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天上殺個痛快，去去就回?！?

撂下這句，羅長老身形飄搖直上。

炅明淵眨了眨眼，跟上前方逐漸成三角狀陣型的大部隊。

不去天上征戰，他心里實在沒有一點波瀾。

他不是十七歲的小年輕。他的價值觀念早已有了框架。

他做事，只追求一個自認值得。

有些人，比如韓天。雖然討人厭，但不值得他起殺心，那就不殺。

有些事情，比如為瑞昌鏢局守下差遣。炅明淵認為值得做，他就去做。哪怕勾來后續這么多事情，至今也不后悔。

七城防線背后，是道盟治下二十多億人的性命，聽起來龐大。

但他有享受過道盟子民的供奉么？沒有。他犧牲自己，就能救得了么？救不了。

所以不值得去送死。

......

一晃十數日過去。

道盟中北部，是漫無邊際的田野。綠苗從松軟的黑土壤里鉆出，到人腳踝。宛如下了一場綠意濃濃的大雪。

在田間廣闊的道路上，一百多道身影疾馳而過。眼看著，前方到一處縣城，這些人加快腳步。

在他們后面，綴著一支一千兩百多人的龐大隊伍。

這些人隊列嚴整，只在道路上行進，絕不踩踏入路邊田地。隨著隊伍行進，一道嚴正聲音在田野上空傳蕩：

“七城防線已破！獸潮不日到來！”

勞作的老農們抬起腰，拄著鋤頭看著這支隊伍，目光都有些茫然。

但隊伍也并不做停留。極速遠去了。

“炅公子，”

魏行健見炅明淵默默想著什么，安慰道：

“我們盡了人事，看他們天命了。其他也做不了太多?！?

炅明淵搖頭。

他不是在想這個。

自那日羅長老沖上云層，與妖獸廝殺，只在近十日前回返過一次。

他有點擔心。

不過，這些事情，不能說出去。徒亂軍心而已。

因而，他只道：

“看樣子，我們要往東轉了。不從雪山過？”

“雪山區域，陡峰林立，這些后天六重的小家伙們翻越的速度太慢?！?

魏行健指著東邊說：

“從這里往東，穿過鶴影山脈最北端一角，就是山陽分領?！?

炅明淵點點頭。

忽然，萬里無云的晴朗藍天上，一個黑點急劇放大。炅明淵身體肌肉驟縮，黑洞空間里浩蕩的純能已做好準備，他聚睛望去——

原來是羅長老。

頓時松一口氣。

“哈哈哈哈哈”

身形還未落下，大笑聲已然傳蕩開。

炅明淵笑著飛起，迎上去道：

“羅長老，看來這次殺的痛快啊?！?

羅長老玄青長袍上沾染幾道血跡，甚至在胸前有一道斜斜的劃痕。但那張蒼老面容上，須發皆張，眉飛色舞：

“這幫妖獸，一個一個地湊上來，真是上好的沙包！”

說著，他有些可惜：

“明淵，我應該帶上你的。先天斗法，與后天有極大不同。這么好的實踐機會，可惜了?！?

炅明淵倒是奇了。

他一邊陪著羅長老落到隊伍里，一邊問：

“妖獸數量，剛好和我人族先天數量對等？”

羅長老哼一聲：

“那幫子披鱗戴甲之徒...全都是仗著數量。這些天，湊齊整整二十頭先天大妖！我們這邊，加上北邊赤霞山莊來援助五個先天，也不過才十二個而已?！?

“那...”

“沾了你師父的光。它們不敢圍毆我?！?

羅長老說到此，神情有些落寞了。他們八百年好友，自己此次活命，全靠好友的威名，實在...

有些難以望其項背的挫敗。

不過，他追在好友背后已有八百年了，這種挫敗感，倒也習慣。因此，話風一轉，又道：

“這幾日你看了那本武學沒有？可有疑惑？”

炅明淵有些欣喜，趕忙取出那本《貫炎劍訣》，道：

“我精神與肉體結合，當前能感應到的深層次肌肉，盡皆都掌握了，但發力也才只有10倍。秘籍上卻說，圓融之境界，應當是二十倍...怎么做到？”

在炅明淵看來，倍數發力，本質就是從組織層次掌控肌肉。

常人限于身體承受能力，從器官層次驅動肌肉，其實只能驅動其中十分之一的肌肉組織進行發力。當你能驅動更多，自然也就算是倍數發力。

而拙巔所謂的發力通暢，其實就是，人體每一處器官，你都能掌控同樣份額的肌肉組織。

這樣，不論從哪個方向發力，都能達到同樣倍數。

而意境，緣于精神與肉體相合，當念力提高到高等戰神巔峰，近乎所有的肌肉組織都能被感知到。

這個時候，只缺水磨工夫，就能從組織層次完美掌控肌肉。

這就是十倍之境界。

如果想再提高倍數，就得深入到細胞層次！但...

行星級武者，根本沒法感應到細胞層次。那這倍數增加，靠什么？

“內力?！?

羅長老答的干脆利落。

“精神與肉體結合，固然是意境。但只是后天所謂之意境。下一步，要做到精神、肉體、內力三結合。

內力，能分散到最精微之處。三者結合后，可以借助內力，從最最細微之處影響肉體，從而提高發力倍數?！?

炅明淵恍然大悟！

前路豁然開朗！

果然，他就說，吞噬的道路始終只有一條。域主前武者方面的修煉，終歸要落到領域上去。

“怪不得說，意境之后，再跨出一步就是領域?！?

炅明淵忍不住驚喜地出聲。先二后三，三也算意境。最終四者結合，成就領域！

“沒錯?！?

羅長老贊同的點頭。

隨后，就向炅明淵指點起掌控內力的一些訣竅。

兩人交流的興奮，簡直忘乎處境。指手畫腳的就示意起來。

講到激烈處，羅長老甚至做出一個個動作來。但同時，倒也內力外放，鎖住聲音不往外傳。

如此，持續許久。直到隊伍入了縣城。

魏行健來帶兩人到各自住處時，羅長老也只是不耐煩的揮揮手，道：

“前面帶路，剛到關鍵點?！?

這般模樣，落到隊伍里各人眼中，各自有一番心思。

瘦猴戳了戳胡云，下巴朝這兩人示意一下，眼神頗有些不恁。

其中意思，胡云自然明白。

無非是，有先天長老手把手教導，怪不得有此番成就云云。

嗤。見識短淺。

胡云心中不屑。

意境，哪里是有人教導就能達到呢？

這是真絕世天才。

‘我何時能達到這樣的境界...’

他心里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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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也加班了......稍后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