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哈桑典當
- 我在寶萊塢當印度電影教父
- 木心芯
- 4231字
- 2025-05-19 23:40:24
第二天清晨。
拉朱翹著二郎腿左手有節奏地敲著桌子。
他需要在一年之內賺到2000萬盧比,不然的話,就算他是婆羅門。
在印度這樣一個人類社會實驗場里面也會被別人蠶食干凈。
如果是在前世,他會想著去報警,找警察,多少能夠提供一些幫助。
而對于印度,這里警察和黑幫只會相互勾結,蛇鼠一窩,盲目求助只會讓情況更糟。
拉朱在腦海中不斷回憶著前世對于印度的知識。
印度表面上是一個現代國家,但是卻是一個沒有徹底革命的地方。
這里盤根錯雜著大量的各種勢力,
對于前世的華夏網民口中,印度是一個神奇的國度。
這是大家調侃時的說法,可是現在他卻要自己親身面對神奇的地方。
就算有了金手指,也不得不說,真的是地獄開局。
“巴托,公司賬目上現在還有多少錢?”
拉朱轉頭看向一直恭謹站在一旁的巴托,他需要明確掌握自己的經濟情況。
“拉朱少爺,公司...”
巴托有些遲疑,不過他看到拉朱的眼神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現在公司的現金流是0。”
“是0??”
拉朱無語,前世怎么就這樣把公司給敗干凈,怪不得那個孟買娛樂雜志還評選蘇爾公司是最沒有盈利能力的公司。
如果一分錢都沒有的話,那還怎么開始拍電影,計劃的第一步就中道崩除了。
“少爺,您是想著籌備拍電影嗎?”
巴托緩緩開頭,像是有什么想說的。
“對。”
巴托突然轉身,從墻上甘地的畫像后面摸出個鐵盒。
“我的退休金,”他摸出皺巴巴的紙幣,“本來打算用這點錢回農村老家的...”
拉朱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老人會在這時候幫助自己。
“謝謝你,巴托。”
拉朱沒有惺惺作態,很自然地把錢接了過來。
3萬多盧比也不夠啊,就算是在印度十八線小明星的片酬也是上萬的,更不要說自己還需要后期制作處理影片。
對了,拉朱隱隱約約想到自己身上還有一個可以湊錢的地方。
“巴托,這旁邊哪里有當鋪?”
巴托聽到這話明顯一愣,他略加思索地開口。
“在班尼市場的后面,那里有一家當鋪。”
“是老哈桑開的...價格給的最為公道。少爺,你要抵押什么東西?”
拉朱輕輕轉頭,露出自己的耳垂,上面有一對金耳環,昨天他醒來照鏡子時就注意到了。
上面有紅藍寶石鑲嵌,花紋精美繁密,一眼就價格不菲。
記憶中,這是拉朱母親留給他的成年禮。
“少爺!這可是夫人留下的!”
巴托的聲音有些慌亂。
“沒辦法,我們需要啟動資金!”
“走吧,巴托,你現在帶我去老哈桑的當鋪,現在就要行動起來!”
拉朱和巴托一起走出了公司。
班尼市場距離公司有30分鐘的路程
“不得不說,這街道怎么這么臟???”
“路上的車都是敘利亞成色”
拉朱在心中吐槽,走在路上,他的面部表情有些不自然。
“其實可以戴個防毒面具的。”
地上充滿了黑色的污水,前世拉朱不是沒有見過衛生差的地方。
可至少人家的污水也是在臭水溝里面流動,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在整個路面蔓延開來。
更不用說那只是國內的無排名小城市,而現在這里是印度的大城市孟買。
“少爺,這是怎么了?”
巴托走在拉朱的身邊也在心里嘀咕,他看到拉朱走在路上為了避開污水頻繁左右橫移。
對于他來說,這一切都已經習以為常。
“怎么從昨天開始,拉朱少爺就有點和平常不同?”
不過也是一瞬,作為仆人,巴托很本分,他不會隨意猜測主人的思想。
“我們坐車走吧!”
拉朱實在是受不了地面上的黑水和垃圾,不坐車走到班尼市場一會鞋都臭完了。
“好的,少爺,我來叫車。”
一個印度突突車看到巴托的手勢,快步來他們前面。
車頭被涂成了亮黃色,上面有各種各樣的貼紙,只是油漆已經掉得差不多了。
“班尼市場。”
“先生!你們去哪?火車站還是景點?”
“好的,先生,你們坐穩。”
所謂的突突車就是人力三輪車,騎車的是一個小伙子,皮膚黝黑,二十來歲。
小伙子很有力氣,帶著巴托和他在城市里不斷穿梭。
碰——
一陣巨力震動傳來,這已經上車后的第四次碰撞了。
一輛載著五口人的摩托車突然從右側逆向沖來,父親開車,母親側坐抱著嬰兒,中間夾著兩個學齡兒童,五個人像疊羅漢一樣在車流中穿梭。
更離譜的是,前方三頭裝飾著彩帶的神牛正慢悠悠地橫穿馬路,牛蹄踏在積水的坑洼里,濺起發臭的黑泥。
“靠左!靠左!”
突突車司機剛吼完,一輛黃色出租車就擦著后視鏡呼嘯而過。
兩車相撞的瞬間,出租車司機探出半個身子,將嚼了一半的檳榔狠狠砸向突突車,暗紅色的汁液在擋風玻璃上炸開。
“你們會不會開車啊!”出租車司機用馬拉地語咒罵著,脖子上掛的濕婆神吊墜隨著劇烈動作來回搖晃。
突突車司機不甘示弱,單手操控方向,另一只手比出下流手勢:
話音未落,車身猛地一震。
他們追尾了一輛滿載洋蔥的卡車。
拉朱驚恐地看著卡車司機跳下來,卻在發現只是保險杠凹痕后突然變臉。
兩人掏出皺巴巴的紙幣,突突車司機賠了200盧比,卡車司機滿意地拍拍車頭,雙方竟像老朋友般互贈檳榔告別。
最驚險的時刻出現在十字路口。突突車突然加速,從兩輛并行的公交車之間不足半米的縫隙中穿過。
拉朱清楚看到右側公交車窗邊,有個小女孩正把吃剩的香蕉皮隨手拋出,黃澄澄的果皮啪地貼在他這邊的車窗上。
左側公交排氣管噴出的黑煙灌進突突車,嗆得巴托直咳嗽。
而司機卻得意地回頭一笑:
“先生別怕,我閉著眼都能開這條路!”
拉朱突然理解為什么路上的車都是戰損版了。
一路上他和巴托坐的突突車和其他車各種摩擦。
不同的車接觸的時候除了摩擦聲還有雙方車夫的互罵交戰。
腦海中的記憶只能識別出雙方用的是旁遮普語。
至于說的具體是什么,拉朱完全聽不懂,不過很明顯在雙方互噴。
好在小伙子腳力強速度快,嘴上看來也沒少遇到這種事,所以一路上倒也沒吃什么虧。
“好的,先生,班尼市場到了...”
“車費30盧比,還有10盧比是給你的小費。”
“神保佑先生。”
小伙子咧嘴笑了,收到小費讓他喜出望外。
拉朱下車抬頭看向面前。
這里比之前在的街道味道好多了,不再是臭水溝的腐爛味。
混合香料,茉莉花香,和牛糞混雜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
班尼市場很是狹窄,中間的過道只有不到五米寬。
兩側則是賣各種貨物的商家,有賣香料的,賣布匹的,也有賣二手電器的。
吆喝聲和討價還價聲聚集一起,好不熱鬧!
拉朱一邊走,一邊四處看著眼前的市場。
雖然現在是2010年,可對于他來說,眼前的場景,只在上個世界的華夏紀錄片中有類似的氛圍。
“到了,拉朱少爺,這里就是老哈桑當鋪。”
上面的牌匾上用印地語寫著“哈桑商業典當”。
一樓都是一些別人抵擋的首飾,不過拉朱看出的,這里擺放的遠沒有他的耳環精美。
拉朱和巴托沿著樓梯走上了二樓,一個嘴角留有八字胡的男人正在低頭擦拭著老式攝像機鏡頭。
聽見有腳步聲響起,男人抬頭,小眼睛中有光芒跳動,他微笑開頭口:
“先生,你們好。你們二位是來抵擋典當的嗎?”
“是的,我需要抵擋點東西。”
說罷,拉朱輕微轉了轉頭,晃動了下自己的耳環。
老哈桑一眼看出眼前的耳環不是一般貨色,不過他還是淡淡開口:
“先生,可以讓我近距離觀察下嗎?”
拉朱把耳環放在面前的柜臺上。
老哈桑從兜里掏出一個放大鏡,用鑷子輕輕捏住耳環,他瞇著眼端詳:
“黃金成色倒是不錯,紅藍寶石也鑲嵌得妥當。”
他指尖點了點鑲嵌處,“做工倒是精細,但是現在賈達烏工藝不流行,放在市場上現在也就是中檔。”
拉朱冷聲:“這可是維多利亞時代的宮廷老工,博物館里收的都是我這耳環同款。”
“呦,先生您懂行?”老哈桑假笑,“可典當行不講收藏價,只按金重和現市估價。”
他敲著計算器:“金子算先生您5萬五,寶石嘛...加一萬,總共6萬五千盧比。”
“六萬五?這可是古董,上次拍賣行估價十二萬盧比。”
拉朱手上的耳環比起拍賣行的那個只好不壞,實際價格只會更高。
老哈桑嗤笑:“那您怎么不去拍賣行?還不是那里不給現錢?”
“我們少爺急用錢。”一直不說話的巴托突然靠近老哈桑,壓低聲音,“但如果你只給六萬五,我們只好去找‘黑街老約翰’——他最近在收臟貨,不問來歷。”
老哈桑眼神一凜。老約翰是本地黑市頭子,對于高價珠寶情有獨鐘。
要是老約翰收走了,那今天的大單子可是要泡湯了。
“...八萬”老哈桑松口。
拉朱和巴托轉身就走。
“等等!”老哈桑咬牙,“十萬!但以后你的好貨都要先找我!”
拉朱回頭一笑:“十二萬盧比,不然我們現在就去老約翰那里。”
老哈桑臉色鐵青,最終打開保險箱:“成交。”
表面上看老哈桑雖然最終出價是翻了一番,但他很清楚,眼前的拉朱很明顯是富貴人家子弟。
他干典當這一行已經幾十年了,見過太多敗家子把家里的好東西一點點當干凈的。
一旦開了一個頭,后面洪水一般止都止不住。
這次他表面上吃個小虧,以后可是源源不斷的大單啊。
想到這里,老哈桑心里樂開了花。
“兩位先生慢點走,期待下次光臨!”
拉朱把厚厚的紙幣收進了隨身背包里,他可沒有把錢拿在手上招搖的想法。
這里可是印度,敢這么做就會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自己,無疑是把自己放在一個危險的境地中。
“咕嚕,咕嚕~”
就在這時,拉朱的肚子叫了起來。
這也是讓他苦惱的一個點,從昨天到現在都一直進食半點。
關鍵是,不是他自己不想吃東西,而是...
拉朱怕自己的括約肌扛不住,雖說現在這句身體是從小在印度長大的。
但誰也說不準,自己吃了東西之后就直接開始竄。
“巴...巴托,這里有沒有什么吃的地方。”
“有的,包有的,拉朱少爺。班尼市場這里有鷹嘴豆咖喱飯,印度煎餅,脆球餅和印度炒面。”
“我們去吃印度煎餅吧,巴托。”
“好,少爺,我們往這邊走。”
巴托帶著他四處走動,巴托始終在找煎餅店鋪,但好巧不巧沒有一個店鋪是做煎餅的。
“我看那里的三輪車上不就是做煎餅的嗎?”拉朱帶著疑惑發問。
“少爺,在那里車不符合你的身份,起碼找個可以坐下來的地方。”
“欸?無妨,現在我們是創業初期,就應該開源節流。”
巴托聽著拉朱說什么創業初期他聽不懂的話,心中雖不解,但身為仆人,服從主人的命令是他的天性。
拉朱和巴托站在三輪車上看著老板制作煎餅。
只見老板一上來就從大桶里到了一大堆半成品糊糊到鍋上。
印度的鍋不是那種半球形的鍋,而是一張中間略微有凹陷的大圓盤。
忽然,老板不知道從哪里掏出的瓶子,不斷撒著里面的配料。
有橙色的,紅色的,還有綠色的粉料。
“我去,這十三香啊。”
應該是某種香料,但是這賣相真的不敢恭維。
配合著之前的糊糊,和各種香料,現在鍋里的就是一大團未知物品在不斷被攪動著。
不得不說,印度做吃的特點就是賣相不好,用料倒還是挺足的。
才一小會,就已經看到老板往大圓盤鍋里敲打了十來個雞蛋,好像不要錢似的。
每次拉朱覺得要做好的時候,老板就會重新加入新的配料,讓鍋里的顏色慢慢變成一種詭異的黃色。
拉朱突然感覺有種嘔吐的沖動,不過他強忍住了,但接下來的一幕還是擊穿了他的心理防線。
只看到老板再準備好了糊糊配菜后,有拿出半成品面包對半切開,把面包當成抹布對平底鍋做畫圈圈狀的擦拭...
“這...這是擦鍋包嗎?”
“巴托...我們還是去吃那個炒面吧,今天我不想吃煎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