兒值1000萬?放屁!沒有你,我早他媽變成鱷魚屎了!”

拉朱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埃德喘著粗氣,眼眶發紅:

“還有維卡斯……這小子為了剪片子,在機房熬了整整兩個月!我至少還他媽上了鏡頭,他連個背影都沒有!”

維卡斯急得直擺手:

“不是,埃德,你聽我說。”

“聽個屁!”

埃德抓起桌上的支票就要撕。

“這錢該給拉朱!給那些被鱷魚咬爛的設備!給梅農教授的科研經費!就是不該給我這個拖后腿的廢物!”

他真的很激動,在和拉朱在一起的這段時間。

埃德也明白拉朱的為人,現在他覺得自己拿這1000萬有點不清不白。

拉朱突然伸手按住支票,力道大得讓埃德動彈不得。

“知道為什么必須給你們嗎?”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刀一樣鋒利。

“因為如果下次拍攝,你們任何一個覺得自己‘不值這個價’而猶豫了。那我們蘇爾影視,也就缺乏了最重要的相信信任了。”

房間里突然安靜得可怕。

埃德的手慢慢松開,那張被揉皺的支票飄落在桌上,金額欄的

“10,000,000”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維卡斯突然摘下眼鏡,用力擦了擦眼睛。

“……”

埃德別過臉去,聲音沙啞,“你這人……真他媽會耍賴。”

拉朱笑了,把支票分別塞進他們口袋里:

“收好。到時候《荒野行動》如果要拍的話,第二季的預算會翻三倍。”

他頓了頓,“而且到時候,我們要拍更狠的。”

維卡斯的手指緊緊攥著那張支票,指節都泛了白。

他深吸一口氣,突然將支票推回到拉朱面前。

“老大,這錢...我真的不能要。”

他的聲音有些發顫,眼鏡片后的眼睛閃爍著不安,

“你知道的,我只是坐在安全的剪輯室里點點鼠標。而你呢?”

他猛地站起來,快步走到墻邊的白板前,上面還貼著《荒野行動》的拍攝時間表。

維卡斯的手指重重戳在那些被紅筆圈出的日期上:

“看這里!5月8日,你一個人遇到了緬甸蟒!5月9日,你和埃德又遇到了恐怖的灣鱷!

他的聲音越來越高:

“還有和勝利女神斗的時候!你記得你多久沒睡過整覺了嗎?那些法律文件、那些公關聲明、那些...”

維卡斯突然哽住了,他摘下眼鏡用力擦了擦,“老天,你和埃德甚至差點被他們雇的人在潘維爾...”

拉朱想要打斷他,但維卡斯搖了搖頭:

“不,讓我說完。”他顫抖著呼出一口氣,

“埃德說得對,這錢該用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給梅農教授的研究所,給那些被勝利女神打壓的小制片人.

甚至...甚至留著做第二季的拍攝資金。”

房間里安靜得可怕,只有電腦風扇的嗡嗡聲。

埃德站在一旁,默默地點了點頭。

拉朱看著眼前這兩個固執的伙伴,突然笑了。

他拿起支票,慢慢地將它們撕成兩半。

“好吧,”

他說,在維卡斯和埃德震驚的目光中,從抽屜里又拿出兩張新的支票。

“那這樣,每人500萬。剩下的6000萬,我們用于后續的蘇爾影視公司的各種經費。”

他在支票上龍飛鳳舞地簽下名字:

“500萬是給你們家人的保障金,這樣下次玩命的時候,你們才能毫無后顧之憂。”

維卡斯的眼眶紅了,埃德則別過臉去,粗魯地抹了把眼睛。

拉朱的聲音變得堅定。

“以后公司的一部分收入,也可以用來支持那些敢說真話的獨立制片人。讓勝利女神這樣的公司,永遠不能再只手遮天。”

維卡斯突然笑了,他拿起支票輕聲說:

“你知道嗎老大?這才是最值錢的投資。”

埃德走過來,重重地拍了拍兩人的肩膀:

“媽的,下次拍攝我要帶把更大的刀。”

維卡斯猶豫了一下,推了推眼鏡,終于還是問出了那個困擾他很久的問題:

“老大……桑杰和勝利女神的轉賬記錄,你到底是怎么拿到的?”

他很疑惑。

之前的時候,在勝利女神公司讓國家野生動物協會的桑杰放出拉朱的灣鱷是假的聲明的時候。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覺得在官方背書的情況下。

拉朱這次肯定是翻車了。

但是拉朱后面拿出了桑杰的銀行賬戶流水配合上梅農教授的演講。

直接讓桑杰的聲明形同一張廢紙。

而流水也成了后面桑杰被捕最致命的證據。

拉朱面對維卡斯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那天,當印度國家野生動物協會的聲明在各大媒體頭條炸開時,整個蘇爾影視公司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維卡斯臉色慘白地刷新著頁面,聲音發抖:

“老大,協會的官方賬號轉發了……現在所有媒體都在跟風報道!”

埃德一拳砸在桌上:

“媽的!這幫混蛋收錢了!絕對收錢了!”

拉朱站在窗前,看著外面陰沉的天空。

那一刻,他確實感到了一絲動搖。官方機構的公信力,不是那么容易擊碎的。

拉朱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屏幕上跳出一條加密信息。

“檢查你的暗網郵箱。”

拉朱的瞳孔微微一縮。

雖然沒有任何發件人。

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就是之前幫助拉朱找星空會所監控的黑客。

他立刻打開筆記本,登錄一個暗網加密郵箱。

未讀郵件:1

附件是一段錄音文件和幾張銀行流水截圖。

拉朱點開錄音。

[背景音是高檔餐廳的鋼琴聲]

卡普爾的聲音:

“桑杰教授,200萬已經轉到你侄子的賬戶了。”

桑杰的聲音:

“太明顯了!野生動物協會不能直接收你們的錢!”

迪亞的冷笑:“所以才走你侄子的‘生態研究基金’啊,教授。”

拉朱的手指停在鍵盤上,目光落在那些銀行流水上。

勝利女神通過三家空殼公司,分四次向桑杰的親屬賬戶轉賬總計450萬盧比。

維卡斯湊過來,倒吸一口冷氣:“這……這是從哪搞到的?!”

拉朱盯著郵件末尾的簽名。

“真理不需要盟友,但偶爾需要小偷。- Q”

這次郵件末尾有一個“Q”的簽名。

他猛地合上筆記本,眼神重新變得銳利:“維卡斯,聯系梅農教授。”

“埃德,準備召開記者會。”

“這次,我們要把勝利女神……連根拔起。”

......

說實話,拉朱對于這個幫助他的黑客非常感謝。

這兩個月來,拉朱不止一次嘗試聯系那個神秘的黑客Q。

他試過重新登錄那個深網郵箱,但系統提示。

“該賬戶已注銷”。

他讓維卡斯追蹤之前的信息來源,但所有的IP地址都指向“虛擬跳板服務器”,最終消失在暗網的迷霧中。

維卡斯技術很強,最終追尋到一個孟買郊外的地下網吧。

雖然有些冒險,但是拉朱還是去了那里。

結果等拉朱到了地下網吧,但老板只是聳聳肩:

“那人三年前就不來了。”

“什么...三年前就不來了?”

那之前和自己聯系的人是誰...

不過拉朱想想那個勝利女神公司的剪輯有提到過這個黑客曾經是勝利女神公司的首席技術官。

拉朱對此也就釋然了。

能夠在勝利女神這樣大的公司擔任首席技術官。

如果不是對方自愿出現,拉朱或許一輩子都無法找到這個人。

......

深夜的剪輯室里,拉朱獨自回放著《荒野行動》的關鍵片段。

畫面定格在星空會所的監控錄像上,那是Q黑進勝利女神的私人服務器才拿到的鐵證。

“沒有這段視頻,我們連談判的資格都沒有……”

拉朱低聲自語。

...

“對了,不是還可以聯系一個人嗎?”

拉朱突然想到之前的那個被勝利女神公司壓榨的剪輯。

是他最開始告訴了拉朱,卡普爾,迪亞等人要害他的消息。

尋找最后的線索

拉朱打開電腦,翻找著幾個月前的舊郵件。

收件箱搜索:[剪輯師]

終于,他找到了那封來自陌生賬號的郵件。

主題:“他們根本不尊重剪輯師!”

內容:是各種針對勝利女神公司的吐槽。

當時幫了拉朱一個大忙,讓他知道抹黑自己的人是誰,同時還提供了黑客Q的聯系方式。

拉朱點擊回復,手指懸在鍵盤上片刻,最終只打了一行字:

“有時間喝杯咖啡嗎?”

曲折的聯絡

三天過去了,沒有回復。

就在拉朱準備放棄時,郵箱突然彈出一條新消息:

“不能見面。太危險。”

拉朱立刻回復:“勝利女神已經垮了,你現在安全了。”

又過了漫長的兩小時,對方才發來一個地址:

“孟買老城區,‘燈塔咖啡館’。后天下午3點,靠窗第二個座位。”

PS:別帶團隊的人,別用公司設備聯系我。

這是一個隱秘的會面。

燈塔咖啡館藏在一條狹窄的巷子里,斑駁的墻面上貼著褪色的電影海報。

拉朱戴著鴨舌帽和口罩,坐在指定的位置,面前放著一杯沒動過的黑咖啡。

三點零五分,一個穿著灰色連帽衫的瘦削男子悄無聲息地坐到對面。

他始終低著頭,手指緊張地摩挲著杯沿。

“我以為你不會來。”

拉朱壓低聲音。

對方終于抬起頭。

是那個剪輯師,但比拉朱想象中的更加憔悴,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

“我辭職了。”

他聲音沙啞,”

現在在給地下小劇組做后期……收入只有原來的三分之一,但至少不用昧著良心剪假畫面。”

拉朱推過去一個信封,里面有著他提前準備的50萬盧比。

“這是你應得的。”

剪輯師摸到厚度,猛地縮回手:“我不是為了錢!”

“我知道。”拉朱按住信封,”

這是《荒野行動》真實剪輯師的署名費。”

拉朱注視著剪輯師緊繃的指節,緩緩開口:

“來蘇爾影視吧,我們需要你這樣的人。”

剪輯師的手指在咖啡杯上敲了敲,眼神閃爍:

“你們公司……能保證不干涉剪輯嗎?”

“維卡斯全權負責后期,我從不插手。”拉朱回答。

剪輯師冷笑一聲,顯然不信:“勝利女神當初也是這么說的。”他掰著手指,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憤怒。

以前他為勝利女神公司剪輯過《叢林之王》紀錄片。

“公司高層非要我在鱷魚鏡頭里加特效火焰,說‘不夠刺激’!最后成品像個電子游戲!”

他還為寶萊塢女星米拉的新片做過剪輯。

“高層凌晨三點打電話,要求把女主角的皺紋全修掉。

我說會失真,他吼著‘觀眾只想看完美臉蛋!’”

他還負責過勝利女神接下的政府環保宣傳片。

“有個白癡,硬要我把污染的恒河片段調成‘碧藍色’,說‘不能影響旅游業’!”

拉朱安靜地聽完,掏出手機點開《荒野行動》第七集。

埃德被鱷魚拖下水的長鏡頭。

“這段,維卡斯原本想剪成碎片式蒙太奇。”

他指著屏幕上連續92秒的實拍畫面,“但我堅持保留原始節奏,哪怕觀眾可能覺得沉悶。”

剪輯師的眼睛死死盯著屏幕,手指不自覺地跟著剪輯點輕敲桌面。

當看到那個著名的“鱷魚甩尾”鏡頭時,他突然抬頭:

“這鏡頭……你們居然沒用倒放補幀?”

“實拍就是實拍。”拉朱關掉視頻,

“在蘇爾影視,剪輯師只需要對真相負責。”

剪輯師的眼神突然亮了起來,他湊近屏幕,手指懸停在畫面上那個驚心動魄的鱷魚甩尾瞬間。

“這個鏡頭……”

他的聲音帶著壓抑的興奮,“你們竟然保留了完整的物理軌跡?沒有加速?沒有特效?”

拉朱點頭:“維卡斯熬了三個通宵,就為了校準這個鏡頭的每一幀。”

剪輯師猛地合上拉朱的筆記本電腦,動作干脆利落。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帶我去見他。”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堅定,“現在。”

拉朱挑眉:“這么急?”

剪輯師已經站起身,抓起外套:”你知道這個長鏡頭意味著什么嗎?”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比劃著。

“沒有剪輯取巧,沒有鏡頭切換,甚至連背景音都是原生的。這他媽是紀錄片剪輯師的圣杯!”

他的眼里閃爍著拉朱許久未見的職業狂熱:

“我要見見這個瘋子,這個敢把92秒實拍素材原封不動塞進成片的瘋子!”

拉朱忍不住笑了,掏出手機給維卡斯發了條消息:

“準備一下,有個粉絲要來朝圣。”

當兩人推開蘇爾影視公司的大門時,維卡斯正頂著雞窩頭,嘴里叼著能量棒,雙手在三個顯示器間瘋狂切換。

聽到動靜,他頭也不回地喊:“老大,這段水下鏡頭的光影有問題,我得重新。”

話沒說完,剪輯師已經一個箭步沖到他身后,盯著屏幕上正在調整的色階曲線,突然爆出一句:

“你居然用軟件手動校準?而不是直接套預設?”

維卡斯這才轉過身,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茫然地看著這個陌生的狂熱分子:

“啊?不然呢?”

剪輯師一把抓住維卡斯的手,力道大得讓能量棒掉在了地上:

“我叫阿比謝克,剪了十二年紀錄片。”

他的聲音微微發抖,“你剪的《荒野行動》第七集,是我見過最他媽純粹的作品。”

維卡斯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他結結巴巴地看向拉朱:“老、老大,這什么情況?”

拉朱靠在門框上,笑得意味深長:“你的新搭檔。”

阿比謝克已經迫不及待地擠到維卡斯身邊,指著屏幕上的時間線:

“這里!如果你把環境音提前0.3秒淡入,緊張感能再提升20%!”

維卡斯瞪大眼睛:“等等,你怎么知道這正是我在糾結的。”

走廊里傳來他們越來越激動的討論聲:

“你試過用多普勒效應處理鱷魚吼叫嗎?”

“天!我上周剛寫了這個算法!”

拉朱靠在門邊,聽著兩個剪輯天才的對話像交響樂般在剪輯室里回蕩。

“等等,你用的是動態遮罩修復水花?”

阿比謝克突然湊近屏幕,鼻尖幾乎要貼到顯示器上。

維卡斯飛快地敲擊鍵盤,調出一段代碼:“自己寫的插件,專門處理流體粒子。”

阿比謝克猛地抓住他的手腕:

“這算法……你參考了天氣預報部門的氣象模擬?”

“你怎么知道?!”維卡斯的眼鏡滑到鼻尖。

“因為我也試過!”

阿比謝克激動地調出手機里的草稿圖,“看這個參數曲線,就差最后一步優化。”

拉朱看著維卡斯突然跳起來翻找抽屜,嘩啦一聲倒出十幾張手稿。

兩人跪在地上,像發現寶藏的探險家般將圖紙拼在一起。

“這里!”他們異口同聲地指著某個公式,然后相視一笑。

阿比謝克突然指著時間軸:

“第47分鐘這個轉場,為什么不用J形淡出?”

維卡斯推了推眼鏡:

“試過37個版本,最后發現硬切最真實。”

“因為……”阿比謝克眼睛一亮。

“因為鱷魚攻擊就是突然的!”

兩人再次同時喊出來。

維卡斯突然打開一個隱藏文件夾:

“看這個廢片,埃德差點被咬掉手指的鏡頭。”

阿比謝克倒吸冷氣:

“你們居然沒放進正片?!這鏡頭簡直。”

“太完美了,所以不能用。”

維卡斯認真地說,“會讓人誤解我們在刻意追求刺激。”

阿比謝克沉默片刻,突然伸手:“讓我來操作。”

拉朱看著他們肩并肩重新剪輯那段素材,阿比謝克的雙手在鍵盤上飛快按動。

維卡斯的操作同樣快得出現殘影。

當屏幕上最終呈現出那段驚心動魄卻又克制的畫面時,整個剪輯室安靜了一秒。

然后阿比謝克突然轉身,對拉朱伸出三根手指:“三個條件。”

“一、我要臺戴爾4K顯示器。”

“二、凌晨三點必須提供咖啡。”

“三……”他看向維卡斯,“這家伙得當我伴郎。”

維卡斯正喝著可樂,聞言全噴在了鍵盤上。

拉朱笑著舉起咖啡杯:“成交。”

埃德斜靠在門框上,手里把玩著那枚灣鱷牙齒吊墜,一臉嫌棄地看著剪輯室里熱火朝天的景象。

“又一個瘋子!”

他朝拉朱撇撇嘴,“公司現在是不是風水有問題?怎么專門吸引這些整天對著電腦走火入魔的家伙?”

拉朱笑而不語,看著埃德夸張地模仿維卡斯專注時咬嘴唇的樣子。

“你看那個新來的,”埃德指著阿比謝克,“居然跟維卡斯一個德行。眼鏡都快貼到屏幕上了!”

正說著,維卡斯突然從椅子上彈起來,興奮地揮舞著手臂:

“阿比!你試試把這段聲波倒放!”

阿比謝克二話不說,手指在鍵盤上翻飛。下一秒,音響里傳出一段詭異的、仿佛來自深淵的鱷魚低吼。

埃德一個激靈,差點把吊墜掉地上:“操!這什么鬼動靜?!”

拉朱終于忍不住笑出聲:

“怎么,比你在沼澤里聽到的還嚇人?”

“那能一樣嗎!”埃德梗著脖子,“真鱷魚好歹看得見摸得著!這倆瘋子搞出來的聲音,簡直像他媽從地獄爬出來的!”

正說著,阿比謝克突然轉頭看向埃德,鏡片后的眼睛閃著詭異的光:

“這位就是《荒野行動》的埃德先生吧?”

維卡斯壞笑著補充:“他特別想請你幫忙錄點新素材。”

“什么素材?”埃德警惕地后退半步。

兩個剪輯師異口同聲:“被鱷魚咬時的真實慘叫!”

埃德二話不說,轉身就往門外走:

“我去檢查裝備!第二季拍攝前誰也別想讓我進這間鬼屋子!”

拉朱望著埃德落荒而逃的背影,又看看重新投入工作的兩個“瘋子”,輕輕抿了口咖啡。

拉朱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出一條來自“巴托”的短信:

“少爺,我在鄉下學會了馴水牛。什么時候讓我回來?”

拉朱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突然想起三個月前。

那時《荒野行動》剛剛陷入輿論風暴,他擔心單純的巴托會被勝利女神的人利用,便給了他一些錢,讓他去鄉下避避風頭。

“明天早上回來吧。”

拉朱回復道,又補充一句,“帶上你最會馴的那頭水牛。”

手機很快又震動起來:

“少爺,水牛叫‘勝利’,專踢壞人屁股。”

拉朱忍不住笑出聲,引得維卡斯和阿比謝克同時抬頭。

“怎么了?”維卡斯推了推眼鏡。

“我們的‘特種部隊’要回來了。”拉朱把手機屏幕轉向他們,上面是巴托最新發來的照片。

一個皮膚黝黑的精瘦老頭,正騎在一頭壯碩的水牛背上,對著鏡頭比著笨拙的剪刀手。

水牛脖子上掛著塊歪歪扭扭的木牌:

“專治各種不服”

阿比謝克吹了聲口哨:“這下埃德要瘋了。”

“不,”拉朱笑著收起手機,“瘋的會是勝利女神那些還沒進監獄的殘黨。”

窗外,夕陽將孟買的天際線染成金色。

...

三天后的清晨,蘇爾影視公司的大門口傳來一陣騷動。

拉朱剛推開辦公室的門,就聽見埃德的大嗓門從樓下傳來。

“這他媽什么玩意兒?!”

他走到窗邊,向下望去。

巴托正牽著一頭壯碩的水牛站在公司門口,水牛背上馱著幾個鼓鼓囊囊的麻布袋,牛角上還掛著幾串干辣椒。

巴托本人曬得更黑了,臉上的皺紋里夾著泥土的痕跡,但眼睛卻比離開時更加明亮。

“少爺!”

巴托一抬頭看見拉朱,立刻咧嘴笑起來,露出幾顆豁牙。

拉朱讓人給水牛“勝利”安排了個臨時牛棚(就在公司后院的空地上),然后帶著巴托進了辦公室。

巴托從麻布袋里掏出一堆土特產。

曬干的芒果片、手工粗糖、一罐據說能驅邪的牛糞灰,還有一包用芭蕉葉裹著的炸蝗蟲。

“少爺,鄉下可熱鬧了!”

巴托盤腿坐在地板上,興奮地比劃著。

“我幫老帕托家馴服了五頭水牛!現在全村就數他家的牛最壯!”

拉朱給他倒了杯茶,巴托接過來,咕咚一口喝完,繼續滔滔不絕。

“我還學會了趕野豬!那些畜生總來偷莊稼,我就帶著‘勝利’去追,它一蹄子能把野豬踹出三米遠!”

維卡斯和阿比謝克也湊了過來,聽得一愣一愣的。

“最厲害的是上個月,”

巴托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村里鬧鬼,半夜總有人看見白影子在田里飄。”

埃德忍不住插嘴:“然后呢?你別告訴我你讓水牛去踢鬼?”

巴托得意地點頭:“對啊!我讓‘勝利’在田里守了三晚,那‘鬼’再也沒出現過!”

拉朱挑眉:“所以……鬼怕水牛?”

巴托嘿嘿一笑:“后來才知道,那‘鬼’是隔壁村的光棍漢,半夜偷挖別人家的土豆!”

巴托的回歸,讓整個蘇爾影視的氛圍變得不一樣了。

“勝利”成了公司的吉祥物,每天悠閑地在后院吃草,偶爾還會被巴托牽出來遛彎,嚇得快遞員不敢進門。

而巴托自己,則重新擔任起拉朱的貼身助手。

雖然他對電腦一竅不通,但他總能精準地判斷出拉朱什么時候需要一杯熱茶,什么時候需要安靜,什么時候需要聽個鄉下鬧鬼的故事放松心情。

某天深夜,拉朱還在修改《荒野行動》第二季的拍攝計劃,巴托默默端來一碗熱騰騰的姜湯。

“少爺,別熬太晚。”

他嘟囔著,“鄉下人說,夜里干活容易招邪氣。”

拉朱笑了笑,接過碗:“巴托,你覺得我們這次能贏嗎?”

巴托撓了撓頭,指著后院的方向:“‘勝利’的蹄子已經準備好了,管他什么邪氣,一腳踹飛!”

拉朱望著這個陪伴自己多年的老仆人,忽然覺得。

他的樣子,看似簡單笨拙。

卻比任何精密的算計都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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