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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意識輪回(改)

次日,早上五點。

巡邏了一個晚上的但丁回來了,他看著這一個個睡的香甜的隊友,心中的怒火已經直沖云霄。

為什么苦活累活都是我?偏偏論功行賞的時候沒有我。

不懂人情世故就非得這樣嗎?

“那些貴族老爺是該死的,你們這群人也同樣是該死的,什么反抗、什么解放,對于我來說都是壓迫,我也要成為人上之人。”

“不惜一切……”

堅硬的墻壁中多了許多洞口,鮮紅的血液順著墻壁流下,最終百川歸海,匯合成了一個個小水坑。

但丁殺了所有人。

在小隊不遠處的高地上,歲華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在他的旁邊,這已經再一次恢復自由的托帕。

她低著頭,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屠龍者終成惡龍,如果說那群貴族老爺是腐朽的老龍,那么現在的反抗軍就是已經開始成長起來的小龍,這就是但丁現在的想法。”

歲華拿出一顆他昨晚送給但丁的那顆糖的同款糖。

“嗯,很甜。”

與此同時,托帕抬起了頭,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眼中帶著冷光。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為了告訴我人性本惡,與自己的同胞漸漸疏遠,最終反目成仇?”

面對托帕這一副氣鼓鼓的模樣,歲華伸手在她的頭上揉了揉,就像在揉一只炸毛的小貓一般。

“你的感情影響了你的判斷。”

“用你的聰明大腦想一想,這群家伙對我來說不過隨手捏死了的螻蟻,哪怕再努力千百萬年也不過是炮灰,我能夠用來做什么呢?”

托帕拍開腦袋上的手,強迫自己感情上頭的大腦冷靜下來。

“你的目的……是我。”

托帕無比肯定這一點,這顆星球上最有價值的就是她,更準確的說是她自己公司高管的身份。

“克里珀是個石頭人,你們這群走在存護命途上面的人同樣也是些頑固不化的石頭。”

脖子上熟悉的感覺讓托帕心中頓時多了一種無奈感。

從回來到現在,就沒有一件事是讓她順心的,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玩具,想玩的時候轉動發條動一動,不想玩就鎖在抽屜里一動不動。

眼前的景象光怪陸離,過去的記憶變成了無法辨明真假的世界。

“大人,求求你!”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房屋、熟悉的人與人、熟悉的言語……

唯有一點不同,她的身邊沒有了歲華的存在,身體也是自由的,只是被封印項圈封印成了一個普通人,而且手上還沒有武器在。

在反抗軍男人拔槍的時候,眼睛的余光撇到了一旁的托帕。

“托帕?”

“該死的罪人,竟然還敢出現!”

粒子槍的槍口瞬間對準托帕,同時在男人的腳下,原本還在死纏爛打的人松開了手,不再給男人做累贅。

另一邊。

在槍口對準自己身體的一刻,托帕突然有了一種直覺,只要自己死去,一切都會回來一開始。

“啉~”

在托帕的腳邊多出了一個不知深淺的小圓洞,洞口上飄著青煙。

“托帕,不想死就乖乖別動。”

面對槍口,托帕只能舉起雙手,表示自己的人畜無害。

這也讓男人非常滿意。

“你,去找根繩子給她綁起來,弄好了,你的糧食我就不收了。”

“多謝大人!”

中年人欣喜若狂,二話不說就跑回了自己的家里,很快,他就拿著兩捆魚線和風箏線走了出來,隨后他將這兩種又細又堅韌的線搓在了一起。

剛綁上皮膚就出現了個紅痕,時間久了就變成了血痕。

動不了,一點都動不了。

“大人,已經綁好了。”

“不錯,這里沒你事了。”

“大人,不是說……”

中年的面前是粒子槍了槍口,完整的臉上帶著無盡的嘲諷。

“糧是一定要的,我懶得再找人幫你補上這個缺口,現在離開,我可以原諒你的冒犯。”

“是,大人。”

被歲華救走的她再次迎來了審判,但是這一次,沒人會來救她,反抗軍導致不能及時撤離,損失慘重,最終導致這場起義的失敗。

“呼~呼~呼~”

托帕的臉上帶著滿滿的害怕,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液打濕,胸口的大幅度起伏帶來了如同風箱一般的聲音,注意力久久不能集中起來。

死亡的陰影太可怕了。

那種一切消失的感覺引起了生命最本能的反感,她不想再體驗一次。

但……

“托帕?”

“該死的罪人,竟然還敢出現!”

第三次醒來,托帕學乖了,一醒就立刻朝著旁邊的小巷子跑去。

只是。

人怎么可能跑得過槍,她的胸口被開出了一個洞,導致了巷子的旁邊。

第四次,托帕沖上去搶奪,但是一個普通女人的力量如何比得上一個干活許久的男人,她又被審判了。

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

托帕不知道自己死了多少次,她只知道這些動作越發的嫻熟,甚至化為了一種下意識的本能。

雙手抓槍,扭轉,射擊。

整套動作一氣呵成,但是看著腳邊男人的尸體,她沒有任何的開心,而是繼續開槍,將旁邊的中年射殺,這并不是在射殺無辜。

因為在某一次輪回里,就是這個家伙害得她死了一次。

兩具尸體留在街道,托帕拿起糧食就朝著巷子跑去,她要去廢墟區,去找那個沒還沒有離開的隊伍,只有跟在他們身邊才有機會離開城市。

反抗軍的追殺、隊友的背刺、炮火的洗禮、東躲西藏的無奈……

托帕經歷了很多,她見證了人性中的所有黑暗,也看到了在黑暗之中的些許光明,只是,光明就像螢火一樣,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熄滅。

所以……她瘋了。

上層人不該存在,他們只會趴在其他人的身上吸血,中層人也不該存在,他們只會將上層人的壓迫增加數倍,然后將這多出出了幾倍留下。

從貴族老爺到反抗軍,托帕殺了這個文明一半的人。

但是,壓迫依舊還在,因為她自己成為了全新的惡龍,她所設下的規矩引發了所有人的不滿,反抗軍依舊還在,只是反抗的對象換了一個。

麻木充斥著心頭、充斥著思想。

但在徹底死寂之前,托帕找到了離開這個幻境的方法。

她毀滅了這顆星球。

沒有了主體的幻境自然解除,熟悉又陌生的信息再一次沖進腦海。

她的意識連接到了所有人的潛意識上,視野更是超出了空間,只是一瞬間就看到了整顆星球上的一切。

包括自己失神的身體,在身體旁邊無聊的玩起陀螺小玩具的歲華,但是更多的是死亡和病痛,這個星球上每時每刻都有人死去,每時每刻都有悲劇。

不過與幻境之中的不同。

這里的光明能夠被留存,只需要給予足夠的保護,以及壓在身上的苦難。

“托帕,你覺得這個文明怎么樣?”

“美,但需要黑暗的襯托。”

托帕下意識的回答了起來,等到反應過后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身體,旁邊是熟悉的歲華。

這時,歲華再一次開口問道。

“那你還繼續走存護嗎?你現在的存護又是什么?”

“保護,這世間的美好。”

隨著最后一縷迷思之物的消失,被壓抑到極致的心靈觸底反彈,托帕的意志再一次擁有了琥珀般的堅硬和純粹,只是在琥珀里面。

封印著托帕自己的思想,以及一條條五顏六色的線。

很快,那些線條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琥珀外面的一層彩色的光暈,那是最為純粹的心靈之光,徹底的驅散了一切的負面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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