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死了,全世界哭了
- 我死后,全世界為我落淚
- 榴蓮氣泡水
- 4822字
- 2025-05-17 02:31:13
我死了。
準確地說,是在凌晨三點十七分,天還未亮,路燈昏黃,我撲向那個跌倒在鐵軌上的小女孩,將她推開的一剎那,被疾馳而來的列車碾碎了身體。
死亡,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痛。
意識抽離身體的那一刻,反而像是一場過分真實的夢。沒有疼痛,只有恍惚。耳邊是一片嘈雜的哭喊,卻像隔著水面,模糊不清。
我飄浮在半空,看著圍觀的人群,看著小女孩被母親緊緊抱在懷里哭泣,看著自己的身體被白布覆蓋,紅色在鐵軌邊蔓延成一幅可怖的畫。
“林啟年,21歲,C大大三學生。事故性質:見義勇為。”
一個陌生的、沒有情緒的聲音忽然在我耳邊響起。
我愣住了。
誰在說話?
“檢測到宿主具備‘存在價值’,是否激活‘存在驗證系統’?”
“……什么鬼?”我脫口而出,聲音竟真的在虛空中回響。
“系統說明:你將獲得一次重生機會,唯一條件——驗證你在這個世界是否值得被記住。”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一股奇異的力量將我拉扯進一片漆黑的空間,眼前跳出冰冷的文字提示:
“系統已啟動,正在進行‘存在驗證’程序。”
“當前狀態:宿主已被‘暫時性抹除’。”
“你將以觀察者身份,觀看這個世界對你的‘死亡反應’。”
我想掙扎,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準確地說,我只剩下意識,像個漂浮在世界邊緣的幽靈,被迫見證一切。
然后,我看到了我的父親。
父親坐在昏暗的客廳里,身影瘦削,背微微駝著。
我幾乎不記得上一次見他哭是什么時候了。這個男人從我記事起就沉默寡言,板著臉,好像永遠不會有情緒波動。
可現在,他坐在沙發上,膝蓋上攤著我用過的舊書包,手指一頁頁翻著我大學時的筆記本,眼圈泛紅,鼻尖通紅。
他在找什么?
下一秒,我看到他捧起一本角落破舊的作文本。那是我初中寫的一篇命題作文:《我想成為的那種人》。
我記得那篇文章,我寫的是:“我想成為一個可以在關鍵時刻做出正確選擇的人,哪怕那一刻需要我付出全部。”
他看著那句話,喃喃自語:“原來你真的做到了啊,傻孩子……”
我心中一震。
他忽然站起身,走到角落,拉開衣柜,在最底層翻出一個泛黃的紙盒。
那是我小時候畫的涂鴉。
我以為他早就丟了。
他將那張亂七八糟的畫紙小心地貼在墻上,用手掌撫了又撫,像對待一幅遺作。
然后,他背過身,蹲在沙發旁,埋頭痛哭。
聲音悶在喉嚨里,壓抑得像是在咬著牙承受天崩地裂的痛。
“對不起啊,啟年……爸從來沒說過,但我真的……以你為傲。”
我的意識猛地顫了一下。
淚,居然順著虛無的視角滑落。我已經死了,甚至沒有實體,卻還是感到一種撕心裂肺的痛。
我從沒想過,我死后,他會這樣哭。
鏡頭一轉,系統將我帶到了另一個地方。
那是我的大學,C大校園的東南角,教學樓外的小樹林。我常在那里發呆,看書,偶爾偷偷畫畫。那里也,是我第一次遇見她的地方——江知遙。
此刻的她,正坐在長椅上,懷里緊抱著一個筆記本。她的頭發凌亂,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所有顏色的畫布。
我認得那本筆記本。是我送她的生日禮物,外殼是深藍色的星空皮面,我在扉頁寫了一句話:
“愿你在這個混亂的世界里,仍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光。”
她顫抖地打開筆記本,一頁頁翻過,里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有些是她的日記,有些,是我們共同的記憶:
“今天他替我擋住了醉漢,說自己沒關系,可我看到他手臂在流血。”
“我沒敢告訴他,其實我很喜歡他笑起來的樣子……”
“我夢見他從人群中走來,對我說‘別怕,我一直都在’。可醒來時,我只看到空的教室。”
我呆住了。
原來她一直在默默記錄著我,記得那么多我自己都快忘掉的細節。可我從不知道她喜歡我。我一直以為,我對她來說不過是個普通同學。
江知遙忽然抱緊了筆記本,臉埋在里面,肩膀劇烈顫抖。
“你這個混蛋……怎么可以……就這么走了啊……”
她的哭聲像針一樣,扎進我虛無的胸口。
“你知道嗎?我原本今天打算告訴你,我喜歡你。你答應陪我去看校外的展覽,還說要畫一幅畫送我……你這個騙子……”
風吹過樹梢,帶著微涼的夏意,卻吹不散她的眼淚。
我的靈魂仿佛被什么揪緊了。
如果我能再活一次,我一定……
“不允許情緒干擾驗證進程,系統警告一次。”
冷冰冰的系統提示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攥緊了拳頭——或者說,是意識在撕扯。
我開始明白了,“驗證存在價值”的過程,不只是讓我“看”,而是讓我“感覺”,讓我明白我到底留下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可這,還只是開始。
接下來,系統帶我進入了另一個場景。
這是一個小區的樓道,昏暗的燈光灑在墻面斑駁的油漆上。
我看見一個小男孩,哭得梨花帶雨,抱著一只玩偶,嘴里斷斷續續地念叨著:“啟年哥哥,啟年哥哥……”
這個孩子是我曾經幫助過的鄰居小孩,名叫阿峰。
那天他母親生病,急著送醫,我剛好在樓下,順手幫他提了一袋沉甸甸的藥。
當時他只是怯生生地沖我點點頭,我從沒想過,這個簡單的善舉,會成為他心中一根溫暖的支柱。
現在,阿峰竟然組織了一個“紀念啟年哥哥”的活動。
系統顯示屏上跳出一行字:
“驗證點:社會影響力檢測中——全網發起紀念活動,參與人數累計突破百萬。”
我驚呆了。
不只是我周圍的親人和朋友在哭泣,還有這么多人因為我曾經的一點點善意而感動。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那個活動的標簽竟然被某些新聞媒體采納,成為頭條話題。
屏幕旁,系統的語氣忽然變得嚴肅:
“宿主,驗證進度:35%。存在價值顯著高于平均水平。”
我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
這些溫暖的淚水,讓我心頭忽然熱了起來。
但是,下一刻,我又看到了一些不同的東西。
畫面切換。
畫面切換后,我看到的是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新聞頭條和社交媒體上,關于我死亡的消息鋪天蓋地,卻不全是哀悼。
有匿名網友在評論區激烈爭吵:
“他不過是個普通學生,死了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見義勇為沒錯,但也許他生前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別忘了,啟年曾經在學校惹過不少麻煩。”
有人甚至上傳了我過去曾被老師批評的照片和視頻,夾雜著嘲諷和質疑的聲音。
“真相永遠不止一面。”
系統提醒:
“負面輿論也屬于‘存在價值’的一部分,驗證不可或缺。”
我愣住了。
原來,不管褒貶,我的存在都在這個世界留下了痕跡。
但同時,我的心也在抽痛。
那些刻薄的言辭像刀鋒,劃開了我一直自以為是的“完美形象”。
我開始明白,人們的眼里,真情與虛偽,贊美與詆毀,從來交織不清。
正如系統所說,這不僅是驗證“我是否被記住”,更是對“我存在意義”的拷問。
突然,一條特別的信息映入我的視線——
一條神秘短信,發送者未知,內容模糊而不安:
“啟年,你死了,但真相遠比你想象的復雜。別被表象蒙蔽。”
那一刻,我的意識猛地一震。
死亡,或許只是故事的開始。
系統的提示音再次響起:
“宿主,檢測到異常信息,建議關注。”
我試圖聚焦那條神秘短信,但它像流沙般虛幻,轉瞬即逝。
隨后,屏幕閃現一段監控錄像——
那是事故當天凌晨的畫面。
列車駛過鐵軌,燈光閃爍。
但仔細看去,我發現了不同尋常的細節。
一輛黑色轎車突然停在鐵軌旁,車門打開,一個穿著深色風衣的人影快速下車,掏出什么東西扔向軌道。
緊接著,列車急剎車的聲音響起,但為時已晚。
“那是什么?”我問系統。
“暫時無法識別,正在調取更多數據。”
我的心猛地一緊。
這不是簡單的意外死亡。
有人在暗中策劃,甚至利用了我的死。
我開始懷疑,這場“見義勇為”的事故背后,隱藏著更大的陰謀。
我的存在驗證,突然變得復雜起來。
我意識到,單純的重生,已經無法滿足系統的要求。
我必須揭開這些迷霧。
正當我沉浸在疑惑中,系統低聲提示:
“宿主,重生條件更新:除驗證存在價值外,需揭示‘真相’。”
重生,不再只是一次簡單的機會,而是一場與黑暗的對決。
我的意識被再次拉回現實。
我看見媽媽坐在廚房的角落,雙手緊握著電話,臉色蒼白。
“啟年,你到底……為什么走了?”她不停地重復這句話,淚水劃過她滿是皺紋的臉龐。
她的聲音哽咽,像是被無盡的痛苦撕裂。
我多想告訴她,兒子還在這里,只是變成了看不見的影子。
但是我不能。
我只能默默注視著,感受那份無法觸及的親情。
與此同時,朋友們也陷入了悲痛。
朋友圈里,那個曾經不茍言笑的學霸好友,發了一條留言:
“啟年,謝謝你曾經的陪伴,我們會把你的夢想繼續實現。”
一個活潑的室友在宿舍的桌子上擺滿了照片,滿是我和他們的合影。
還有那個常常調侃我“廢柴”的籃球隊長,獨自站在操場,眼眶通紅。
這些畫面交織在一起,仿佛一首悲傷的交響樂,敲擊著我的心弦。
死去,帶來了毀滅,卻也揭開了另一種生命的意義。
我知道,這次“存在驗證”遠比我想象的復雜,也更具挑戰。
我必須用自己的方式,穿透虛偽與真情,揭開這一切背后的謎團。
系統界面忽然彈出一條新的信息:
“宿主,請注意——在你被‘抹除’期間,發生了一起異常事件。”
畫面切換。
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中年男子,在某座不起眼的咖啡館里,手里把玩著一枚銀色戒指。
他低聲嘀咕:“林啟年……這小子死了,事情才開始變得有趣。”
我試圖捕捉他的面容,但系統模糊了他的臉。
隨即,畫面切換到一張照片。
那是我家族的老照片,照片中的父親眼神深邃,懷抱著一個嬰兒。
系統提示:
“宿主家族背景信息——存在未公開的秘密。”
我的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這條短信,那個神秘男人,以及我家族的秘密,似乎都串聯在一起。
難道,我的死與家族的秘密有關?
我內心的疑問越來越多,焦躁和不安也隨之攀升。
“系統,告訴我真相!”
“真相正在解鎖,需宿主配合完成后續任務。”
我的靈魂仿佛被一根無形的線牽引著,走向未知的深淵。
“我會揭開所有謎團,”我在心中默念,“不論生死。”
系統的提示音再次響起,聲音冷漠且無情:
“宿主,‘存在驗證’進程完成度:65%。進一步驗證所需時間:5小時。”
5小時?我感覺自己仿佛陷入了某種無盡的等待。
就在此時,我的視野再次被拉回到一個 familiar的場景——我的母親獨自站在書桌前,拿著一封信,眼神迷茫。
她低頭輕輕打開信封,那是一張我寫給她的信。
我記得那封信,我給她寫了許多感激的話,承諾以后會多陪她,盡量減少讓她擔心的事情。可是,我沒有想到,這封信竟然在我死后被她發現,成為了她失落的支柱。
她拿起信紙,輕聲念出一段話:
“媽媽,我永遠都愛你,不管你怎樣,我都會永遠陪著你。”
我看到她的雙手微微顫抖,淚水再次浸濕了信紙。她低下頭,輕輕地抽泣,整個身體都被那份失落感吞噬。
這時,我聽到她輕聲對自己說:
“啟年,你真是個好孩子。媽從來沒有告訴你,我曾經也很害怕失去你。可是你真的走了,怎么辦……”
我的心如同被刀割一般。
那種無法言喻的痛,難以抑制,壓得我幾乎無法喘息。
如果我能再次活過來,我一定會更多地陪陪她,不讓她承受這樣的孤獨與痛苦。
“系統,怎么會有這樣的安排?”我質問。
“宿主,‘存在驗證’并非單一任務,你的死是多維度的反應,驗證結果需要綜合分析。”
“但是我已經死了,我不再能做任何事了,為什么要讓我經歷這一切?”我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驗證僅剩30%,繼續完成任務。”系統冷靜地回答。
不知為何,那個冰冷的語氣在此刻顯得異常刺耳。
我死了,為什么我還要受這種煎熬?我的眼前的一切,難道就僅僅是“存在價值”的體現嗎?
就在我陷入深深的迷茫時,系統的提示音再次響起:
“宿主,檢測到異常反應——有來自‘上級’的干預。”
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就像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壓住,無法動彈。
“來自‘上級’的干預?”我心中一緊。
系統界面浮現出模糊的圖標,那是一張寫著“權限限制”的紅色警告牌。
“宿主,當前階段禁止查看相關信息,系統強制鎖定。”
我嘗試突破,但意識像被牢牢束縛,無法越界。
突然,畫面跳轉到一個陌生的房間。
房間里擺滿了各種高科技設備,屏幕上滾動著我的個人資料和事故錄像。
一個冷峻的男人走進來,目光銳利。
“林啟年的死,必須封鎖。”
他的聲音冰冷無情。
“任何試圖揭露真相的人,都必須被阻止。”
我無法移動,卻能感受到那冰冷的威脅。
“看來,這不僅僅是一場意外。”
這場“存在驗證”不只是考驗我的價值,更像是一場生死博弈。
我心底燃起熊熊的斗志。
“我死了,全世界哭了。但我不會就此消失。”
“我會揭開所有隱藏的陰謀,讓真相大白。”
靈魂深處,那個覺醒的系統在默默助力。
“宿主,重生機會即將開啟。”
我看見一扇光門緩緩開啟,背后是未知的未來。
我深吸一口氣,準備踏出第一步。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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